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花言狡辯
“你若不是兇手，井鹽怎麽害到你？你若是兇手，又豈能說是井鹽害你？”周虎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呵斥。
慕清顏一聽，不禁樂了，不想周虎還能說出這般話，果然是跟随韓致遠，耳濡目染，就算再粗的人也會說幾句蠻有道理的話。
楊捕頭帶人沖進竈房到處翻找，不一會兒擡出兩大盆碗，有洗幹淨的，還有沒來得及洗的。
“所有的碗都在這裏，這麽多，哪一只有毒？”楊捕頭問。
擺在跟前的碗一大堆，要是一個個的驗不知要花費多長時間？着實是一個繁瑣的差事。
“這些碗都沒毒。”慕清顏看也不看，便道。
楊捕頭剛想問，聽得輕咳兩聲，那個中毒的人醒過來，揉着昏沉沉的頭，似乎還不太明白眼前的狀況。
慕清顏轉身，将手中的翡翠玉出示給他看，“這個東西是掌櫃的表弟準備給你的，你想不想要？”
那人看見翡翠玉，雙眼咻亮。
慕清顏握着翡翠玉擡手在那人腦袋上輕輕一敲，“你這人！要不是我及時出手你早死了，撿回一條小命竟還見財眼開！”
那人醒了醒神，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看看慕清顏手中的翡翠玉，又看看那個表弟，“你……你你……”
“我怎麽？你可要把話說清楚！”那個表弟雙目直直的盯着這個人，“你早就盯上我這塊祖傳的玉石，我就賣給你就是，你何必在我們面館演這出戲，敗壞我表哥的名聲！諾，玉石在那小子手中，你拿去就是。”
“你到現在還想收買他！”慕清顏緊握翡翠玉，如箭般的晶銳目光直刺向那個油嘴滑舌的表弟。
“你這人怎麽就老是跟我過不去？你說有毒碗，又沒搜到，我跟這位客官有生意談，你偏偏說我想收買他，你憑什麽就非得說是我下毒害人？”那表弟說着，指指那個人，“你們問問他，看他怎麽說？”
“這位大哥，如果你剛才中毒死了，這會兒也輪不到你多話。”慕清顏再次轉向那個被下毒的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到底是一塊死了帶不走的石頭重要，還是自己的命重要！”
“我……我險些……中毒而死，這下毒之人……一定是他！”那人氣息雖然還沒調節好，言語不順，但音落之時，手指清楚的指向了那個表弟。
“你休得胡說！”表弟怒了，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們是一夥兒的，是你們在這裏合演一出戲！服用那麽多的砒霜，又正好有人跑過來救，一招苦肉計設計的天衣無縫！”
“我設計……你？分明是……是……你想……殺人……滅口，因為……因為……”那人指着表弟，又指向了掌櫃家的娘子，可惜一口氣斷斷續續的說不上來。
“分明是你看中我表嫂，三番五次借買玉之名跟我套近乎，想要我幫你引見表嫂。有一次你在路上碰到表嫂言語輕佻，還差點被我教訓，定然是你懷恨在心，才使出這招苦肉計妄圖誣陷我，連帶我們面館一起遭殃，好讓表嫂找你求情，達到委身于你的陰險目的！”
表弟說着，跪倒在楊捕頭面前，“捕頭老爺，你可要為小人，為表哥表嫂做主！這慕景彥被人收買又不是第一次，這回肯定是她又被陳二收買，與他合謀行誣陷之事，還請捕頭老爺明察！”
接着，表弟又恨恨的瞪向那個叫陳二的，“早知你如此心黑，我就該告訴表哥。是表嫂不想令表哥不快，惹出什麽禍事，勸說我不要多言。誰知你竟然如此這般在表哥的面館裏興風作浪！”
這表弟趁陳二說話喘氣不足，又仗着自己口齒伶俐搶過陳二的話，一說就是一大堆，言辭懇懇，聲淚俱下，又十分的嫉惡如仇。
“是啊，捕頭老爺，我這表弟說的沒錯，是陳二他……他……”
說着，掌櫃家的娘子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落下來，趕忙掏出帕子擦拭，不住的抽噎。
“你！”掌櫃的一聽，立馬發火了，一腳踹開跟前的板凳，幾步走到陳二跟前，“虧我還一心幫忙救你，你竟然觊觎我家娘子，使出這麽陰損的招兒坑害我們！”
掌櫃的一邊罵着，一邊捋起袖子就要暴打陳二。果然應了那表弟所言，怒意一起，不懼生事，要把陳二就地打死的氣焰。
幸虧周虎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扯開，死死的攔在一邊。
圍觀的人一瞧，哎呦！這下毒案又勾連出了花事，可不就像在看戲麽？
“不是……不是……”陳二激動的想要辯解，可惜自己剛中過毒，鬼門關走了一遭，折騰的身體沒力氣，話也說不順，根本趕不上解釋，心裏一急，又氣喘不止。
“別急，誰是誰非自有分辨。”慕清顏拍拍陳二的後背，安撫道，“掌櫃的也先不要動氣，其實想要知道真相很簡單，只要找到那只盛過毒湯的碗就可以了。”
“慕景彥，你口口聲聲說要找毒碗，可是你又說我們翻找出來的這些碗都沒毒。你到底是指的什麽？這陳二喝湯的碗不就在桌上麽？”楊捕頭不解的問。
“錯！”慕清顏道，“陳二是喝了兩碗湯沒錯，但是盛湯的碗并非同一個，而負責傳面湯的夥計也沒有換湯碗的條件，也就是說夥計拿去填湯的碗，也就是一開始便被下了毒的湯碗已經被負責盛湯之人偷換掉，所以擺在這裏的湯碗才經查驗絲毫無毒。而掌櫃表弟也親口承認自己就是這個人！”
“我是盛湯之人沒錯，可是我沒換碗，沒有下毒！”表弟堅決不承認，“而且，誰又能肯定陳二喝了一碗湯之後還會讓填湯？要是他沒有讓填湯，又何來換掉一說？如果你說是面湯裏被下了毒，那麽留在桌上的豈不是有毒的碗？”
“問的好啊！”慕清顏擊了下掌，“這就正好回到我最開始說過的兩個字。”
說着，她端起桌上的那小半碗面，“好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