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熒光追蹤
慕清顏想到自己遇到小刀子的那個院子，那個院子圍牆上都插着尖釘，不易攀爬，一定就是林家的人口中所指的禁院。
當時她從牆洞口鑽進了那個小院，遇到小刀子之後便急跟着他離開，沒有來得及也算是根本無心去查看。
韓致遠曾分析說或許小刀子發現了什麽秘密被滅口，難道小刀子的死會跟他們闖入了那個禁院有關？謀害小刀子的是林家的人？還有正巧是林夫人雙手沾血的印在了牆上……
可是，林小姐的失蹤呢？如果跟林家有關，那麽林小姐這個受害人又是怎麽回事？林員外是那麽急着想要林蕭兩家締結姻親，林夫人又是林小姐的母親，何況石頭新娘案早已經在之前發生了兩起。
這就是當時慕清顏在“嚼林夫人舌根”時，又說自己想不通的地方。
愣想中的慕清顏聽韓致遠說道，“不是通到，是從那邊通過來。根據印痕左重右輕判斷，正像我的手指剛剛劃過這般。”
慕清顏知道，左邊就是林家的方向，也就是說這些印痕是從林家的方向接連剮蹭過來的。
林家的那個水渠入口就是距離這裏最近的下一個水渠口。而那個水渠口正通往林家所謂的禁院，自然是第一個可疑之處。
“你早已懷疑林家？”
慕清顏方明白，韓致遠為什麽早就在林家外的下水渠口準備好東西，故意當着林家人的面走開，又悄悄折回，從這個口進入水渠中。還有囑咐周虎随他找的大夫一起去了解林夫人的病情……
“你都能想到的東西也沒什麽值得驚訝。”
韓致遠照着油燈繼續向林家的方向走，步行緩慢，一邊走一邊打量左右兩側。
慕清顏随後緊跟，“可是想不通……”
“能想通還用得着探查破案？難道慕成安沒跟你說過，越是疑難雜案，便越是有一個個的想不通堆積而成，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叔父……也說過這種意思。”
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連叔父自己都失蹤的不得其解！
“抛開想不通，林家有疑，也只是有疑，最大的疑惑出在我提出依照當日你逃跑線路追查他的那所小院時，林員外雖未極盡推脫，但也表現出不願我踏入那個院子。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強求，又沒有确鑿證據證明那個院子與案情有關，不妨采取迂回路數。”
“可是，你在進林家之前就已經把東西都藏在這個下水渠旁的樹上，那個時候你還沒确定林員外的态度吧？難不成你還未蔔先知？”
“未蔔先知是對神仙說的，對我……你只需用料事如神即可。”
“料事如神？分明是你提前已經大致掌握了林家的情況，你去林家不過是印證你的所想。”慕清顏很快就想到了，“我知道你與蕭大公子關系好，蕭大公子原本應該娶了林小姐，那麽你也應該早就知道林家的情況，知道林家裏有這麽一處禁院。”
“根據前幾處印痕看，約七尺一個，這裏又該出現。”韓致遠将油燈舉起，照向接近頂部的石壁。
在慕清顏看來，韓致遠一定是習慣性忽視對方的話，可他轉接的話題又是那麽重要，容不得對方也忽視，就如她聽到之後不得不随着他的視線一起望過去，“難道……前兩起新娘案就是為了與林小姐有關的案子做鋪墊，做混淆之用？整個連環案的最終目的是在林——”
“住口！”
韓致遠沉聲打斷慕清顏的話。
慕清顏驀然一怔，因為他與蕭大公子的關系，就不許她繼續對林家提出質疑？
“小心。”韓致遠将油燈放低，緩緩将身體完全轉向慕清顏。
“你——”
慕清顏以為韓致遠又要警告她什麽，卻不想自己剛開口，嘴就被韓致遠的手掌一把捂住。
慕清顏睜大雙眼瞪着韓致遠。
幽亮的油燈光線，死寂一般的下水渠，窒息的感覺……
韓致遠的雙目微凝，警惕的視線似乎從她的臉頰旁穿過，投向身後的黑暗中。
慕清顏剛準備推開韓致遠的手，卻剎那間意識到韓致遠并非是在針對她，似乎在她的身後有什麽吸引到他的注意。
她想也轉身看個究竟，而韓致遠驀地松手，将她推開，從她的身側越過，向前急奔。
慕清顏後背貼上石壁，轉頭望去，心底緊跟着咻的一下。
她似乎看到前方有瑩綠的亮光一閃而過？
而在韓致遠跑開後，随着油燈光照遠去，她的周身罩上了厚厚的黑暗。
慕清顏想擡步去追韓致遠，卻見韓致遠又折身朝她跑回來，油燈那微弱的光線就像是夜空的繁星，照亮希望，驅散了她的身上剛剛升起的寒意。
“走！”韓致遠一把拽住慕清顏，帶着她一起朝亮光閃過的方向追。
“你松開我，先去追吧，別讓他跑了！”
慕清顏感覺自己明顯跟不上韓致遠的腳速，硬被韓致遠拖帶着向前奔跑，這樣會拉他的後腿，耽誤事。
“太危險，我不可能将你獨自丢下！”
韓致遠一手持油燈照亮，一手緊緊拽着慕清顏的胳膊，彎着背在水渠淤泥裏奔跑，擡步間很是費力，卻堅持不松手。
聽此，慕清顏也不再廢話，保持體力，拼勁跟着韓致遠向前跑。
二人跑到了一個水渠岔口，左右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如果不是有韓致遠最先的反應，慕清顏會以為那一瞥的亮光是自己看花了眼。
“讓他跑了！”慕清顏極為懊惱。
這個莫名出現在下水渠中的家夥極有可能就是謀害小刀子的真兇！
韓致遠放低油燈，去觀察岔口兩側的淤泥。
剛剛有人經過，必然會留下腳印，雖然淤泥被踩之後會随着軟泥流動将腳印掩蓋，可只要時間及時，還是能夠發現遺留印痕。
“朝這邊去了。”韓致遠指向左側。
“嗯。”慕清顏跟着韓致遠一起朝左繼續追尋。
“綠光！”
繼續走了沒多遠，慕清顏清楚的看到在前面不遠處微微晃動的綠色熒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