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又起一波
高大能這個捕頭雖有很多缺點，但不可否認的是，每日确實都是他來的最早，衙門裏大大小小很多事也都是他在張羅着。
至于高貴，他倒是樂得清閑，非有案情，不然很少露面。高大能即是他的捕頭，又是他的管家。
阿刁穿過人群，來到大堂，見到闫千書手中拿着賬簿，正在清點記錄着。
“闫兄！”
闫千書擡頭見是阿刁，随即笑逐顏開，道了一聲：“阿刁，過年好呀！”
“好好好！”阿刁回了一禮，後來到其近前，摸着最上邊一對光滑的翠玉擺件兒，問道“這些禮品都是送與咱們大人的？”
“非也，”闫千書解釋說：“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募捐的，倉武歷年來都有這樣的規矩，一入年關，家家戶戶都要表表心意，多多少少奉獻出些東西來。
阿刁微微蹙眉，“咱們大人一向清廉，此舉又是為何？”
“這些東西大都是用來祭祀河神，和供奉上神之用。以祈求倉武來年可以風調雨順，百姓安享太平。”
“年年如此？”
“年年如此！”
阿刁心道：倉武縣乃是國之邊界，在外圍之國虎視眈眈的注視下，此處的居民怎可能安享太平？去年不就打了一場大仗嗎？
至于那河神，整個倉武就那麽一條細小的河道，大魚都不曾有過，河神怎可能屈居與此？
大概是此處的百姓太過于期盼那樣安穩的生活，才會信奉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也正是因為如此去，他們在募捐之時才會如此的争先恐後，慷慨解囊。
都是希望自己的付出能換回一些福報吧！
高大能在縣衙門口樂此不疲的正忙活的不亦樂乎，因今年募捐來的好貨實在是比往年的都要貴重。他正好可以從中謀取到更多的利益。
正心裏打着如意算盤的高大能，突然看見遠遠的跑過來一個枯瘦的少年，滿臉驚恐之色，腳下步伐淩亂不堪，跌跌撞撞，一路好幾次差點摔倒在地。
他沖着縣衙的方向直直的跑了過來，嘴裏叫喊的聲音由遠而近，沖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快救我！”
少年邊跑邊喊，喉嚨早已因為喊的太過用力而變得沙啞難聽，而他的身後并無一人，他的衣衫也沒有一絲血跡。
即便他臉上的神色是如此的驚慌失措，也無法讓人信服他口中之言。
“站住！”高大能迎上前去，眼疾手快的一把拎起又要摔到的少年人。
“高捕頭，快……快救我……”他筋疲力盡的挂在了高大能的身上，雙手顫抖，喘着粗氣。
“發生了何事？”來人高大能認得，是羅三的遠方表弟小六。
小六用顫抖未停的手指着城西的方向，“殺人了，他們殺了我爹，還要……還要殺我？”
高大能聽後怒眼圓瞪，鶴唳一聲，“朗朗白日，誰有這麽大膽子，敢在本大爺的眼皮底子下行兇，我看他是活膩歪了吧！”
阿刁在大堂聽見聲音，便移步出來查看個究竟，有意思的是，直到此刻縣令高貴也未曾露面，估計還在自己的房中，未穿戴整齊。
走到高大能身側，阿刁将小六從他身下拉開，正八經兒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是誰殺了人？他為何要殺人？”
只見小六急忙屈膝跪地，抽泣着，“求你們為我做主，求大人為我申冤，我爹死的好慘……好慘呀！”
阿刁伸手又拉起了他，見他情緒不穩，便施加了些安慰的話，“你說明白，是怎麽回事，我們縣衙會為你做主的！”緊接着，阿刁又言，“我們大人更會還你公道！”
小六膽怯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并未有人追來，才緩了口氣，慢慢道來。
“近日，有人傳聞，城西那片山裏藏有寶藏，我們父子問訊趕去挖寶，不料，在我們之前聞風而去的就已不下百十人。
我們怕驚動官府，不敢白日出動，只有在夜晚之時才敢動工。我與家父已挖了有幾日了。寶藏雖未見蹤影，卻也挖出了幾塊煉金石，都是上好的貨色。
我們父子正欣喜着這個年可以過得滋潤些，可不料杜二成那個殺千刀的盯上了我們挖出的東西。他帶着弟兄仗勢欺人，不由分說的前來讨要，家父死活不給，竟被杜二成活生生的一鎬頭給打死了……”
“竟有這等事？”高大能驚呼出聲。
他人以為這捕頭是因杜二成仗勢殺人一事而憤懑不平，實者他是因聽小六說城西墳茔地下面藏着寶藏一事而驚喜萬分。
怪不得，那譚二公子死活都要買下那塊地皮，原來那底下是真有貨啊！
就算是沒有寶藏，那底下也是有煉金石的，如此一算，也不錯啊，買一塊荒廢的地皮才多少錢？一座金山又值多少錢？
譚二公子，你可騙我騙的好苦啊！
高大能心裏盤算着，臉上卻意外的沒露半分神色。
阿刁聽完小六之言，擡眼看向高大能，“頭兒，咱們是不是該去瞧瞧，他的話是真是假還有待核實！”
“這……”高大能此刻也顧不得諸多忌諱了，那裏是什麽？那是燦燦發光的黃金啊！
什麽八字合不合，什麽妖魔鬼怪，在這個時候，都是扯淡，唯有實實在在攥在手裏的黃金，才最有吸引力。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若有了錢，鬼都得聽他的，還怕個啥呀？
想到此處，高大能手一揮，“走，去城西瞧瞧，”還不忘回身叮囑道，“那個阿刁，老陸，師爺，你們就別去了，看好衙門才是正事，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你一個人去？那怎麽成？”阿刁不依，挖苦的說道：“您這身嬌體貴的，城西那地方陰氣重，實在不便。還是讓我和老陸去吧，門清！”
“阿刁！”高大能厲眼喊出口，“你是捕頭還是我是捕頭？我讓你看好衙門，你就在這好好的給我看着，哪來的那麽多廢話？”
阿刁回身看了一眼老陸，老陸微微的搖了下頭，阿刁便道：“那就勞煩頭兒走一遭了，若是缺人手，我們再行前去！”
高大能滿意的點了點頭，興沖沖的随着小六而去，如同射出去的箭，眨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着城西的方向，阿刁不禁皺眉，突然想起了朱二那詭異的死狀。
回身間，熟悉的紫衣再一次印在她墨黑的眼眸中，這一次，她沒有看錯。
阿刁瞪大了眼睛，嘴角的笑意盎然，果真是他，他真的來了！
“銘哥哥！”阿刁呼喚着，滿心歡喜。
譚鑰銘跨步而來，滿面春風，像一團燃燒的紫色火焰，在這個冰冷的冬季，給了阿刁闊別已久的溫暖。
“葉瑾，我來了！”譚鑰銘用熾熱的目光盯着阿刁，寵溺的掐了掐她臉上的嫩肉，“多日不見，你消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