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2 章 春英被縛
“救命！救命！”
劉勤被王春英從趴着的屋脊頂上揪起來，“我殺不了劉南山跟王二得，最後一個與我同歸于盡的人就是他吧。殺了劉南山的一雙兒女，就算他不死，心裏也一定不會好過，讓他備受喪子之痛，比死了還煎熬，這種感覺，我深有體會。”
“這是什麽味兒？”有人吸了吸鼻子。
“好像是香油。”
“不是香油，是豬油。我在這個樓頂上早偷偷提前存放了不少，沒人知道，今日派上用場。我跟劉勤的周圍都塗了厚厚的豬油，只要我手中的風燈落下……”
“不要！不要！你這個瘋子，你不是說帶我上來就給我解藥？你還想燒死我？”
“對，我就是要燒死你，在劉家放一把火！反正這麽多衙差都尋來，我再也沒機會做什麽，只有這最後一把火……實話告訴你，我根本沒有給你的藥湯裏下毒，你這個不學無術為非作歹的傻子！”
“瘋婆子！你這個瘋婆子！”劉勤一聽自己的身子沒事，趕緊掙脫開王春英，向硬山後坡滑下。
王春英沖着劉勤的腳下将風燈丢過去，一團火蹭地升起，擋住劉勤的退路。
劉勤見狀，趕緊又掙紮着向上爬，王春英擡起腳，對着他的腦門子一踢，劉勤一個手腳不穩，又滑了下去。
“啊呀！燙死了！”劉勤一聲慘叫。
院中，楊彪正命人打水撲火，可樓頂高，就算火勢剛起，水一下又潑不上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蔓延開，盡量先防備着火勢不要将周圍一起引燃。
掙紮起來的劉勤正兩腿踢蹬着燃起的火苗在屋脊後坡上跳，一腳不穩又滑到，火勢瞬間将整個人覆蓋，“啊——啊——”
周虎從旁側山牆翻上去，手持一根竹竿，對着屋脊後坡失火中心撐杆跳過去，雙腳剛落在瓦片上，便沖着劉勤用力一踹。
裹了一身火的劉勤咕嚕咕嚕的從屋頂上滾落，摔到地上。身上的火滾滅了，人也不省人事。
周虎在踹開劉勤之後，緊跟着反身朝站在屋脊頂部高處暫時無事的王春英躍去。
王春英本想撲進火中，被周虎撞上來，身子後仰，朝樓前跌下。
眼看即将倒地，周虎抱着王春英翻了個身，兩腳擺正，安然落地。
“周大哥，好厲害！”慕清顏奔上前。
不等站定，周虎一把将王春英推開，避到一旁。
慕清顏看到周虎的鞋子被燒壞，“周大哥，你的腳有沒有事？”
周虎跺跺腳，“沒事，就是鞋子燒破了。”
慕清顏扭頭對劉夫人道，“勞煩給我周大哥找雙鞋子穿。”
劉夫人正在緊張這座閣樓的火勢，對慕清顏的話充耳不聞。
“我們不管了，費勁救火還抵不上一雙鞋子！”慕清顏作勢轉身。
劉夫人一聽，才扭頭賠笑，“別，千萬別不管，還是差爺們會使勁兒。我這就讓人去取鞋子。”
慕清顏走向王春英，已經有差役将她捆起來，火光中映着一張蒼白而無望的臉。
“你怎麽知道我在劉家？”
不等慕清顏開口，王春英反而先尋問，“是你們先給劉南山吐露了風聲，讓他跑了？”
“沒有人給劉南山透露風聲，做過惡的人本身就會心虛。王家村的大保長會想到你會去殺他，劉南山嘴上再不承認硬撐着，心裏也會慌。他是被你吓走的，哪怕你不在劉家藏着，他也會先離開，找個地方避風頭。至于我如何想到你會藏在劉家，我想除了張家，就剩下劉家對你來說是最安全又最熟悉的藏身之處，何況你還想殺劉南山，一定會來。”
慕清顏心平氣和地說道，“昨日，原本躲在張家的你聽聞張子浩的死訊，你們的計劃發生了很大的意外，所以你趁機藏進張家出門采辦白事所需的馬車離開了張家，然後又仗着對劉家馬車的熟悉，藏在劉家出門送貨的馬車上偷偷進了劉家，躲在劉翠兒的房中等待時機。當我詢問劉家的人肯定昨日确實有馬車出過門之後，我便知道你一定已經到了劉家。”
王春英質問，“那你白天為什麽不來抓我？那個時候劉南山還在，如果你們趕來，我會選擇與劉南山同歸于盡！”
“那個時候來抓你，也只能抓到你。抓不住劉南山犯案的證據。所以，我才等到現在。”慕清顏道。
攻擊，先朝薄弱的地方出手。
相比劉南山，王家村的大保長明顯更好對付，在他的家也更容易下手。所以她先趁夜黑風高詐取大保長的口供之後再來對劉家出手。
同時，劉家外也守着楊彪等人。如果王春英對劉南山下手，在劉家弄出什麽動靜，他們便會沖進去抓人。
其實，在這一步當中慕清顏還有一份不能對衆言明的私心。這樣的安排便給王春英留下了作案機會，劉南山如果真的死在王春英手中，也算一了百了。對于已經犯了命案的王春英來說是繼續成全，對劉南山來說是罪有應得。
不論王春英有沒有動手，也不論劉南山死還是沒死，他們都已經拿到大保長的口供。即使劉南山還活着，見王春英被抓便有恃無恐地将自己當做受害人，先咬一口控訴王春英行兇，想要繼續把當年做過的事全部死死爛在肚子裏，抵死不承認也無濟于事。已經全盤托出的大保長成為令劉南山擺不脫的證人，無法回避當年的惡行。
王春英很是懷疑，“這麽多年，我明明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沒拿到，更何況現在劉南山已經跑了，你還能拿到什麽證據？”
“王家村大保長的口供，他親口說出了當年在紹興府犯下的兇案，也指出了犯案地點與同謀。仁和縣衙代理知縣杜同知以及衆衙役也都在場。”
“王二得他會說？他不怕死嗎？”
見王春英不敢置信的樣子，慕清顏無奈的笑意下摻着些惋惜，“有劉翠兒與劉丙郎的死在先，他怕了，我是借用了你吓到了他。可有些事，其實動動下腦子就可以想到辦法。你們能費盡心機安排這場周密部署的連環兇殺案，為什麽不換個想法，讓他們主動将犯下的罪行公之于衆？何必與他們搞個魚死網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