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5 章 聖旨突降
韓致遠道,“這種黑市上的私貨買賣自有他們的一套路數,這樁案子事發,與其聯系的私路也就聞風而斷了,想要在短時間內查清可不容易。一口吃不成胖子,先把臨安城的隐患清理幹淨,其他的地方該有誰負責整頓便交給誰去做,經此一事,朝廷必然會有一場大動靜。錢大人,你們這些當官的,可是要有的忙了!”
“為朝廷分憂,理當鞠躬盡瘁!”錢大人朝天拱手。
……
貨郎還沒有提來,慕清顏倒先找到了刑部,見韓致遠與周虎從刑部二堂出來,迎上去,“馮大娘讓我來請二位吃飯。”
“不是跑來看戲的麽?戲還沒開場。”韓致遠怎能不明白慕清顏的心思。
他倒是想問問,莫名其妙的丢給自己一句話,是不是有占了上風的喜悅?不過,這句話還是被韓致遠咽在了肚子裏,高傲如他,怎能承認屈之于下?
想讓他俯首,她還嫩得多!
“沒開場就先吃飯去吧,周大哥早餓了,正好是個空閑。”慕清顏朝周虎招招手,“走吧,周大哥!”
“致遠!”
沒想到吳誠儒後腳跟着跑來,幹瘦的身子帶着風一般的碎步,竟不見一絲氣喘,這位大夫的身體看來還真不錯。
“誠儒,怎麽了?”韓致遠眉宇間不經意的皺了一下。
他深知,能夠讓吳誠儒如此匆匆,不是人命危在旦夕,就是有十萬火急的事,燒到了眉毛。
“嘉王帶着聖旨來了,你快去接!”吳誠儒一邊說着,一邊指點着偏堂的方向。
“什麽聖旨?”韓致遠想提前摸個底。
“不知道。”吳誠儒擺擺手,“反正看樣子,不太對勁兒。”
正是這個不太對勁兒的感覺,令他有了不好的預感,火燒眉毛般跑來報信。
這種不太對勁兒,對韓致遠來說也算是一個“底”。
“知道了。”韓致遠拔腿朝偏堂那邊的側穿門走。
幾個人跟上返回刑部偏堂,趙擴正獨自面朝那塊巨石,負手直立。
“殿下,宣旨吧。”
韓致遠走到趙擴身後,沒有多問,準備依禮下跪接旨。
趙擴轉身,手中的明黃色聖旨抵到剛要屈膝的韓致遠跟前,“自己看。”
“合适麽?”韓致遠沒有接。
“這道聖旨是給你,也是給我的,我已經接過了。”趙擴将聖旨塞到韓致遠手中。
韓致遠盯着趙擴,将聖旨拿好擺正。
是喜還是憂,從對方的一個眼神中就能讀到。
慕清顏站在韓致遠身後側,默默的打量着趙擴,正如吳誠儒所說,嘉王殿下的神色是不大好,看來因楊風之死而進宮去的嘉王,又從宮中帶出了更不好的消息。
韓致遠将聖旨打開,迅速過目。
慕清顏看不到他的神色,也不可能讀到韓致遠手中的聖旨,只見他将聖旨咻然合上,緊攥手中,由于動作有些用力,似乎差點将聖旨給丢掉。
當然,如果手中的東西不是聖旨,沒有帶着屬于皇帝的禦光,怕是早被他扔飛了。
“這就是你急着跑進宮給我帶回的東西?”韓致遠冷笑。
“致遠。”趙擴暗暗吸了口氣。
“這又是哪一出?死一個楊風還不夠,沒完了?”
韓致遠将聖旨朝趙擴身上一推,折身向夥房走去。慕清顏看到,一絲嘲諷在他的嘴角僵滞,化作了隐忍的怒意。
趙擴接住了聖旨的一邊,另一邊垂開,正好字跡朝外。
慕清顏迅速的掃了眼,見上面寫着“殿前司天武衛”“月老祠後山”“殿前司全權處理”“不得幹涉”等字樣。
聽說殿前司是皇帝的親衛,意思是月老祠後山那邊改由殿前司接手,不準其他人幹涉?
“殿下,聖旨說了什麽?”周虎看看離開的韓致遠,虎聲虎氣地詢問趙擴。
他不關心皇帝的心意,只關心韓公子為何不快?
趙擴把聖旨遞給周虎,“你先收起來。”
見趙擴走開,吳誠儒悄悄的戳戳周虎,“虎子,打開瞧瞧。”
“你看。”周虎把聖旨給了吳誠儒。
“我看就我看,反正你也看不懂。”吳誠儒拿起聖旨,打開看。
“吳叔,什麽意思?”慕清顏問。
“啧啧,難怪啊難怪!”吳誠儒合上聖旨,還給周虎,“聖上已經派遣殿前司天武衛接手月老祠後山諸事宜,将城防營衆軍遣回,月老祠後山一帶日後由殿前司全權處理即可,其他人等不得幹涉……嘉王與致遠自然都不得過問。”
慕清顏一聽,與自己理解的意思差不多。
月老祠後山的布局還是個迷,聖上突然插手,豈不是明着從他們手中将這個還沒有查清真相的地方搶走了?
韓致遠進了夥房,接過馮大娘給他盛好飯,便開始吃起來。
用過吳誠儒的藥,似乎一直都沒覺得怎麽痛的肩膀傷口突然扯疼,疼意順着胳膊竄到燒傷未愈的手中,端着碗的手都有些發抖。
韓致遠将碗重重地按在桌上,繼續吃飯。
趙擴走到他的身後,“致遠——”
“別跟我解釋,沒必要。”
“除了聖旨,還有件事,我得先讓你心裏有個數。”
趙擴并沒有因為韓致遠毫不客氣的打斷而停口,見韓致遠沒有理會,繼續說道,“張成和在父皇面前告了你一狀,說是你指使人給要犯楊風松綁,給了楊風用鐵鏈向人動手的機會,懷疑你與楊風有私連,是造成楊風之死的根本原因。”
“告的好啊!”韓致遠推開碗筷,仰頭沖趙擴冷笑一聲,“沒錯,事實是這樣。針對楊風的審訊方式确實是我這樣安排的,尚書大人也否認不了。聖上先下旨讓殿前司接管月老祠後山,然後再來個對我三司會審,也就把我從這個案子當中順理成章的剔除出去了!”
“致遠,有些事……”
“不用再說什麽,該怎麽做,我知道。”韓致遠繼續吃飯。
“這是不知道又碰到了龍身上的哪根鱗刺兒,肯定又把致遠氣的不輕。”吳誠儒眯起小眼珠子,朝夥房那邊瞟了一眼,可以看到趙擴與韓致遠一站一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