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南劍
南劍
此山靈氣充沛,尤其在這山巅之上,建有一山莊,名曰南劍。此山靈氣充沛,尤其在這山巅之上,建有一山莊,名曰南劍。乃是江湖中公認的煉劍世家。
聽聞南劍少主南風,乃江湖中少有的煉劍奇才。武林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奈何黃昙剛到此山,從不知武林為何物,江湖為何物。
只知這南風是要與她有一段糾葛。
南劍山莊位于山崖峭壁之處,此山為山莊莊主所有,可随意支配。這山中的住戶都為南劍少主知曉。
他自是知道這山中幾乎所有的人和事,可黃昙則是個例外。南風此前從未見過這個女子,南風的手下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南風不僅只是因為她漂亮,而是她的出現太過蹊跷。他甚是好奇,也感知黃昙定有乾坤。
“到了沒有?還有多遠,腿都酸了!”黃昙也丨不管是否到達,直接坐在了地上,“不走了,你那莊子究竟在哪?怕還沒到,我就已經累死了!”
南風停下了腳步,看着黃昙試探了起來:“你可以不這麽累的,身上有功夫,為何藏着掖着?”
黃昙冷驚,這男子一介凡人,竟能察覺自身的仙力,她忙敷衍:“你說什麽呢?我一介柔弱女流,哪裏有什麽功夫?”
黃昙說完還不忘把自己展現得柔弱無比。南風見此狀,也不慌知她只是裝的,便也不再詢問。
黃昙心中卻泛起了嘀咕:難道他不懷疑了?自己只是好奇卻碰到了硬茬。
南風和黃昙就這樣走走停停,終于來到了山鋒之上,到了莊子門口。黃昙仰頭看着莊子牌匾:“南、劍、山、莊。”
黃昙一字一字地讀着。南風看着她有些呆板地念字,不由笑了起來:“沒見過這麽巍峨的牌匾吧?”
黃昙一聽他這麽炫耀,本還想評價一下不錯,一下便改口道:“再恢宏,也恢宏不到天上的黃華殿,這也不過爾爾!”
南風了然,這是故意說差。不過他對黃華殿起了興趣,雖只是一句玩笑話。可若是真的,她的來歷怕是更加神秘。
此莊建于山峰之上,泉水玲珑,綠樹叢蔭,不似尋常山莊。進了莊門,裏面巨型的鑄劍石雕,着實令人驚嘆!
南風帶黃昙逛了逛莊子,許久便到了正堂。
“家主,已近長夏,往年都是要去給朝廷繳稅!今年如何?”一位年紀頗大的長者捋着胡須說着。
“還是老樣子!交一半便可!”正堂坐着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他面色冷峻,南風和黃昙一進門便引起了他的注。
“南風!越來越沒規矩了!讓你下山鑄的劍鑄好了沒?這可是你生辰要用的!”男人邊訓斥邊望着黃昙。
黃昙一看這個老男人一臉憤怒,便立馬低下了頭。南風看到自己的老爹正在怒瞪黃昙,一下就擋在了黃昙面前:“您別這麽看她,她是我要帶來的!”
南承一下站了起來:“我還不知道你!整日游手好閑,也沒個正經事!好不容易讓你鑄回自己的劍,還不忘尋花問柳!”
南風趁南承訓話,示意黃昙出去。黃昙雖是神仙,卻也懂眼色,便借機想要出去。可南承可不是老眼昏花,叫住了黃昙:“這位姑娘,請留步!”
黃昙自是聽到了,于是便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南承。南風也沒法直接讓黃昙走,只能無奈地看向黃昙。
黃昙行了抱拳禮:“在下黃昙,不知莊上規矩,僭越了!”南承欣慰地點了點頭:“小丫頭,禮數倒是挺周全!”
南風看向南承:“別為難她!”黃昙心中得知南風的為難,便回道:“您若是不喜歡我,我即刻離去,還請您指個路!”
南承笑了笑道:“我本無意說你,只是想讓南風改改這吊兒郎當的臭毛病!”黃昙看了看南風,南風回道:“黃昙姑娘可是咱們山莊的福星,她的身上可有着巨大背景!”黃昙心中一驚:難道被他看出來了?
南承問道:“你說說看!”南風道:“您知道朝廷有一名官員叫黃淩嗎?”南承捋了捋胡須道:“那不是皇上最近最器重的涼州縣官嗎?難道與他有關?”
南風說道:“對!就是他。他有一女,雖不知其名諱,卻知道這女子年方二八,這是黃昙這麽大的模樣,所以我懷疑她與朝廷細作有關!”
南承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若真是這樣,恐怕要讓黃昙姑娘暫住山莊了!”黃昙一聽這南風不但沒解釋,還往自己身上加罪名。
南風看到黃昙眼神有些疑惑,便示意黃昙先別說話。黃昙自是知道此時多說只怕更洗不清了,便不再言語。
南風向南承秉明便拉着黃昙告退了。
莊院中的古樹青蔥翠柏,已近五百年。南劍山莊剛建起時,共種了五百棵古柏。很多古柏都很沒有存活下來。至今,只有五棵活了下來。
黃昙站在院中望着高大的古柏出了神,南風見狀便率先打破了寧靜:“剛才若不這麽說,怕是難出這個門了。你別怪我,我也沒想到父親會這麽心狠。”
黃昙回了神,甩了甩衣袖,不慌不忙地望着南風:“即使是這裏的古柏,也需要經歷數百年的磨砺。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只是這山莊也看了,人也見了,我是不是該離開了?”
南風道:“既然你已經出不去了,何必逞強?”黃昙心中自是明了自己的身份,區區一個山莊還禁锢不了她。
只是黃昙知道若是在凡人面前暴露了身份,恐怕會難以收場。黃昙擺了擺衣袖看着樹梢:“我自是知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少主賜教。”
南風不慌不忙盤坐在古柏樹下,眼睛一轉:“既然黃姑娘有心事,那便說說看。或許,我真的能夠解答。”
黃昙見他如此淡定地坐在樹下,想必是早就知道她要問什麽了。
黃昙轉身背對着他:“你剛才為我解圍,我很感謝你。但我不明白,你為何要讓我進山莊?倘若當時就放了我,也不會有現在的局面了。”
南風眼神炯炯,看着背過身的黃昙:“這有什麽疑惑的,我帶過的女子千千萬。看你長得不錯,便想帶你參觀參觀。”
黃昙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趕緊轉過身死死瞪着南風:“你這個登徒子!我要替被你禍害的女子教訓你!”
黃昙說罷,便擡手就要用仙力将他挂在樹上。可南風本就知道她不是凡人,那氣質和不谙世故的神态早就暴露無遺。
南風自知不是她對手,只能智取。他趁黃昙發力之際,竟跑上前去抱住了她。黃昙一下就吓到了,仙力也随着她的分神而土崩瓦解。
黃昙一緊張,漏了餡:“你幹嘛!拿開的你的臭手!本仙可是黃華殿的人,還沒人對我這般無禮過!你趕緊松開!”
南風自知他要松手,定會粉身碎骨。于是他抱着的手又緊了緊,黃昙驚恐地想要推開他。可如此慌神,她根本無法施展仙力。
“你說你是仙子?別開玩笑了,神仙哪有你這般失态!”南風嘴角一勾,松開了一只手直接捏住了黃昙的下巴。
黃昙奮力掙脫:“你再對本仙子無禮,我便去閻王殿劃去你二十年的壽命!趕緊松手!”南風可不傻,現在松手只怕魂飛魄散。
“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便放了你。”黃昙自知已落下風,便只好服軟:“好,你說,只要我能辦到,我都答應你!”
“不許在山莊裏使用仙力!”南風笑眼如虹,卻認真地說道。黃昙當然知道此時如果不答應他,怕會更過分。
于是黃昙點了點頭,南風卻沒有松開的意思:“還有,若是違背,就得嫁給我。我想你應該不會這麽傻吧?”
黃昙瞪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大卸八塊。可她沒得選,即便是神仙,也會有弱點。南風抓住了這個弱點——動情。
不僅是愛情,還有親情、友情。只要有一點跡象,仙力便會削弱,直至消失。與常人無異。
黃昙又大力地點了點頭:“雖說我來凡間不到一個時辰,但我也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南風看她不食人間煙火,卻又如此認真,想想也是不會騙他的。于是南風松開了手,一個轉身将黃昙頭上的一根簪子拿了下來。
“喂!你不要不知好歹,答應了你這麽多條件,還要拿走我的黃昙簪!不要欺人太甚!”黃昙借勢就要搶過來,南風一下把簪子放進了懷裏。
“你想反悔?”南風眼神溫柔,卻讓黃昙感到是在嘲笑她。黃昙雖無法使用仙力,卻可以使用武功。她曾在黃花殿見過仙翁用過幾招。
黃昙擡起左腿踢向南風脖子,南風不知黃昙會武功,沒來及躲開只能拿手一檔,竟用手拽住了黃昙的腳腕。
黃昙忙要撤回左腿,但是南風并沒有放手:“沒想到你還練過,不過你別忘了,我可是南劍少主。這座山中還沒人是我的對手。”
黃昙臉一黑:“不是不給你,只是這是我在天界唯一的紀念。你還給我!”南風松開了手。
南風又拿出了那支簪子,仔細端詳着:“真是簪如其人,鋒利無比。想必你是偷跑下界的吧?這簪子刻有昙花紋,我先替你保管。”
黃昙很生氣,這支簪子不僅是紀念,還是通往天界的鑰匙。若是沒有它,身份就無法驗證,南天門的守衛是不會讓自己進入的。
黃昙突然滿臉堆笑,神仙氣質頓時消散。一副凡人市儈樣,南風見她神情突變,趕緊後退了幾步:“你這是做什麽?你不說你是神仙嗎?為何這市儈樣無師自通?”
黃昙上前一步,面色溫柔:“天上的仙也不過是地上的人升上去的,我自然也不例外。我看你英俊如天人,又比我小了五百年。我就叫你南弟如何?”
南風聽到黃昙誇他英俊,他心中開心無比。但一聽到後面她叫自己南弟,頓時臉一沉:“你的簪子怕是得在我這待一陣子了,什麽時候我心情好了,什麽時候我再還給你。”
黃昙又上前了一步,把南風堵到了古柏樹下,南風背靠古柏樹幹。黃昙近前,将手搭在了南風耳邊的樹旁:“那,你要怎樣?”
南風見此狀,感到形象全無,直接将黃昙搭在他耳邊的手拽了下來。一轉身,黃昙便被拽到了剛才他待的位置上:“你這個女人,敢叫我南弟的還沒出世呢!”
黃昙見形勢不妙,便見勢要去奪南風手中的簪子。南風此時已知道她的路數,不過爾爾!便直接将簪子放入懷中:“想拿回簪子,即使這般虛假讨好,恐怕也無濟于事。不過——”
黃昙緊張地看着南風,南風的臉靠近了一點,黃昙趕緊用手抵住了他的胸口:“說歸說,別靠那麽近!”
此時的黃昙嬌羞無比,南風看着她不僅慌了神。以往也對其他女子這樣,卻沒有心動的感覺。但此時此刻,她真得好美!
南風輕輕咽了咽了口水,他松開了手背過身:“這支簪子我看着好看,打不了我把我的玉佩給你還不行?”
黃昙不能說出簪子的作用,心中十分焦慮。此時,已經敗了下風,不急于這一時。黃昙勉強笑道:“既然有兌換的物什,那也好,雖說我這簪子世間沒有,那你可得找出和我這簪子匹配的物什。”
一襲藏藍色衣袍的南風倚靠在古柏樹下,翩翩君子。若不是知道他和言行判若兩人,怕不是會有很多女子上了當。
南風從自己懷中掏出了一枚玉佩,遞給黃昙:“這個玉佩不是普通的玉佩,它可是我娘留給我的。這世上怕沒有第二枚。”
黃昙接過玉佩,仔細看了看。這面繡有南風的小篆,一根紅色的絲線從玉孔中穿過,很是精致。
黃昙看着這枚玉佩,雖精致萬分,世間罕有。卻也不能和她的黃昙簪相提并論。黃昙看向樹下的南風:“你這玉佩雖是精致名貴,卻無法和我的黃昙簪相比。”
南風仰頭看向天穹:“玉佩卻是不稀奇,但它卻是娘留給我唯一的東西。它比我的性命還要重要。”
黃昙面帶疑惑:“你娘?我好像還沒見過你娘,你爹我是領教過了。你娘一定很美,很善良吧?”
南風突然閉上了雙眼,仿佛悲傷無比:“你怕是沒機會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