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是時候收網了
高貴一把抓起高大能的衣領，瞪着眼質問道：“收賬？你讓我的人去給你收賬？他是我的師爺還是給你跑腿兒的？我說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幹了？”
“大伯，大伯，我錯了，我真錯了，人我給你找去，我這就去!”高大能怕了，怕高貴真的一怒之下把他捕頭的帽子給摘了。
他不曾料想過，高貴會對阿刁這小子如此的看重，連他這個親侄子都無法比拟。再一想，倉武這個地界極少有命案發生，這一次同時死了那麽多人，他也不敢怠慢，只能乖乖的去後街尋找阿刁。
後街上，阿刁裹着羊皮夾襖與無所事事的蘇承在閑逛。
“曹家染布坊那案子你不管了？”蘇承手中玩弄着白玉骰子，漫不經心的問着吃了滿嘴甜巴的阿刁。
“管啊，有線索就查，沒線索就等着呗!我還能咋辦？”阿刁舔了舔嘴角，又鹹又甜的味道讓她直覺得齁嗓子。
“沒線索那找啊，萬一找到了呢？”
“找到了找到了!”高大能火急火燎的跑來，一把揪住阿刁的衣服不放，口中不斷的喊着，“找到了，終于找到了!”
“你找到了啥？”兩個人同時詫異的問道。
高大能口裏喘着粗氣，手指着阿刁叫道，“找到你了啊!”
蘇承聽完，面部略顯沮喪的道：“咳，我以為找到線索了呢!”
“線索一根沒有，死人倒是有幾個，老爺讓我來找你過去，走吧！”
“哎，”阿刁喊住他，“你那個帳我還沒要回來呢!”
高大能一揮手，“不用你要了，那事以後再說吧!”
阿刁與蘇承不知其中玄機，卻也相視而笑。
高貴在楊老漢家等了約莫半個時辰，高大能将阿刁找回，半路多少也将事情講了個大概。
高貴見阿刁已來，匆忙上前，“刁師爺，你可來了，你看看，這可是你當日所稱在曹家染布坊見到的那些染布缸？”
阿刁看了一眼，回複正是。
“那也就是說，地上這些死人可以斷定就是曹家失蹤的那些人了？”高貴再問。
阿刁看着地上從染布缸裏撈出的屍體，他們身上的顏色各有不同，紅的、粉的、黃的、青的，紫的、藍的，共六人，六種顏色。
“是曹家的人，不過，這裏少了一位孩童!”阿刁說道。
“少了一位？對對對，曹家失蹤的是七個人，這裏是六個，确實少了一位。老楊啊，那個呢？”高貴問向一旁膽戰心驚的楊老漢。
被這一問，楊老漢想起，當時确實是還有一口缸沒有運回來，只因那口缸不同于這些，小了很多，老漢見不值錢，就放任在那，沒撿。
根據楊老漢提供的地方去尋，果真找到了那第七口缸。
而第七口缸裏，正如阿刁所料，裏面裝的是個幼兒。
七具屍體，七種不同的顏色，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這一次，縣令高貴相信了阿刁之前的所言非虛。
這一次，阿刁也有了足夠的證據證明了自己的推測無誤。
加上後尋到的那具屍體，一共七具，被通通運回了縣衙。
秦小醫早已等候多時，蘇承一聽屍體找到的消息就火速的找人通知了身在一言堂的秦小醫。
見七具顏色各異的屍體被運送回來，即使早已心有準備的年輕仵作還是頗有些啞然，畢竟這樣的屍身還是頭一次見過。
因為長時間冰凍的緣故，屍體倒是沒有腐爛和破損，清洗過後，秦小醫便開始查驗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秦小醫給出了查驗結果。
根據七名死者的開膛結果來看，肺部，喉部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刺激導致水腫。鼻管，咽部均嚴重充血，确是中毒而亡。
正如阿刁所料，七人均是死于硫磺燃燒的毒氣。
“刁師爺，你看，這個案子該如何破解啊？”高貴慌了神兒，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阿刁的身上。
阿刁聽後彎腰作揖：“回大人，阿刁無能，不知該如何破解此案，還望大人指點一二。”
“哎呀，刁師爺，我知你有些本事，就不要謙卑了。之前本官是糊塗了些，早該信你，不然這案子就不會平白的拖了十日之久。”對于那晚的事，高貴也深知自己有欠妥當，他身為縣令，能如此低聲下氣的說這些話已然給足了阿刁面子。
“那好，既然大人如此說了，阿刁盡力而為就是。”阿刁應承了下來。
“不知刁師爺心中可有一二的判斷？”高貴試探的問到。
阿刁實話實說，“不敢欺瞞大人，這幾日，通過小人的調查，曹氏一家平日本本分分的經營着染布坊，并未與人結過深愁大怨。至于錢財方面，大部分的錢款都投到了生意中去，家裏也所剩無幾，這一點我們知曉，自然兇手也不會不知曉。可見兇手并非是尋仇，也不是為了奪財。”
高貴蹙眉，不解的問：“那這又為何被如此殘忍的毒害了呀？”
阿刁斷言：“我看這個關鍵點還是處在于宋老爺的三姨太，那個十日前在牢中自盡的曹氏身上。”
“可是這曹氏不是已經都死了嗎？怎麽查，莫非刁師爺可以令死人開口？”
“這個……大人還是在這裏靜候佳音吧！我們明日再議。”說完，阿刁出了縣衙。
高貴來回踱着步子，因猜不透阿刁的心思而心煩。
蘇承已在衙門外恭候多時，見阿刁出來，急吼吼的迎了上去，“怎麽樣？”
阿刁告知，“和之前我們推斷的差不多。”
“也就是說那些人真的是死于硫磺燃燒所産生毒氣了，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我之前讓你去查慕容家，有眉目了嗎？”
蘇承咧嘴一笑，從懷裏掏出本厚厚的賬簿，“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這個慕容家明面兒上風光奪目，實則早已負債累累。老爺慕容赤峰有意将女兒慕容晴嫁入宋家給宋乃自為媳，好借助宋家的財力幫自己渡過難關。”
阿刁滿意的點着頭，“還有嗎？”
“還有就是紅信石一事有着落了，我查到那藥鋪老板與慕容老爺私交甚好，藥鋪老板也承認慕容老爺确曾向他要求購買過一些紅信石，最後介于兩人的交情，并未達成買賣關系，而是以贈送的方式交予了慕容老爺。”蘇承報告完畢，站在阿刁的身後靜等着領賞。
“你确定慕容赤峰得到了這毒藥？”阿刁驚訝的問道。
“該是無誤！”
若是在藥方中添加紅信石一事只為陷害曹氏的話，那根本就沒有必要真的去弄來這毒藥啊，但真要是弄到了，定是在圖謀害人，那麽他要害的人又是誰呢？是有可能産下男胎的曹氏，還是有可能分走宋家財産的吳氏？
終歸這個案子還是回到了金錢方面，慕容家迫切想得到宋乃自的幫助，自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幫他掃除勁敵，但誰又曾想，那曹氏的肚子裏懷的竟是宋乃自的孩子？
如今事情敗落，宋乃自被定罪，慕容家的如意算盤也是打個粉碎。看來，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