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瞞着嘉王

雖然慕清顏真正的“癔症”發作只有在下水渠裏的那一次,可是有恙早醫,韓致遠确定她身受某種未知的影響,便讓吳誠儒盡快為她診查。只可惜吳誠儒眼下也查不出什麽。

“一般來說是病從口入,當然除去吃食,也包括鼻子呼吸到什麽氣味,另外還有被用針,或者是浸泡,比如在水中沐浴,致使毒液從肌膚滲入體內等,這都是最容易被做手腳的方法。”

慕清顏聽着吳誠儒的話,細細回想。沐浴是不可能,最起疑的地方就是她被綁架的那一次,有過一段時間的昏迷,要是被不知不覺的做了手腳,那個時候是最可能的時機。

而且這樣似乎便也能更進一步解釋,為什麽她會被人從綁匪手中“救”回來,其實已經在她身上埋藏了什麽,以待後效?

“我且想想。”慕清顏道。

“行了,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去,老夫留下為你叔父守夜。”吳誠儒緩步走向“慕成安”。

在“慕成安”的頭部兩旁分別燃着一盞燈,吳誠儒盤膝坐下,剪了剪燈芯。

“謝吳叔。”慕清顏向吳誠儒深深的鞠了一躬。

就算那具屍體是假的,可吳誠儒對叔父的這份情是真的。只是,為了保守這個秘密,只能讓他白白受累了。

……

來到正房,慕清顏見韓致遠正在臨摹畫像。

書畫這種雅事,她可比不上這些具有閑情逸致的公子小姐,又是為了辦案所用,更是馬虎不得,她即使想幫也幫不上忙。

“誠儒沒有查出什麽。”韓致遠一邊低頭作畫,一邊道。

“嗯,他說暫時沒有問題。”

“那就再等等。”

“吳叔已經知道我……是不是也應該告訴周大哥?”

慕清顏心想,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秘密,繼續瞞着周虎那樣耿直的人也不合适。

“你如果想在一扇門做事随意些,就暫且不用多說。說了你一定後悔。”

“那……就先不說了。”

“屏風後有床。”

慕清顏剛準備走向書桌旁的椅子,韓致遠又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慕清顏順着他的話看看另一側的屏風。這整個屋子都是被她收拾幹淨的,她當然知道屏風後面擺放着一張窄床,床上的箱子裏還放着一套薄被,可這都是韓致遠的。

慕清顏轉身朝屋門走去,“我還是去周大哥屋裏吧。”

反正周虎去了梅家橋,吳誠儒要為“慕成安”守夜,屋子空着,總比呆在韓致遠的眼皮下,躺在他的床上睡覺好一些。關系到男女有別的問題,她還不想破罐子破摔。

“如果你不怕周虎辦事回來跟你倒在一張床上,韓某沒意見。”韓致遠一邊作畫,一邊頭也不擡的道。

慕清顏僵住腳步,想想,也真是委屈的心酸。

“韓公子,你敢在留小姐面前這樣的态度嗎?”慕清顏吸了下鼻子,轉過身,下巴微微揚起,“在你的眼裏,是不是除了最後那層底線,我跟男子沒什麽區別?”

韓致遠放下畫筆,擡起頭望向慕清顏,唇角一彎,“做慕景彥不是你自己在多年前的決定?聽你這話的意思,倒是在質問韓某?”

“是,是我的意思。”慕清顏點了下頭,向韓致遠抱拳拱手,“是慕某想多了。不打擾韓公子忙碌。突然之間困意全無,能不能給我盞燈與火折子用?”

“先睡覺去。”韓致遠繼續低頭,拿起畫筆。

慕清顏也不再強求,繞過屏風,轉到了後面。

“對了!”慕清顏從屏風後探出頭,“嘉王妃說我師父失蹤前,她曾在淨慈寺見過我叔父。”

韓致遠手中畫筆微頓,“他們說了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叔父托嘉王妃跟我傳話,讓我多看看他寫給我的信,謹記他的教誨。”慕清顏道。

“慕成安寫給你多少信?”韓致遠轉動着手中的畫筆。

“你不是都看過了麽?就包袱裏的那幾封。”

“嗯。”韓致遠繼續作畫。

這是什麽意思?

慕清顏靠着屏風,打量着韓致遠,“你不好奇?”

“很高興你能告訴我這些。”

“……說實話,就算知道了黃翊善之死的整個情況,在叔父與你之間的選擇上,我沒有完全不信任叔父,也沒有完全信任了你。我只是認為此事又關系到了嘉王妃,在嘉王府的時候,我好像聽你稱她姐姐。”

“她是我姑舅表姐。我也知道她認識慕成安。慕成安托她給你傳話,看來也是料想到我們會盯上你,嘉王妃能夠有機會見到你。”韓致遠停下手中畫筆,若有所思,“若照此說來,慕成安的心是游移不定的,他似乎也想讓我們知道點兒什麽?這倒是有些奇怪。”

“嘉王妃說,叔父不想讓她說出去,她不想瞞你們又不想有負于叔父相托,所以她把話帶給我,由我決定。我想還是應該告訴你,也不必讓她為難。”

“你是想知道慕成安為什麽會托我表姐給你捎話,他們之間又有怎樣的關系。”韓致遠一語說中慕清顏的言下之意。

“你知道嗎?”慕清顏問。

她确實奇怪,叔父不信任韓致遠與嘉王,為什麽會找嘉王妃捎話?

雖然那句話很平常,聽起來不過是一句簡單的囑托,可要是跟案子聯系在一起,任誰都會多想。

叔父斷然不會只是讓嘉王妃傳遞一句囑托,這句囑托的深意又是什麽?為什麽會選擇嘉王妃做這個傳信之人?

“也許,在慕成安眼裏,嘉王妃值得他的信任。”韓致遠的聲音很平淡,說罷,接着畫起來。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根本就沒有解答了慕清顏的疑問。

“你真的不知道?”慕清顏又問了一遍。

韓致遠的筆尖停在畫紙上,輕輕的暈開一個墨點,“這件事跟我說過就行,不要再跟嘉王多說什麽,記住了?”

慕清顏一聽,就知道這其中有戲,手指在屏風上輕輕的敲了兩下,“我沒聽到。”

韓致遠側目掃去。

“你跟嘉王不是很要好麽?竟然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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