第 375 章 陸游入案
“死了一個更夫，就算是謀殺也該府衙管，要查也有府衙的人，你這動不動就用刑部差役，是不是拿錘子當石頭使？金令都被收走，還這麽肆意妄為，小心本官再向聖上告你的小狀！”刑部尚書半真半假地笑道。
“好啊，尚書大人想告便去告，反正現在人是被我支出去了。沒辦法，誰讓我這幾年用刑部的人用的順手。再說，現在他們不是也沒事，就在附近溜達溜達而已，刑部若有要事，随傳随回，又誤不了差。”韓致遠甩甩手，不管尚書大人的臉色變的怎樣，自顧走了。
刑部侍郎錢大人走過來，“大人，還是一切照舊吧。雖然金令被收，可聖上不也還是讓張都知來傳話，要刑部給予韓致遠配合，他查的案子怕還是受聖上指派。”
“可這跟一個老更夫的死有什麽關系？那個更夫還能卷進什麽秘案中？”刑部尚書想不通，又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實話，這個韓致遠一來刑部，我就心揪，上一個案子還沒有徹底忙完，這緊接着還有什麽事？真不夠消停！”
“唉，如今這世道……大宋不比從前……”
“錢大人！”刑部尚書厲色打斷錢大人的話。
錢大人恍然，“下官口誤。”
……
“韓公子！韓公子！”
韓致遠剛出刑部沒走幾步，一匹快馬迎面跑來。
“你是周老大人府上？”韓致遠記得出入左相周必大家的時候曾見過此人。
“正是。”來人拱手道，“卑職奉周大人之命特來告知韓公子，陸郎中被羁押在大理寺，大理寺公文即将派發各部，并呈報聖上。”
“陸郎中？禮部郎中陸放翁？”韓致遠朝禮部所在的位置望了眼。
“正是。”
“他不過跑到大理寺去為陸元韶申辯，大理寺還能據此拿人？再說，這種事身為宰相的周大人還能解決不了？派你來告訴我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想讓我出面撈陸郎中一把，以期改善陸郎中對我的态度？免了吧，照陸郎中的話，肯定會說是我裝模作樣地做戲，不會領情。”韓致遠說完便準備策馬奔開。
“韓公子。”那人打馬上前，距離韓致遠近一些，壓低聲音，“據周大人說，大理寺是抓到陸郎中毒殺黃裳先生的罪證，以案犯身份羁押入獄。”
“什麽？”韓致遠握着馬缰的手暗緊。
“這兩天黃裳先生之死在城中鬧的沸沸揚揚，陸郎中又卷入此事，大理寺有證據在手，周大人也無法替陸郎中開脫，所以聽聞消息之後便命卑職來找韓公子，此事唯有韓公子能解決，消息随後很快就會傳開，周大人要公子能夠提前知悉，搶占辦案時間。”
“大理寺的消息傳的多快！這點時間哪裏夠搶。”韓致遠雙腿夾緊馬肚，提力策馬飛奔而去，“我先去瞧瞧！”
韓致遠馬不停蹄地從刑部趕往大理寺，大理寺卿正準備好進宮禀奏的折子，出了大理寺門。
跟在大理寺卿身後的大理寺少卿鄭效看到韓致遠，大步迎上去，“致遠！”
趁着韓致遠被鄭效擋住，大理寺卿策馬從另一個方向奔去。
“致遠，你的消息還挺靈通，大理寺的公文也是剛剛派發。”鄭效見大理寺卿已走，松下心。
韓致遠知道他也攔不住大理寺卿進宮，越強加阻攔反而會改變鄭效剛對自己存有的那點信任，或者說是利用的打算，直接的結果就會影響到陸游祖孫的安危。
“什麽消息？大理寺這是又抓住了什麽要犯？”韓致遠翻身下馬，故作不懂鄭效在說什麽。
鄭效一怔，“你不是為陸郎中而來？”
“陸郎中？陸元韶的祖父？陸游那個老頭兒跑大理寺鬧事來了？”韓致遠将馬丢給大理寺差，朝大門走去，“說起那個老頭兒，昨日還跑到我跟前指着我的鼻子大罵了一頓。我說鄭少卿，鄭大人！”
韓致遠止步回頭，“不是說大理寺的事兒不會傳出去？怎麽現在搞得人盡皆知？讓我在外面難為人！我真後悔，當時真是沖動了。”
鄭效無辜地表示，“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交代過，可誰知道哪個舌頭長的嚼了出去？我總不能為查此事真将整個大理寺上下都徹查一遍，畢竟是你有錯在先。”
“那鄭少卿你呢？又不是沒在風波亭對陸元韶下手！”
“我那是以大理寺少卿之名審訊，你呢？是跑到大牢裏把自己跟陸元韶單獨關起來打，情況怎樣，那麽多雙眼睛都看着！事已至此，你就當吃個教訓，以後不再意氣行事便是。這事兒也不過就是一陣風，等案子判下來，坐實陸元韶的罪，誰還能說你不是？”
“真沒想到你大理寺的風聲傳的這麽快！”
韓致遠悻悻踏入大理寺。
跟在他後面的鄭效追上前，“你還嫌大理寺的風傳的快，你也不說說你的人辦事何止比風快，簡直是快如電閃！”
“我的什麽人？又怎麽了？”韓致遠轉過身。
鄭效一定是在說艮山的事，可他從昨日離開到現在，根本沒顧得上理會，還不知道慕清顏那邊的情況，聽鄭效這話，似乎是說那邊辦案的速度非常快。
“你不知道？”鄭效反問。
“我不過才離開艮山一天多，能有什麽事？”韓致遠不屑。
鄭效示意韓致遠随他入二堂。
到了二堂，屏退旁人，鄭效方道，“你讓我去查艮山那幾個大織綢坊，沒隔多久，你的人就把王家村的殺人案破了，拔出蘿蔔帶出泥，連十四年前發生在紹興府的沉案都被挖出來，劉南山的家底一下就翻了個底朝天。明明這麽快就能查到劉南山犯下的命案，你又何必讓大理寺費人費時又費力的去查？”
“鄭少卿是說，王家村的命案結了？”韓致遠心底一樂，表面上卻陪着鄭效吃驚。
“不是你安排的？”鄭效眯起眼。
“我這麽安排圖什麽？”韓致遠冷哼，轉念一想，“那邊案子結了，那陸元韶這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