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另辟解法
“來來來，周大哥，我幫你。”慕清顏回頭走到香案前，拿起案上的火折子點燃了香燭，雙手作揖念叨，“月老啊月老，請你老人家保佑周大哥尋得如意娘子，和和美美白頭偕老。”
“你給你自己求，別管我！”周虎的臉紅到了脖子上，捂着耳朵向外跑。
韓致遠走進祠堂。
周虎剎住腳步，“公子，拉着我燒個什麽香？明明是井鹽要來的。”
“公子。”慕清顏轉過身，“這個守祠人真不認得你？”
“一眼見我便當成衙差自然而然，并未有什麽遲疑，見周虎臉紅眼底浮現出的是了然，聽到油罐的事，确有眼神閃爍，略顯詫異。我剛在外面目送他回屋，步履不見遲鈍，也未緊湊，幾個神情糅合在一起全部都恰如其分。若說是裝的，一個守祠人若能裝到這種程度可謂出神入化，守着這麽一個月老祠可是屈就了。”韓致遠道。
慕清顏細細琢磨守祠人的言行舉止，“照這麽說，他好像是真不認得你，不知道我們幾個的身份，只是在擔心私賣香油的事兒？”
周虎道，“這個守祠人私賣香油？這些香火旺的小神廟收的功德箱裏的銅板紋銀可都有當地義士大官人組織分配，守祠人也是大官人們安排的。除去香火開銷，剩下的都以各路神明的名義捐了出去。獻的香油按說也應該一起被收走折賣，守祠人是不可以私下動用的。”
慕清顏點點頭，這确實也是個事兒，要是守祠人被人知道自己私賣貢品香油，那可也算是觸怒了月老的大罪，要是誰家結不了美好姻緣，還不找他狠算賬？跟自己這個觸怒了“石仙”的人比起來，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如果只是簡單的私賣香油，慕清顏倒不關心，想想這個成天守在月老祠裏的孤寡老頭兒，尋思起來，“難道……叔父還可能将什麽話留給他？”
“周虎，你去盯着他。”韓致遠交代。
“嗯。”周虎逃也似的出了祠堂。
慕清顏看着周虎腳底生風的離開，“周大哥很怕姑娘啊？”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
慕清顏無法理解，“被蛇咬？被女子咬？”
“這祠堂裏有沒有什麽？”韓致遠環視四周。
慕清顏知道韓致遠的腳上有傷，不便走動，自己繞着祠堂仔細查看，包括燭臺香爐下，月老泥像座下，功德香木架等等能壓東西的地方，以及牆壁與地上的石縫全部都沒有放過。
“我能探到的地方都沒有。”慕清顏回到韓致遠跟前，“剩下的高處要是有東西也不可能，叔父把東西留給我也得顧及我能取到的可能性。”
“看來，月老祠的謎底得另辟解法。”韓致遠轉身向祠堂外走。
“我想不通月老祠跟‘秋後’到底有什麽關系，也許這個答案并沒有猜對。”慕清顏道。
“但這是目前你認為比較貼合答案的。而且這月老祠确實有問題。還有我剛得知慕成安在失蹤前曾在艮山留宿過一夜，言語蹊跷。”
“我叔父在艮山留下什麽？”慕清顏一聽，立馬追問。
“記得在桑林的時候我給你提過的王乾吧？慕成安曾在他家留宿，一整晚什麽事兒都沒有，大早離開的時候卻對他們家的人來了一句，說什麽如果哪一天我為他弟弟王坤的事兒尋到艮山，就說明他弟弟是枉死的，要我為他們伸冤。你這個叔父，可以去擺卦攤了！”韓致遠甩袖，反手背後。
“這……就是叔父留下的又一句話？”慕清顏愣神。
這話聽來是留給王家的，可有暗中留給自己的意思？
“公子确實是為了王坤的事兒來到艮山？王坤跟案子有關？”
“我是因王坤而來，但又根本不算是。從我這邊來說，都是巧合。在梅家橋無意中發現了王坤，确切的說是他告訴我他叫王坤，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當時覺得此人舉止可疑追到了艮山。而慕成安的話，明顯說的是我會查到這個人的頭上，事情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失蹤是引，你是他留下的一條線，那麽韓某呢？是他埋下的又一條線不成？”
韓致遠百思不得其解，起初他以為慕成安是防備他的，是他敵對的一方，所以他主動向慕清顏出擊，去偵破其中的陰謀。可是從嘉王妃與王家分別留話上再看，慕成安分明也是在引他，這種情況又不像是完全敵對。
“你剛不是說，王坤枉死，怎麽又在梅家橋碰到？難道他沒死？沒死的話叔父為何又說要你為他伸冤？”慕清顏聽着前後矛盾。
“問題就出在這兒！你知道我見到的王坤，或者說是假冒王坤的人是誰嗎？”韓致遠問。
慕清顏搖搖頭。
“就是那個縱火犯！”
“是他！”
“按照王乾的話說，王坤已經死了兩年，為什麽現在又有人冒充一個死了兩年的人作案？為什麽王家的人都覺得他是正常病故而慕成安卻說他有冤情？”韓致遠又提出另一個問題。
“你确定見到的王坤是假的？不是因為某種原因詐死？”慕清顏心有懷疑，畢竟前有叔父之“死”為例。
韓致遠道，“第一，王坤死于痨病，病發到病亡，入土都在王家人眼皮底下，還有診病大夫為證，他的死不容易作假，除非是王家合謀一起做謊，但是我跟王家人接觸之後排除了這個可能。第二，作案時，那個假王坤根本不顧及王乾安危，沒有任何兄弟之情。所以我斷定此人是假的！”
“這就更說不通了。”慕清顏蹙眉思索，“要是想把你引到山上縱火行兇，随便一個身份都可以，為什麽要告訴你‘王坤’這個名字？你不知道王坤這個人，為他尋到艮山這句話就無從談起。可是叔父又似乎料定了你會尋王坤，他所指的究竟是真正的王坤，還是假冒的那一個？”
“所以，你對這件事有什麽想法？”韓致遠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