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3 章 闖東花廳
很快太醫局與刑部的人都紛紛趕到。
參加完三司會審的刑部尚書已經進宮去了，代刑部趕來的是刑部侍郎錢大人，還有正巧在刑部偏堂，聞訊而來的韓致遠，慕清顏、周虎與韓四随其左右。
“留大人，錢大人，這，這……真要闖入東花廳？”
都亭驿監官見使臣率随從堵在東花廳的圓月門外，這架勢似乎兩兵對峙一般，氣氛煞是緊張。
天色微微泛亮，依稀可見有蠅蟲還在向東花廳飛。
留正指了指東花廳的上空，“你們都看見了，這蠅子就是朝東花廳飛，這種生于腌臜之物怕會污了東花廳，影響到蘇大人的病情，我們這也是為蘇大人的安危着想。瞧，我已經把太醫都宣來，不可謂不慎重看待。”
“我們有自己的大夫，不勞留大人費心。區區蠅蟲何足挂齒，你們都少見多怪罷了！”一個使臣擺了擺手，“大宋的好意，我們已領，各位請回吧，請不要打擾蘇大人養病。”
“就如我們的太醫看不懂你們安南國人的病，你們安南國人也解決不了我們的蠅蟲。”韓致遠走上前，“使臣大人，我大宋親自處理東花廳的蠅蟲，也不是僅僅為蘇大人，而是為了我臨安城的百姓，蠅蟲突顯異況，一夜之間呈泛濫之色，必須加以謹慎，這是對所有人負責！今日之事情非得已，請各位使臣大人體諒。”
周虎韓四随韓致遠音落，跨步上前，後十幾名刑部差役做好準備。
“韓公子，這不大好吧？”錢大人低聲道。
“若不幸有疫情泛濫，錢大人能擔得起責任麽？”韓致遠的聲音不高不低，“我們站在這裏的每一個人也都冒了有損健康甚至生命危險，若非為了防患于未然，抱着以一己之力遏制險情之心，誰又會站在這裏！”
“是，是。”錢大人見連留正都站在前面，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使臣大人，請讓路。”韓四道。
“我去征詢蘇大人意見。”一名使臣道。
“不必了！”韓致遠大步向前，“蘇大人同意不同意沒關系，為确保每個人的安危，我們必須進東花廳查看！”
見狀，使團要阻攔。周虎韓四護于韓致遠左右，赤手空拳往圓月門裏沖，後刑部差役一同逼上前。
“你們！你們這是對我安南國不敬！”使臣怒喊。
若要真的打起來，他們身處大宋心脈，根本就無力還手，只能以使臣身份進行國與國之間交涉。
留正道，“你們怎麽就不明白呢？我們不是對誰不敬，是為了弄清蠅災真相，阻擋可能出現的疫情！”
不論怎麽說，韓致遠已經帶人沖進了東花廳，“查查看，這些蠅蟲為何而來？”
“是！”周虎韓四帶人散開。
“怎麽回事？”蘇銳在兩名随從的陪護下，裹着鬥篷從屋中出來。
韓致遠掃一眼，那兩名随從一個是在西湖船上就感覺不太對的那個，一個是曾經被蠅子特別偏愛的那一個。
“蘇大人身體不适，就不要理會了，你放心，我們會将蠅蟲一事處理妥善。”
在韓致遠開口說話的同時，一名使臣到蘇銳身旁，低聲說了幾句。
“什麽蠅災？分明是你們這裏不幹淨，招惹的蠅子多了些。我們已經習慣了。”蘇銳道。
“蘇大人說的是，東花廳或許真有什麽不幹淨的地方，否則怎麽這麽多蠅子都被引到這裏來？且待我們查看一下，好做清理。我們也不曾想會發生這種事，真是意外。”韓致遠單手背後，朝蘇銳微微颔首。
“你們——”蘇銳似乎病弱，一口氣上不來，大口地喘。
擡手撫胸時，衣袖滑至肘處，韓致遠确實瞄到了幾處抓紅的血痕淤痂。
蘇銳對上韓致遠明察秋毫般的眼睛，又不經意瞥了眼站在他身旁的慕清顏，那雙眼睛也是那般明了，猶如冷目觀戲，在他們的眼裏，他堂堂大越宰相就像是個演砸的戲子！
而韓致遠的眼裏根本沒有蘇銳，唯有蘇銳身邊的那名随從。那張年輕的面孔中夾雜了怒意還有殺氣，但又并非那麽簡單純粹。那是一種難以表述，卻在趙擴的身上也常能看到的東西，是出自天家，自小養成的一種不容違佞的霸道之氣。
“公子！在這裏被打死的蠅子多，還有蠅子飛進了這間屋子！”韓四趕至韓致遠身旁禀報。
韓致遠望了眼，那是蘇銳剛出來的屋子。
“進屋子裏查看。”韓致遠的視線越過那名随從，對位于其身後，候在那間屋門口的周虎等人下命，然後朝韓四遞去個眼色。
韓四會意，狀似退下之時不小心一腳沒有踏穩，朝那名随從撞去。
不待那名随從反應，另一名随從眼疾手快，朝韓四打去，守護之心頓現。
“抱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韓四趕忙解釋。
“阿狼，住手。”蘇銳出聲制止。
那名随從收手，退至一邊。
“公子，這屋裏發現一個人藏在床下！”周虎的聲音從屋中傳出。
“帶出來！”韓致遠命道，繞過蘇銳等人，朝那屋子走去。
刷——
那名剛與韓四交手的随從突然揮手朝韓致遠後背斬去。
“小心！”慕清顏急地高喊。
說時遲那時快，韓致遠一個旋身飛踢，正中那名随從手腕。
那人顯然沒有料到韓致遠能夠如此快的回手，輕敵之餘影響了反應，韓致遠的腳尖擦着他的腕部飛過。
前面的韓四警覺回身躍步，抵住此人再次朝韓致遠出手。
“膽敢主動襲擊我大宋之人，将他拿下！”留正厲喝。
“公子，此人手中使用這個！”
随着屋內一聲亂響之後，周虎跑出來，将一把窄口薄柳細刀交到韓致遠手裏。
“就是此人！”韓致遠掂着掌心的那把刀，又将手伸向慕清顏。
慕清顏迅速從袖中取出另一把刀片交給韓致遠。
“蘇大人，這該作何解釋？”韓致遠将兩把一模一樣的刀片送到蘇銳與那名随從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