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殺雞取血
“第一,查下附近可能藏屍的地點。第二,查找方圓三裏以內豬肉販等做屠宰生意或養雞鴨家禽等地,看是否有外人取血、發生偷盜之事,或附近有被棄之失血過多而死家禽。”韓致遠交待。
斷手沾上血水後肯定會滴落血跡,為防留下血落痕跡,射箭之人定是先用容器取走血水,到了目的地後再将斷手浸血射出。
加上要及時接應其同夥的目的與斷手從屍體上砍下的時間推知,取斷手與血水的地方都不會遠,也就是說屍體藏匿地點就在附近,兇犯就在附近活動。
天已黑,注定又是個不眠之夜。
經過排查,韓致遠得知在距離清雅茶樓兩條街後有家人說丢了一只雞,同時又在那家院外的一個偏僻牆角處發現已經被殺死的花母雞。
這只雞身上被捅了好幾刀,血都被放幹。
“就是它。”韓致遠拎着雞脖子把雞提起來。
這只雞就是案犯的取血之處。
但是案犯很小心,地上有大片雞血卻沒有留下他自己的任何血印。
這是修葺平整的石頭路,平常人走過都很難留下腳印,更別說是警惕的案犯。
即使發現了這只雞,也難以從雞身上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去雞主家看看。”韓致遠道。
“韓公子!”
一個仆役沖着韓致遠跑來,後面還緊追着兩個人。
“你來做什麽?”韓致遠看到慕清顏,夜色下的眸光暗了下。
韓致遠并沒有特別交代府上的人不準慕清顏離開,慕清顏執意要找韓致遠,便頂多是有兩個人緊跟着一起出門。
當然也是慕清顏沒有存心想甩人,三個人幾乎同時趕來。
“聽說謀殺我叔父的兇手跑了?”
慕清顏跑到韓致遠跟前,仰起的臉上帶着極其不快,雙手垂下緊握的拳頭則表示因親人被害帶給她那無比的恨意。
“跑不了的。”韓致遠淡淡的道。
慕清顏相信慕成安,他也相信他自己。
沒有案犯能夠逃脫他的手心!
這不是驕傲,而是信念。
“我要跟你一起抓兇手!”
慕清顏擋在韓致遠面前,不肯讓路。
這個理由足夠!
她不可能留在韓府裏除了裝模作樣的悲傷之外什麽都不做。
越靠近案發的時間越是查案的最佳時機,既然要查案就不能錯過。
叔父的信一時解不開謎底,便奔赴在辦案的第一線,或許什麽時候在什麽情形下就激發了她的靈感。
韓致遠定定的看了慕清顏一眼,“如果你體力可支,我不反對。”
他留下她當然也不是要将她關在韓府裏,否則不如直接丢進獄中來個省心。
他需要她“動”起來。
見韓致遠答應,慕清顏也就不再說什麽,側身讓開路。
韓致遠随手一扔,那只死雞朝慕清顏丢去,“拿好,回府炖雞湯喝。”
慕清顏兩手捧住雞,“這是證物,應該收繳吧?”
“那你負責保管。”韓致遠自顧向雞主家走。
慕清顏單手拎着雞,緊追上去,“回頭還是炖了吃,擱兩天就臭了,可惜。”
一行人到了雞主家。
養雞的婆婆看見慕清顏手中拎的雞,幾步跌跌撞撞的趕過去,“這就是我家的花母雞,沒錯!這是被哪個毛賊給殺了啊,我們家的雞就屬它下蛋多,上回有人要出十串銅錢我都沒舍得賣!”
“官爺!”婆婆說着,朝韓致遠跪下磕頭,“官爺,您可得為老婆子做主啊!老婆子無依無靠,就指望着這每天下的幾個雞蛋換幾文錢貼補……”
“去去去,不就是一只雞麽?不要妨礙官府辦案!”旁邊的衙役揮着劍柄驅趕。
“我不是什麽官爺,就是個辦事的。”韓致遠從袖籠裏掏出一袋銅錢走過去遞給婆婆,“這是給你家的賠償!”
“謝謝,謝謝!”婆婆拿到銅錢激動不已。
滿滿的一袋子銅錢啊,怎麽說也有百十文,足夠她買十多只老母雞了。
“青天老爺,您是青天大老爺!”
婆婆朝韓致遠接連磕頭。
都說官府的人橫,有理也怕說不通,她生怕自家的雞白死了,結果賠給這麽多錢。
“婆婆。”慕清顏走過去,把婆婆扶起來,“您家的雞是在雞窩裏丢的?”
“要是進了窩,可就得等明早放雞的時候我才能知道丢了雞。”婆婆道,“我是在天快黑的時候,趕它們回窩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只。我養的雞從來不放出門,就在院裏圈着,可到處找都找不到這只花母雞。可把老婆子我給急壞了!正巧有官府的人來問,我就報了官,不想官府的人還真的管這事兒,不但尋回了雞,還賠給我銅錢……”
“婆婆,這只雞可不能還給您。”慕清顏提提手中的雞。
婆婆握緊手中裝滿銅錢的袋子,“哦,你們拿去吧。”
“你家的雞就是在這裏圈養?”韓致遠走向牆角那片矮籬笆圍着的空地。
衙役手中舉着火把跟過去照亮,空地上除了雞糞外還有幾片沒吃完的菜葉子與陳米。
“是,平時都是放養在那兒,有時候有那麽一兩只不聽話的會跑出來,也就是在院子裏,院門都關的緊,跑不出去。你們說,這是哪個毛賊欺負人,連我這老婆子的雞都不放過,還專門跑進院子裏來偷!”婆婆說着就來氣。
韓致遠邁進籬笆,在空地上查看。
慕清顏也不再陪着婆婆絮叨,走過去。
“是啊,為什麽偏偏跑進這家院子?”韓致遠一邊說着,一邊從地上捏起一片泛黃的菜葉。
看了看,又把菜葉放回原位擺好。
慕清顏将雞放到一邊,在韓致遠身邊蹲下身,看看那片菜葉上的痕跡,又看看菜葉前面一小片雞糞。
與其他的雞糞不同,這片雞糞仔細看被人踩過,沾到人的鞋底上又踩中這片菜葉,在葉子上留下一個淺印。
根據鞋印寬度确認,不是婆婆的腳。
“婆婆,還有人幫您照看雞嗎?”慕清顏回頭問。
“平時還有小孫兒,這兩天孫兒病了,在屋裏躺着,就只有我老婆子一個人收拾這裏裏外外。”婆婆道。
慕清顏在周圍衙役身上掃了一圈兒,收回視線,“此人腳有問題,不是這家的人,也不是衙役,應該就是案犯留下的。”
韓致遠轉頭看向慕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