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鴿影無蹤
慕清顏作答，“知道，因為不方便，所以韓公子才請蕭家出面救草民。”
“那你又敢肆意提出小王之名！”
“因為草民已經确定這些人是不法之徒，船上必然帶有鐵證，且危在眼前。請出殿下之名，可彰顯朝廷威信，又可震懾匪徒，便于出手。”慕清顏坦然道。
“從面館詐兇升至匪船借名，慕景彥，小王倒要看看你下一步還能做的出什麽！”
面對趙擴的這個問題，慕清顏知趣的閉口不再回答。
趙擴策馬向河邊前行，停在那艘靠岸的大貨船前。
十幾個人橫七豎八的死在岸邊，陳立等幾個被侍衛親軍羁押跪在沙灘上，蕭家護院全部退至一旁。
趙擴回頭朝慕清顏招了招手。
慕清顏跟上來，站在趙擴馬側，見趙擴居高臨下，淡淡的瞟了眼陳立，知道那是這位嘉王殿下對她的示意，于是清了清嗓子，“陳立，你現在可是完全相信，你們的一切計劃都在嘉王殿下與韓公子的掌握之中？”
陳立別過臉，氣悶、不甘、又無可奈何。
他不回應也沒關系，反正這句話也不只是對他說的，趙擴要的就是讓周圍衆人聽到，讓他們重新信服朝廷。
可以說，她的“匪船借名”與趙擴及時帶侍衛親軍趕來，達成了完美的配合，即使被趙擴斥責膽大妄為，可又得到他的示意，想必也不會再被治罪。
“指揮使，帶人徹查每一艘船！”趙擴再次下令。
“是。”
指揮使率侍衛親軍上了船，在船艙中找到活門，掀開船板，“殿下，這貨船留有暗艙，藏有大量鴨子，還有鵝！”
“小心有毒。”趙擴提醒。
指揮使命人手上纏了布帶，然後抓出一只鴨子，送到趙擴跟前。
趙擴翻身下馬，“把翅膀翻起來。”
這名親軍翻起了鴨子的翅膀。
酒醉的鴨子受到驚動，在本能的掙紮撲騰中，有粉末狀的東西從翅膀裏側紛紛抖落。
“設法把這些粉末攪水喂給鴨子。”趙擴吩咐。
指揮使的手上也纏了條布帶，在鴨子的翅膀底下用力的蹭了蹭。
蕭致瑾命自己的人從蕭家客船上取來一只酒碗，從河裏盛了半碗水。
指揮使将布帶浸入水中泡了泡，掐開鴨子的嘴把水灌了進去。被丢在地上的鴨子在沙地上沒走幾步便歪倒了。
指揮使提起鴨子查看，“殿下，鴨子死了。”
“真的是毒鴨子！”
“還有毒鵝！”
那些原本逃散開的圍觀百姓，見嘉王趕到，又遏制住打殺，早就又小心翼翼的圍攏過來探個究竟，見鴨子喝了浸泡過翅膀下的東西的水之後死了，徹底相信了慕清顏對他們說過的話。
“殺了這等惡賊！”
“給他們灌毒水喝！”
……
又響起震怒的呼聲，不過這次是沖着陳立等幾個。
其他人從另外的船只暗艙中也發現了打量的鴨鵝。
“沒有鴿子嗎？”慕清顏跑上大船。
趙擴随後也上了船。
指揮使負責将幾艘船都查看了一遍，回禀道，“殿下，只有鴨子與鵝，沒有鴿子。”
趙擴的眉頭擰起，淩厲的目光射向依舊跪在岸邊的陳立等人，剛好看到陳立半扭着身子，沖着船上衆人，露出陰森而得意的笑。
“把這幾個惡徒押入刑部大牢候審！”
随着趙擴令下，侍衛親軍将陳立等人從地上帶起押走。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
百姓們抓起一把把沙子向那幾個人揚去。
“沒有鴿子的消息不準對外散傳。”趙擴交代。
“殿下放心，卑職明白。”指揮使道。
“各位！”趙擴站立在船頭朝怒聲震天的百姓抱拳，“大家現在也都親眼看到，這些都是惡徒所為，擾亂視聽，蒙蔽人心。小王在此向臨安百姓承諾，定當盡快偵破此案，緝捕所有涉案歹徒，按律正法，還臨安祥和！”
“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岸上衆人向趙擴齊齊下跪高呼。
呼聲響徹沙河畔的上空，這就是屬于皇家該有的氣勢與龍威。
這位年輕的王爺，當今聖上唯一的皇子，代表的是大宋趙氏，代表的是這偏安一隅的大宋朝廷，受天下人參拜，也是天下人的希望寄托。
……
趙擴命侍衛親軍指揮使只留下毒藥樣品，将幾艘船連同暗艙中所有鴨鵝全部拖運至山地燒毀掩埋。
慕清顏與蕭致瑾随之返回城中。
“殿下，韓公子呢？”慕清顏在路上問。
“他派人向小王傳信的時候是在梅家橋。”趙擴道，“果然如他所料啊，這幫人此招可謂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只可惜未料到船中沒有鴿子。”
“鴿子攜毒與河道投毒需自上游散入下游不同，倒是沒有必要非得運至上河，難道還藏在白洋湖一帶？不過看陳立等人的安排，應該是早一步就已經準備好了轉移船只，在我收到私販家禽的消息時便駛入菜市河接上我，就算韓公子收到周大哥傳去的消息之後便派人去追查，估計也是晚到一步，那些鴿子會不會也已經轉到了別處？我猜想他們動手的時候應該是在後半夜，也就是我們去嘉王府禀知殿下，殿下着手安排官兵嚴防河道的同時。河道不能不防，但也打草驚蛇。”
“随本王去刑部！”
趙擴聽完慕清顏的猜測尋思，招呼左右随衛，快馬加鞭趕向刑部去審問陳立等人。
蕭致瑾見沒有自己的什麽事，打算帶人回蕭家，臨分開之前，特意提醒了慕清顏一句，“我可是冒險上了你的賊船，別忘了答應我的話。”
“可不知蕭公子要我做什麽？”慕清顏問。
她實在想不到蕭致瑾能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
蕭致瑾微笑，“你且記着，我需要的時候即使自己未出面，也會着人給你傳話，你要遵守承諾，到時候記着幫我的忙。”
蕭致瑾率人揚長離去，留下慕清顏一頭霧水。
就算蕭致瑾說是上了她的“賊船”，她也是有相當大的把握才行事，自然也離不了蕭家擁有代官兵行事的能耐與配合。堂堂蕭大公子，家底這般雄厚，還需要她的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