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她是我的未婚妻

“是瘦了一點,不過,更結實了!”阿刁目光灼灼,仰頭看着多日不見的譚鑰銘。

他是父親曾治理的春陽縣首富之子,天生濃眉墨眼,英氣非凡。加之一身不賴的功夫底子,和良好的家世,讓他成為春陽縣衆多閨中密閣姑娘的如意郎君。

可他,不喜大家閨秀,不愛小家碧玉,就連名冠整個春陽的花魁尚玉兒都無法讓他的眼神在其身上多停留片刻。

到了成年之時,家中催他娶妻,他聲稱他的新娘還未長大。人問你的新娘是誰?他稱是縣令家的千金。人問你們是何時定的親,他稱是她還在母腹之時。

譚鑰銘百般溫柔的看着阿刁,曾經的一幕幕便油然來到眼前。

刁夫人身懷六甲時,便笑談過若是生了女兒,許給他可好,他一口便答應了下來。大人未當真,他卻銘記不忘了起來。

刁葉瑾臨世那一日,他滿心歡喜,比誰都要高興,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看着她逐漸出落成了大姑娘,他的心裏滿滿都是喜悅。

人說刁家的女兒爬樹翻牆,任性妄為,沒有家教,配不上他。他倒是覺得,她不是平凡女子,天生不俗,是他們瞎了眼,不分明玉。唯獨這樣迥異的女子才可與他并肩攜手。

十幾年裏,他視她為珍寶,捧在手心,愛護有加。親自教她防身之術,生怕自己不在時,她吃了誰的虧。

若不是刁家突發那一場變故,過了這個年關,他便要上門提親,娶她過門了。

“葉瑾,你的長發呢?”譚鑰銘撫摸着阿刁帽檐下的烏黑碎發,蹙眉發問。

阿刁神傷微許,嘆道:“若不舍了它,我也活不到今日。”

“葉瑾,這些日子,你受苦了!你走之後,我私下花了些銀子,贖出了刁伯他們的屍首,已然好生安葬了!刁家老宅我也為你保住了,想着他日回去,你還有個容身之所。”

“謝謝你,銘哥哥,”阿刁苦笑了一下,眼中有淚光閃爍,“可是,我還回得去嗎?”

譚鑰銘頗有些無奈,“若你不想回去,留在這裏也無不可,我留下來陪着你便是!”

“銘哥哥……”阿刁下意識的抓起了他的衣袖,就像小時候,常常向他讨要甜食的樣子。

譚鑰銘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轉頭看向衙門外那長長的隊伍,說道,“你自小就喜歡在衙門裏,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不然,定早幾日就尋到了你。”

“哈哈,”阿刁笑道:“莫說是你,就連那最疼我的父親,也未必想到有朝一日,我會當上了一名捕役。”

“阿刁!”闫千書從大堂走出來,掃見她正與一人聊的不亦樂乎。

“葉瑾,你先忙吧!稍後我再來找你!”說完譚鑰銘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阿刁肩頭。

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身影,阿刁是萬分不舍。

他是長兄的至交好友,亦是父親眼中的乘龍快婿,更是自小把她寵溺到大,比親哥哥感情都深厚的存在。

當日在春陽,若不是譚鑰銘把她約出府邸,想必抄家之時她也定逃脫不了,刁氏一門也會徹底覆滅。

闫千書走到近前,輕聲說道,“阿刁,大人起了!”

阿刁點點頭,跟着回了大堂,清點起了貨物……

高大能随着小六來到城西,卻見漫山遍野都是人。

小六帶路,不多時就找到了小六的父親。老人的屍首已寒,沒有半分生還的可能。

“杜二成在哪?”高大能沖着滿山的百姓喊到。

“人跑啦!”“早溜了!”“沖着另一山頭去了,這會呀,不一定藏哪去了!”“是啊,真沒想到,杜二成能殺人!”

大家夥七嘴八舌的議論着,提不起高大能半分的性質。他此刻最關心的還是這墳茔地下面是否真的有東西,如何才能得到這筆金銀財寶。

想着,他以官家的身份喊到:“此處是案發現場,需被禁封,閑雜人等即刻離去,莫要再刻意停留。阻撓官家辦案,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衆人聽聞,抗起鎬頭悻悻的下了山。官家的人,他們實在惹不起。

就算明知自己腳下有大批的金銀財寶,也不敢再刨了。這畢竟不是自己家的山頭,無論刨出些什麽,官家一句話,還不是得乖乖上繳出去。

聰明的人早趁着高大能來之前就捧着挖出的東西跑回了家,剩下的大多都是聽說死了人,來看熱鬧的,身上什麽都沒有。

高大能見人群已然散去,再細細的瞭望此山,早沒有了之前的半分模樣。

他找了一個最深的坑,探了探,又扣了扣,果真看見了金黃閃光的石頭。

天啊,在倉武生活了二十幾年,今日才知此處竟是一座金山。

小六心急,就催着高大能趕快去抓杜二成。高大能厲眼回之,吓得小六不敢再言半句。

……

午時,花街,披紅挂彩的玲珑閣,頂層最後一間房裏,端坐二人。

女子手執發出淡淡香氣的茶壺,扭腰擺臀,風姿卓越,來到男子身側,“公子,何事心煩,可否說與阿紅聽聽?”

男子面沉如鐵,吩咐道:“這裏不用你伺候了,去把慕容晴給我叫來!”

女子嬌嗔道:“公子,敢問阿紅何處不抵那騷媚子,您偏要如此行事?您可知,若我被您這般無情的趕出去,日後如何在這玲珑閣裏立足?”

男子不語,摘下腰間的錢袋扔了過去,阿紅接過,滿意的不再啰嗦,痛痛快快的出了門。

不多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的正是日前與宋家結親未成的慕容府千金慕容晴。

“聽說,是你要找我?”慕容晴神色平靜,目光堅定,雖身在青樓,還是難掩她與生俱來的張揚與高傲。

“我是譚鑰銘!”短短的五個字從男子口中說出,不帶任何情感。

下一刻,慕容晴屈膝跪地,卑微如仆,“二公子,饒命!”

“呵呵,”譚鑰銘冷笑出聲,“原來大哥手下養的竟都是你們這幫廢物!”

“二公子,請恕罪,是我們低估了對手。日後,定不會如此了!”慕容晴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讓人看了不免心生憐惜。難怪當時宋乃自對她癡心一片,慕容晴确實生得好看。

可譚鑰銘是什麽人,怎會吃她這一套?

“對手?哪來的對手,分明是你們能力不行,還敢謊稱對手太強。”

“不,不是的,”慕容晴慌亂的搖着頭,“是他,是那個叫阿刁的兔崽子,若不是他前來攪局,我們的事怕是此刻已然成了……”

還未待慕容晴将口中的話吐淨,臉上就結結實實的被扇了一個耳光,瞬間腫起來的臉上赫然出現了幾個清晰的手指印。

這一下,譚鑰銘打的是毫不留情。

早聽說二公子是個不好惹的家夥,沒想到竟是個這般狠厲的角色,對待慕容晴這樣的美女也絲毫不留情面。

“公子請息怒!”慕容晴低着頭,連眼淚都不敢流出來。

“你可知你剛剛口中的兔崽子是何人?”譚鑰銘淡淡的問道。

“這……莫非他也是……?”慕容晴腦子飛快的運轉,即使有所猜測,但也不敢妄下結論。

“她喚刁葉瑾,是我的未婚妻,你的主子!你一個小小的奴才,竟敢以下犯上,是不想要命了嗎?”譚鑰銘再次出手,一把掐住了慕容晴細嫩的脖子。

未婚妻?他竟然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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