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韓公子說
“哦，原來是表弟跟表嫂之間有私情。”周虎聽了慕清顏的一番解釋，恍然道，“井鹽，你是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看出來的。”慕清顏道，“其實這種事一般情況下不好定論，但是這件事攪進了毒殺案當中，表弟又最先指供陳二對表嫂欲行不軌，一心想将我與陳二指為一夥，說陳二是苦肉計，這不明顯說的是假話嗎？”
“對啊，我們跟陳二又沒關系，要不是井鹽你出手相救，那陳二早就毒死了，哪兒來的苦肉計一說？”周虎點頭。
“是啊，如此說來，便更證明掌櫃表弟有問題，而那位掌櫃家的娘子雖然言語不多，但只要開口便是附和表弟，若非存了私心，我不知道她還有什麽原因會這麽做？在自己的面館裏生事，險些連累自己的官人，一般來說不是應該弄清事實真相，怎會與人如此配合？”
周虎動了動嘴，沒有接上這些問話。
慕清顏繼續道，“即使要配合，也應該是掌櫃這個做表哥的，怎麽會先輪到她這個隔了一門親的表嫂？掌櫃的還沒什麽表示，他家娘子倒先與他的表弟附和着反咬陳二，引得掌櫃對陳二動怒，只有一個原因，表弟表嫂之間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勾連。”
“這麽說，井鹽你跟嘉王殿下所說的受害人指的其實是面館掌櫃的，他被自己的娘子跟表弟合夥坑了都還蒙在鼓裏，知道真相後肯定一時無法接受。我還以為你說的受害人指的是那個陳二。”周虎這才完全明白過來。
“我都說了，陳二跟表弟是半斤八兩，敲詐勒索，自取惡果。也不是什麽好人！”慕清顏吃完包子，将包包子的草紙揉成團，“周大哥，我們現在吃飽了，繼續做事吧。”
“做什麽？”周虎問，“公子讓我們查訪布帛的出處，我們不是已經問到了？”
“那麽，周大哥先回一扇門複命吧。”慕清顏道。
“我可不能一個人回去。公子讓我跟随你，你要做什麽我也得幫你呀！”周虎緊随慕清顏。
其實他只是好奇慕清顏接下來打算幹什麽，正愁自己整日呆在一扇門，好一陣子沒事做呢，再說他也不能将木井鹽丢下呀！
慕清顏笑笑，她知道周虎性子耿直，韓致遠交代他跟着她就肯定會一直跟着她。
周虎以為是需要他的幫忙，其實韓致遠的意思怕還是因為不信任她，所以讓周虎盯着她，等回去之後向其禀明。
“那周大哥先幫我買些砒霜吧。”慕清顏道。
憑良心說，她做的事根本就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每一言每一行都經得起韓致遠推敲。
哪怕她現在明目張膽的說要買砒霜！
說出這個要求，慕清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的出自好奇之心，還是完全在生一股悶氣，使起了性子。
“買砒霜？”
周虎聽了慕清顏的話驚的合不住口。
“你不是也想知道砒霜被火燒過之後還有沒有毒？”慕清顏挑挑眉。
“對啊，我很好奇。井鹽，你是想親自試一下？這種事韓公子也常做的。走，我們這就先去買砒霜。”周虎興致勃勃的道。
他這嗓門高，也沒個防，路過的人聽到他嚷着喊着要買砒霜，紛紛側目。
“走吧，周大哥。”慕清顏忍住笑意。
在周虎這樣的朋友面前，再有什麽脾氣怕是也不好發洩出來。
砒霜是毒，也是藥，所以在藥鋪裏很容易就能買到。慕清顏随便找了個借口讓大夫給抓了幾錢。
“嘉王不肯讓我們看答案，我們自己試。”周虎得意的将砒霜揣起來。
要不是正好碰到這種事，激發了他們的好奇心，誰也想不到會專門買砒霜燒着玩。
慕清顏看着周虎的得意樣子，就像是搶到糖吃的大男孩。魁梧的身形，棱角分明的臉廓，嘴巴彎翹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展現出幹淨爽朗的笑容。
“周大哥，我想去趟五柳巷。”慕清顏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下一步的目的。
“韓公子沒有吩咐啊？”周虎一下想不通她的用意。
“我想去，查一下小刀子遇害的現場。”慕清顏看着周虎，咬咬唇。
小刀子這個名字，還是她在街上被人攻擊的時候聽到那些乞丐們說的。
遇見那個小乞丐，她都沒有親自問他的名字，那個時候她一心都在想着叔父留給她什麽？
“行，反正回一扇門是順路。我跟你一起去。”周虎很爽快。
他不知道小刀子是誰，但是一聽人遇害了，仗義的熱情立馬冒出來。
從衆安橋北一帶去五柳巷，順着禦街大道走最近，中途不做停留，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達林家。
不過，經過韓家所在的定民坊時，慕清顏又拐了個彎兒，找到自己之前藏信的地方，将那封塞在一處隐蔽牆縫裏的信掏出來。
韓致遠說過，這封信可以毀掉了。慕清顏想了想，又把信揣進了懷裏。
既然韓致遠推斷現在除了他們和叔父以及與叔父有“聯系”的人之外，沒人知道這封信的存在，毀不毀掉也便沒有多大意義。
畢竟是叔父留下來的東西，還是不要輕易說毀就毀。
然後來到了林家。
她想然後重新走一遍小刀子帶她走過的路，根據走過的每一步去尋找判斷複原案發的情形。
“這個林家的事兒我聽說了，原來真是你給林小姐做的替嫁。”周虎跟在慕清顏身後，一起躲在牆邊。
雖然住在刑部隔壁的偏堂，不是韓致遠帶過去的案子，周虎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加上原本朝廷下了禁令不許妄議，慕清顏為林家替嫁惹怒石仙一說雖已在街坊中鬧得沸沸揚揚，可守在臨近皇宮的刑部偏堂裏的周虎也只是籠統的知道那麽一點兒。
“嗯。”慕清顏指指林家大門對面，“被人傳揚的鬼影血手就出現在那堵牆上。”
當然此時那堵牆上的血手印已經被清理，重新塗上了一層灰。
“你親眼看見了？”周虎壓着嗓子低聲問。
“嗯，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