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1 章 春英露面
劉夫人捋了捋頭發，“我家翠兒被人害死了，你們應該去抓兇手啊，跑到我們劉家來又做什麽！”
“劉夫人，劉南山沒跟你一起睡？”慕清顏問。
“我家老爺今夜有事，出門去了。你們不會是見我家老爺不在，專門跑來欺負我這孤女子吧？”劉夫人朝慕清顏翻了個白眼。
“劉南山不在家？什麽時候出去的，去哪兒了？”
“老爺去哪兒，可沒告訴我。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可能摻合老爺的事兒。反正今日沒吃夕食就走了。應該是跟誰談生意去了吧？”
“他女兒死了，他不張羅着收屍，去跟人談生意去了？”
“哎呀，人都死了，還能有什麽辦法，這活人的日子還得過呀！”
楊彪在劉家繞了一圈兒回來，“剛問過了，劉南山朝食前出門，乘的劉家送貨的馬車。”
“瞧，我又沒騙你。你這人，看着年紀不大，脾氣還不小！”劉夫人又挖了慕清顏一眼。
“劉南山出門不是都乘肩輿，怎麽會乘送貨的馬車？他什麽時候開始放低自己的身份？”慕清顏不理會劉夫人的話刺，又問。
“我家老爺怎麽出門，你也管？當我家老爺是你要抓犯人麽？”
“你說對了！劉南山還就是殺人兇手，十四年前在紹興府他便已犯下了殺人劫財的死罪！不知道劉夫人對這件事知道多少？”
“什……什麽……你可別開玩笑，你要胡說八道，我到衙門告你诽謗！”
“你看我們像開玩笑麽？”慕清顏淡然道。
劉夫人看看鎮定自如的慕清顏，又看看身材高大繃着臉的周虎，再看看氣勢洶洶的楊彪等衙差，“不是……劉南山真要犯什麽事兒，可跟我無關，我十年前才進劉家的門，他以前做過什麽，我哪兒能知道？要真犯了什麽重罪，他也不可能告訴我的。”
“彪哥，二進院的閣樓都仔細搜過了，沒有人。”又有兩名衙差返回來。
“劉勤呢？他現在哪兒？”慕清顏問。
“彪哥，找遍每個屋子，也沒看到劉勤，問過劉家的人，說劉勤昨夜随劉南山去王家村認屍回來人就病了，沒見出門。”第三路衙差返回禀報。
“大夫說，我家劉勤被吓壞了，一直發燒說胡話。聽說翠兒的死相很難看？說實話，老爺怕她沖了劉家的祖墳，也不想把她接回來，你們看着處理吧，就當老爺做生意虧了本，賠在外面了。”劉夫人翻看着自己的指甲。
“劉南山可真夠心狠，對自己的女兒尚且如此，你不怕哪天你什麽地方惹他不高興，他把你也給剁了？”慕清顏冷笑。
這種當爹的，她可是頭一回見到。之前找女兒找的發瘋，得知女兒慘死，連家門都不讓進，任其暴屍在外。就算沒辦法再利用來連親，打落了他的如意算盤，可好歹也是骨肉相連，簡直不講一絲情分！
劉夫人的指尖一抖，“呵呵……現在劉家突然發生這種事……我……我也始料不及啊……我怎麽辦？你們說我怎麽辦？我家老爺真……真的殺過人？”
“把劉家封死，劉家這麽大，人肯定藏在某個地方，劉勤一定落在她手裏。”慕清顏左右看看，見院角有棵大樹，走過去，“周大哥，送我上樹。”
“好！”周虎帶好慕清顏，用力一提，人便跳上了樹杈。
慕清顏尋了個粗壯的樹枝站穩，雙手屈攏擋在嘴前，沖着劉家喊道，“王春英——我知道你就在劉家，你等着殺劉南山，但是劉南山已經嗅到危險跑了！你就算殺了劉勤也解不了恨！你也再沒有機會殺人了！你有仇有冤，官府可以做主，該怎麽判就怎麽判，你這樣做，是連同将自己，将你們一家全部推向死路，你們不值得為他們陪葬！”
靜隘的夜空下，每一句喊聲都能傳的更響。
“樓上有人！”
二進院子的閣樓頂上隐隐亮起了燈，有人從硬山頂的後坡上探出頭。
“救命——救命——”驚慌失措的求救聲率先傳來。
“公子！是公子！”劉家的家仆聽出喊叫的聲音。
楊彪等人先行一步，奔向二進院。
慕清顏與周虎随後趕到。
“井鹽，我上樓頂。”
不等慕清顏交代，周虎便朝閣樓後面繞去。
有人趴在那座閣樓的硬山頂後坡上，揮着手用力搖，“救命……救命……”
還有個人踏着屋脊站起身，手中提着一盞風燈，微弱的燈光映照在她的身上，一身白色布衫，頭上紮着二尺白绫布，随風飄動。
“王春英！是王春英！”劉夫人指着站在高高屋脊上的人影，大聲驚喊，“是她！這個殺人兇手躲在我們劉家，快把她抓下來！”
“春英，你聽到我的話了嗎？”慕清顏揚起脖子，擡頭沖樓頂上的身影大聲道。
“聽到了。”王春英凄然一笑，“我們從來沒有想為哪個惡人陪葬，我也沒想到子浩會死，我娘被抓，連我也被逼的走投無路。我們的計劃本來是萬無一失。如果你們沒有識破那具屍身的真正身份，我在你們眼裏就是個死人，我現在出現在這裏，只會把你們所有人都吓到，我在劉家做什麽都輕而易舉。你知道我有仇有冤有恨，為什麽還要捅破這一切？為什麽要阻止我除害？為什麽要把我們送上死路？是，我手中現在只有這個廢物劉勤，殺了他也不足以解我們心頭之恨！要不是你們來破案，橫插一手阻撓我們，我們的計劃會很順利的進行。那麽多歹人官府不抓，卻逼着我們不放！”
慕清顏道，“我們現在就是來抓兇手的，所有的兇手，包括劉南山！沒人逼着你們不放，是你們也成了兇手中的一個，必須繩之以法，量刑定罪。有仇有冤要通過正道解決，不能這麽私下打打殺殺！”
王春英冷笑，“怎麽通過正道解決？你以為所有事都那麽簡單嗎？你們沒有走到我這一步，哪裏體會我們的難處，知道我們的不得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