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8 章 一堆情詩

看看劉南山這架勢,慕清顏當然不會帶着他這條随時會跟人發飙的尾巴去剛死了兒子的張家生事,“我是去查案,不是帶人打架去。你最好留下讓人把這個屋子再到處仔細找找,看什麽牆縫牆角被褥等等之中有沒有夾着其他什麽書信。”

“找!都找!”劉南山當即下命。

雖然他對慕清顏有很大的意見,可關系到尋找女兒,倒是什麽都肯聽。

“還有這個丫鬟平娘,說不準我想到什麽還要再詢問她,你可別把她給不小心弄死了。斷了線索,增加了尋人的難度,可是你自找的!”慕清顏臨走前又提醒。

“把她帶下去,接着關在柴房裏,看好了!”劉南山回頭命令家仆。

慕清顏下樓,劉南山随後跟着走到欄杆處,“慕景彥,你要是找不到我女兒,我可要告你一介草民僭越官府,到時候讓吏部侍郎孫大人連杜同知一起參一本,罷了他的官,也讓你給我女兒賠命!”

慕清顏停下腳步,在木梯半中轉過身,仰頭朝劉南山冷笑,“那你不如這就去請那位孫大人來尋找你的女兒,順便告訴孫大人,你女兒的衣兜裏塞着別的男人寫下的情詩。”

“那首什麽破情詩是寫給王春英的!”劉南山糾正。

真要是寫給劉翠兒的情詩,他倒不敢讓孫大人知道了,可那是寫給別人的,他怕什麽?

“想來是有人托我女兒傳信給王春英,我女兒向來心善,心腸軟,就答應了,只是還沒來得及轉交給王春英。王春英的鬼來我劉家,肯定也是為了那封情詩!”

劉南山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腦子,這麽一下就把整件事給捋順了。

“這麽說來……”慕清顏笑了笑,“劉翠兒扮演的不就是你剛剛說的戲文裏唱的那些多事婢子的角兒麽?劉家上下都沒人了,還得通過劉翠兒的手去傳信?劉翠兒跟王春英的關系到底有多好?王春英死了,劉翠兒又失蹤,這麽巧?還有,那封信你想到可能是誰寫的嗎?”

“老爺!老爺!”就在劉南山語塞之時,從劉翠兒的閨房中跑出個家仆,手中攥着幾張紙,“找到了!在小姐的枕頭裏放着好幾張詩詞!”

慕清顏一聽,不想這麽快就找到了,趁還沒有離開,又返上樓。

劉南山從家仆手中接過那幾張紙,每張紙上都寫着一首詩,跟之前的那首詩筆體一模一樣。

“這些都是情詩。你女兒手中怎麽有這麽多?這可不是一般傳信那麽簡單吧?”慕清顏站在劉南山身側,跟着劉南山翻看,大致将詩詞掃了一遍。

“你早就想到我女兒會藏着這些東西?”劉南山揉攥着那幾張紙,沖慕清顏用力甩了一下。

“先前不敢确定,只是猜想。畢竟劉翠兒給一個織女傳信的說法不太說得過去。但若是想成劉翠兒比較偏好這樣的詩,故有所藏,就好理解一點了。”

“你什麽意思?!”劉南山恨不得将手中的那團紙打在慕清顏的臉上,“你這是羞辱我的女兒!”

“少女之心情窦初開,算什麽羞辱?只有你這個想着賣女兒的爹怕在吏部侍郎孫大人那裏不好交代,才會動怒。”慕清顏伸手,把那團被揉皺的紙從劉南山手中奪過來,“這也是尋找你女兒的線索,可別給毀了!”

“慕景彥,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把你從樓上丢下去!”劉南山怒道。

怎麽也看不出來,這就是他在王乾家見到的那個因暴露了慕成安的信而慌張,又為慕成安的死落淚的毛頭小子。

現在的慕景彥言行舉止都好像長了刺,步步逼人,還敢罵他賣女兒?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慕清顏掃了眼劉南山身後的家仆,還有被押着還沒有送下樓的平娘,“誰也能想到,若是劉翠兒給王春英傳信,沒有理由還防着她自己最親信的丫鬟。反倒是她自己存有一些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的小秘密,才會令她的貼身丫鬟也一無所知。劉南山,你一心只想着利用自己的女兒攀權附勢,哪裏會去用心體諒她的心思?”

“老爺,小姐經常跟婢子說,她不想嫁給什麽孫大人,王大人。”平娘也忍不住的替自家小姐抱屈。

“住嘴!這是我劉家的私事,哪裏輪得到你們外人跟做奴婢的指手畫腳!嫁給大人有什麽不好?權財都有,嫁過去就是響當當的權貴夫人,別人眼紅都輪不上!”劉南山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哪裏不對。

“可眼下,這個‘權貴夫人’不見了,你再怎麽想也沒用。其他的話少說,還是先找人吧!”

慕清顏轉身,踏着木梯朝樓下走去。

“景彥!”

剛到劉家大門口,杜穎正好趕來,從袖中抽出幾張紙,“你來看看這些,從劉丙郎家裏找到的,夾在一本書裏。”

慕清顏接過那幾張紙一看,上面的字跡何其眼熟!

生硬而工整,不怎麽美觀,但見認真。

“這是劉翠兒寫的,是從一本詩詞冊子裏抄錄下來的。”

慕清顏将幾張紙箋一一翻過,然後将從劉翠兒房中發現的詩詞都交給杜穎看,又跟他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劉翠兒抄的詩怎麽在劉丙郎手裏?從劉翠兒住處找到的這些詩應該不像是劉丙郎寫的。”杜穎看過之後道。

劉丙郎那個毫無情調的酒鬼,怎能寫得出這樣的詩字?

“我認為是張子浩寫給王春英的,正打算去張家對一下筆跡。”慕清顏道,“至于劉丙郎處發現的這些詩,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放的,或許真跟他的死有關。”

“哦?你想到了什麽?”杜穎問。

慕清顏搖搖頭,“還有些亂,沒有理順。我先再去張家看看。”

“如果只是對筆跡,就讓衙差去張家取來張子浩的字跡便是,不需你專門去跑。”

“也好,那就請杜同知派個人過去吧。”

慕清顏想想,張子浩剛死,張家的人情緒肯定不好,又有仁和縣衙與大理寺的人去問過,她這個草民又沒有什麽特別的問題,就不必再趕着去湊“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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