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章

【謝微日記2014-5-2】

大黃卧在專門為它買的毛絨墊子上,昨天帶它去寵物醫院洗澡打針除蟲,已經一天了,它總算适應了我家這個新環境。

洗幹淨的大黃很漂亮,皮毛蓬松,看我的眼神天真而無辜。像咪咪,像那張封面上穿着比基尼的入江紗绫,或者說……像pika。

比起pika這個綽號,我更喜歡她的本名,那個名字能讓我聯想起一些很多年以前的過往:那時候我爸爸在政法大學當老師,每天下班後到學校接我,然後騎着自行車帶我回來。每天晚上寫完作業,可以跑出去跟院子裏的小夥伴們玩兒,直到路燈都亮起來,直到我們中唯一一個女孩兒的家長喊她的名字叫她回家。

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像是個魔法,召喚我想起這一生最重要的一些回憶,像做夢一樣回到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小夥伴們都長大了,他們的爸爸媽媽也都老了。

只有我的父母還是年輕的,是啊,墓碑上鑲嵌的照片,我腦海裏他們的樣子,都永遠不會老。

大黃并不挑食,而且很親人,也許很快就養熟了。從一條狗的角度來說它很好,但我之所以選中它,是因為曾親眼看見它咬死院裏一只剛生下來的小貓。我知道在流浪動物中也有生态圈,但是那血淋淋的現場太過觸目驚心,作為動物們眼中神一樣的存在,我想為無辜的幼貓報仇。

今天下午,我本來想把藥物拌進狗糧裏,但還是沒有這麽做。

無論一條狗還是一個人,你可以殺死它,或者把它的記憶全部删除,像是電腦硬盤格式化那樣,但是無法指向性地删去某一部分記憶。

現代醫學就是這樣,在手術臺上解剖一個人,可以巨細無遺地看到TA身體內部的每一處器官和結構,可即使把這個人的大腦切割到原子尺度,也無法看到記憶分區,你不知道TA把父母的臉存儲在哪裏,把愛人的臉存儲在哪裏,把他生命裏那些最重要的事,存儲在這個并不算大的器官的哪一處。

所謂科學這種東西,究竟能不能觸碰到生命的究極?是不是無論多麽精密的儀器、多麽複雜的運算,都讀不懂……一個人的心?

但有些事情,只要足夠聰明,還是可以做到的。比如瓶子裏的白色粉末,我叫她堕天使,她是個天使,不折不扣的堕天使,理論上,可以給你難以置信的歡愉,用最美好的誘餌把你拉進地獄。

只需要一個實驗品來證明。

當然,我不會再傻到用我自己做實驗了,這種實驗帶來的後果是難以估計的,對身體的破壞還不算什麽,更重要的是,作為理論的創建者和實踐者,我的身體被破壞,會影響到未來進一步的研究,得不償失。

咪咪也已經被我喂熟了。可是不管是咪咪還是大黃,都只是動物而已,和人類不一樣,對它們有效果未必同樣對人類有效果,即使有,産生的反應也不一樣,動物實驗的參考價值說低不低,說高卻也不算高。但除了我自己,上哪去找心甘情願并且适合的人類試驗品?萬一出了意外……

真是讓人頭疼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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