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執劍逃亡

執劍逃亡

虞兮兮走到項楚歌身邊,問:“大王,您沒事吧?”

“孤王沒事,美人沒被吓到吧?”項楚歌先是安撫虞兮兮的情緒,讓她坐在小榻上,看她沒事才打開那張紙條,“方才這支羽箭帶來的這書信一定是柳裴楓帶來的,不知道他又有什麽想法?”

“大王,他的想法無非就是權,沒有權也有勢。他的目的不是和大王您有仇,他的心思是想一統天下,做天下的王。大王,您猜猜,如果他做了天下的王,第一件事會怎樣?”虞兮兮搶過那張紙條放在自己手裏,她似乎已經預判到柳裴楓的意圖,心裏正在盤算着如何應對這一場面的發生,心中郁結至柳眉下垂,眉眼空落落幾經憂傷。

項楚歌被她這麽一提醒,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預感,他握住她的手,說:“那美人什麽見解?”

虞兮兮把那封信折起來,說:“妾身不妨和大王做個游戲,來猜一猜這張紙上寫的是什麽,大王敢不敢猜啊?”

“這有何難!”項楚歌攥着虞兮兮拿着信封的手開始猜起來,“孤王猜這個柳裴楓是要孤王向他投誠,他想要楚泗郡。”

“依妾身看大王只猜對了一半兒。”虞兮兮搖搖頭,一雙含情目脈脈中含着垂憐。

項楚歌迫切地問:“那美人覺得他還想要孤王的什麽?”

虞兮兮認真地說:“大王可還記得是怎麽遇見妾身的嗎?”

“在上古羽山腳下,是珂岚把你帶回來的。”

“是,妾身曾經說過,是被柳裴楓逼婚逃跑跌落至此,随後妾身帶您去山上圍捕柳裴楓又讓他僥幸逃脫。他沒有得逞的事一定會追到底,所以這次妾身猜測,柳裴楓不僅想要您投降,最主要的是想要妾身。”虞兮兮的話一說出來,項楚歌立刻來了暴脾氣,他蹭一下站起來,說:“休想!柳裴楓若是他想要孤王的楚泗郡,孤王可以給!但是他想要孤王的美人,孤王不可能給他!”

“大王,您先看看信上說的是什麽。”虞兮兮打開書信呈到項楚歌面前,項楚歌看了一行字就暴跳如雷,把桌案上的茶杯都推到地上,說:“果然是想要孤王的虞美人!孤王偏偏就不如他的意!”

“大王息怒,他若真的想要強搶妾身,妾身斷斷是不能背叛大王的,妾身說過,大王在哪兒妾身就在哪兒。萬一真的到了那一天,妾身就殉身于大王,絕不茍活!”

項楚歌看着面前勇氣和膽量驚人的虞兮兮,一時忍不住淚,結結實實地把她抱在懷裏,說:“美人不可說這樣的話,孤王不允許你有事。”

“啓禀大王——”一個士兵進營帳報告,“柳裴楓率兵攻打過烏水江,我們士氣不振,怕是很難抵擋,還請大王明示。”

項楚歌的眼中殺氣騰騰,大手一揮說:“拿孤王的劍來,孤王親自上陣,你們負責保護好虞美人!若是虞美人受了一點點傷,孤王就要你們的命!”

“諾。”士兵匆匆去取項楚歌的劍,項楚歌轉身安慰虞兮兮,說:“美人,你在這兒好好等着孤王回來!”

“大王要小心。”

“嗯。”項楚歌在虞兮兮肩頭輕拍了兩下,轉身就提着劍出了營帳。

這一戰打得是難解難分,項楚歌一人在戰場上和柳裴楓的軍隊厮殺,黃沙飛揚、烏水浪起、血雨成風。

從傍晚到晚上柳裴楓的士氣勢不可擋,項楚歌節節敗退,他趁着夜色逃回營帳,看到幾名士兵在營帳門口把手,便放下心走進去:“美人,孤王回來了!”

虞兮兮提心吊膽一天,在營帳內吃不好也睡不好,滿心都在為項楚歌擔憂,現在聽到項楚歌的聲音臉上也露出笑容:“大王……”她高興地上前迎接,看到項楚歌平安地回來,眼淚止不住地流:“大王,您回來了,妾身擔心死了,快坐下喝口水。”

虞兮兮拿過項楚歌的寶劍放在旁邊,掏出自己的手絹兒為他擦去臉上沾染的戰場塵土飛揚和飛濺的血漬,又倒了一杯水遞到他手中:“大王看來這一戰吃力了……沒想到柳裴楓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把軍隊訓練得這麽好……”

項楚歌看到虞兮兮脖子上的那條鳳翎項鏈,用滄桑的手拂過上面的鳳翎寶石,眼中甚是心疼,他說:“美人,柳裴楓有了珂岚的助力簡直是如虎添翼,孤王不應該把他們姐弟趕出楚泗郡。美人,我們的軍隊現在根本無心戀戰,孤王一人也撐不了多久,孤王想要保護你,派人護送你去湘賢縣暫避。”

“大王,妾身不要和大王分開,妾身要和大王在一起!”

“你跟孤王在一起會很危險,孤王不想看到孤王保護不了你,然後讓你落入柳裴楓之手,這樣孤王會後悔一輩子的。”

“大王放心,妾身向您保證,妾身不會落入柳裴楓之手,也不會讓自己落入他的手。”虞兮兮目光堅定,言之鑿鑿,“妾身要跟随大王共進退!”

“美人……”項楚歌萬分感動,虞兮兮打來一盆水替項楚歌洗臉,她的一舉一動都體現着她的賢惠淑德:“大王現下應該好好休息,回到營帳也算是安全一些,大可安心。大王可卸下盔甲,讓妾身為大王放松一下。”

項楚歌把手搭在虞兮兮的手上逐漸握住,那雙淩厲的眸子現已變得暖融融的:“美人為孤王做的,孤王都記在心裏,多謝美人了。”

“大王不必這樣,這都是妾身該做的。”虞兮兮把項楚歌的铠甲整理好,跪坐在小榻上為項楚歌捏肩捶腿,伴着桌案上的一支殘燭即将燃盡,兩人也含淚多纏綿。

第二日柳裴楓的進攻戰,項楚歌身邊的士兵已經寥寥無幾,他準備帶着虞兮兮逃往烏水江畔那邊的湘賢縣,可是在這彈盡糧絕的處境裏,他們逃不遠,白天躲在葦子裏,夜晚就尋處石堆靠一下,他唯一不放手的是手裏的鴛鴦劍和他心愛的虞美人。

這天他們逃亡了好久,夜晚坐在烏水江畔的葦子裏看星星,虞兮兮靠着項楚歌的肩膀,指着天上的星星,嘴角帶着笑容: “大王,您看天上的星星多美啊,好像在和我們微笑。它們的光點落在這烏水江裏,真的很美。這幾日只顧逃亡,也沒能認真看得上幾眼,現在倒是能清閑幾分,能看上幾眼了。”

“美人心情好,孤王自當相陪。”項楚歌收緊抱着虞兮兮的手臂,兩人就這麽簡單的依偎着,寒冷的冬季不知怎麽的就開始飄起雪花來,紛紛揚揚、飄飄灑灑如玉蝴蝶一般,美輪美奂。

雪花落在虞兮兮烏黑的長發上如同白色花朵的點綴,清心高冷,可她依舊笑得那麽甜,雙手捧着落下的雪花:“哇,大王你看,雪好美啊。”

“再美也不過美人。”

“大王……”虞兮兮乖巧地靠在項楚歌的懷裏,兩人就在雪中呆了一夜。

下過雪的烏水江畔一片白茫茫,項楚歌的黑色在雪中十分紮眼,虞兮兮的無心綠也是略添顏色:“大王……天亮了,咱們起身走吧……”

“路上積雪,天上飄雪,美人要小心些才是。”項楚歌扶着虞兮兮起身趕路,虞兮兮忽覺心頭一陣不安,側頭遙望身後隐約看見一片慢慢移動的黑色,她知道是柳裴楓的追兵到了,既然已經如此,她知道無論怎麽逃都不會逃出柳裴楓的手掌心,于是她便想起自己之前和項楚歌的約定。

虞兮兮尋了前面一處楊柳,幹枯的柳枝随風飄搖,她指着那邊的空地,說:“大王,妾身看那棵柳樹邊有處空地,妾身突然想跳一支舞了。”

“美人怎麽會想要跳舞?!”項楚歌也察覺出不對勁,他瞟了一眼身後便明白她的意思,“美人……孤王雖然舍不得你,但是他們已然追來,你還是趕緊走,孤王保護你。”

“大王,妾身雖是女流之輩,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妾身不會抛棄大王獨自茍且偷生。”

“美人,趕緊走吧,他們追上來孤王就保護不了你了,你難道要孤王自責嗎?”項楚歌推着要讓虞兮兮走,可虞兮兮跪在雪地上哭訴:“大王,妾身不走,妾身說了自有辦法,不會讓柳裴楓得逞的!”

“美人……”

“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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