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5 章 妖性畢露
“我家官人怎麽會跟安南國王有關？他就是個制蠟的！”劉氏急着想要撇開關系，“沒錯，早些年我家官人确實收到過安南國人的書信，有人想請他為安南國王制一套宮蠟，可是他嚴詞拒絕了！是不是因為官人不肯為他們制蠟，所以他們才陷害官人？你們可得把事情查清楚，這事可萬萬馬虎不得！”
慕清顏朝王月娥走過去，“你知道的應該比李夫人多得多吧？我們能掌握到李慶與李龍翰的關系，自然也能弄清你的底，裝模作樣掩飾不了多久。既然韓公子讓我審問你們，你最好都老實交代，不要再意圖做戲蒙哄過關！”
“我就說你是個老狐貍精！引誘我家官人就是為了讓他背棄我大宋皇帝到安南國去制蠟，他定識破了你的真面目，堅決不從就被你們給害死了！”
那邊的劉氏又忍不住的想要沖上去，被韓四拔刀攔住逼着後退，“少亂動！這裏不是王法大堂，也是辦案要地！”
“這位小哥哥。韓公子讓你問話，你也不能胡扯亂問啊！我不是已經說過，李慶到底幹的什麽事，我一概不知。我哪兒知道他跟那位安南國王有什麽關系？我自己一個瓦舍出身的風塵女子，也不是什麽小姑娘，都這般年紀，無非是想抱住一棵大樹後半生有個好着落，還能有什麽底？你看我如今被害的還不夠慘嗎？”王月娥哀傷不已，說話間還擠出了幾滴眼淚，擡袖輕拭。
“可我怎麽見你在聽到李龍翰這個名字時，反應比李夫人大得多呢？”慕清顏笑笑。
“我有什麽反應？我管他李龍翰是誰？我的所有賬都是跟他李慶算！”王月娥抹了把眼淚，沖慕清顏生氣地瞪眼。
“你的反應就是在掩藏！聽到我說出李龍翰的時候，你明明心有所動，失神間被李夫人抓破了臉，然後又故意裝腔作勢的反擊。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演戲，實話實說，不要把自己的活路都堵死了！今日我們能破獲如此驚天大案，一舉鏟除李慶等人的陰謀，你以為憑一招賣傻一問三不知便能蒙混得過去？你以為故意将李慶的‘李’往李唐後人身上引，就能掩蓋你們與安南國的關系？你當真以為你說自己只是李慶的相好除了養鴿子以外一無所知，我們就能信了你！若非足夠的信任，李慶敢讓你做飛鴿傳信這可謂掐着整個計劃中一處要害之位的事？”
慕清顏的話句句緊逼，與韓致遠的審問完全不同，将王月娥這個人之前的所有表現全部否定掉。
王月娥盯着慕清顏那雙閃動着靈氣，劃過一道道精銳光芒的眼睛，愣了一愣，大笑起來，“呵呵……哈哈……哈哈哈……”
慕清顏也不理會，靜靜的看着她笑。
笑，總有她笑累的時候。笑，也不過是一種心虛的遮掩。
屋門被人打開，韓致遠在外問，“怎麽回事？”
王月娥好像發了狂一般，撕心裂肺的大笑，從屋中傳到了院外。
劉氏向旁側退開，“她這是妖性畢露！”
韓致遠走進屋內，“讓你審個人，怎麽還把人給審瘋了？”
“哈哈哈……哈哈……呵呵……”王月娥的笑聲終于停止，由于笑的用力，說話時還卷着粗氣，“沒想到我王月娥被一個小家仆逼問的無言以對，想必你就是那個接連壞事的慕景彥了？”
“是我。”慕清顏道。
“呵……當韓致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知道李慶的計劃出了問題，不論最終能否成功，眼下我得保住自己的命。所以，我盡量依着韓致遠的要求，小心謹慎，不惜出賣了那群毒鴿自保。我想着，我不過是李慶私藏的一個老相好，什麽都不知道，受罰也應該是輕的，只需靜待時機……”
王月娥略顯無神的雙目陡然乍亮，朝慕清顏走近，“我知道，落在你們的手裏我是沒活路了，就算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也是個死罪。橫豎一死，我何必多言？不過話還要多說一句，慕景彥，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關于你的叔父慕成安的事？”
“我知道，你們也想除掉他，但最終他并未死在你們的手裏。”
“對，李慶本想殺他，結果他被另外的人給搶了去，這讓他這位‘上神’感到非常挫敗。你想知道他是被什麽人劫走的吧？”王月娥抿嘴一笑，朝慕清顏勾勾手指。
“你會告訴我？”
慕清顏雖然不太相信，可是關于叔父，她不想放棄任何可能，腳不由自主的向距離自己僅兩步之隔的王月娥迎上去。
“我是想……多拉一個小哥哥陪葬！”
王月娥聲音驚厲，猛然間擡手沖着走近的慕清顏喉間斬去。
慕清顏意識到不妙，急步閃躲，身子斜仰卻雙腳跟不上退，眼看有一道晃亮的東西夾在王月娥的掌心逼至喉前，危在當下之際，胳膊被人拽緊，用力扯到了一旁，随後有只腳朝王月娥的手上踢去。
王月娥收手旋身閃避，韓四大步躍上前，并不見拳頭與刀刃抵上，她人便已趴在地上不動了。
“少裝死！”韓四俯身扣住王月娥的肩膀把人提起來，卻見她的脖頸上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血流如注，“公子……”
韓致遠走過去探了探，人已經斷了氣。
在王月娥的腳前，跌落一枚乍看之下像是銀釵，其實是一把不足手掌長的窄口薄柳細刀，整個刀身浸在血中。
王月娥就是想拿這把隐藏的細刀取慕清顏的性命，失手之後自行了斷，無望之下赴死的心與李慶無二。
“多謝韓公子。”慕清顏走過去，向韓致遠拱手致謝。
剛才是他及時出手救了自己，否則王月娥那突如其來的一招落在她身上不死也傷。
“你就如此瞧不起韓某欠你的這筆人命債？”韓致遠側過身，剛用力猛地一踢，右腳的傷處又吃了口痛，落在地上虛掂着。
慕清顏垂眸向下掃了眼，否認，“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