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上了山
賈姓男子驚聲喊着，他看見了。至于那些站在岸上的人，他們根本就弄不懂阿刁想讓他看的是什麽，更是猜測不到他究竟是看到了什麽。
就在所有人都很是納悶的時候，賈姓男子又繼續喊道：“城西的山，我看見了城西的那幾座金山脈！”
金山？金山怎麽了？衆百姓不知所以的也跟着向那個方向望去。
不錯，當時阿刁下河，就發現了，在此河的最深處，擡頭向西方而望，落入眼中的正是城西的那幾座金山脈。
阿刁又問向賈姓男子，“你還看見了什麽？”
“我……”他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看見的事情該不該說，能不能說。
見他如此猶豫，人們的心就更加好奇了。
有性子急些的，就親自下了水，也不顧此刻的河裏是否冰涼刺骨，更不顧濕了身上的衣衫，出來後該怎麽辦，會不會冷。
高貴踏前幾步，讓自己的身體離那河邊更近了些，他對着賈姓男子喊道：“小賈啊，你看見了什麽盡管說出來便是，本官在這裏為你撐腰，你什麽都不用怕，大膽說出來！”
高貴如此的一鼓勵，男子心中便有了些底氣，既然縣令大人都發了話，他還怕什麽呢，說就說！
“在此處，小人能夠清楚的看見，城西那邊有人正在挖金子，而且人員還不少，能有百十來人之多呢！”他努力的向遠處張望着說到，手中也跟着比劃，生怕他的話無人肯信。
“城西？”“金山？”“百十來人？”“還挖金子？”
城西的整個金山脈不是早就被封了嗎？衆人齊齊的将目光鎖定在了倉武的父母官，一縣之長高貴的身上。
而高貴呢，因賈姓男子的話也甚是覺得不可思議，怎麽會呢？城西早就由汝南王手下的将士接手了過去，這幾個月來，上方一直沒有下達準确的命令說要如何處理。
這金山怎麽可能再次被人開采呢？說不通啊！
就算是官府真的允許了，他高貴也該接到指令的啊！莫不是有人膽大包天，私下偷偷上了山，可是那裏看管的士兵也不少，山上來了百十來人，他們怎麽可能沒有發現？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些士兵們長期駐守山中，見財起意，監守自盜了。
“縣令大人，此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金山脈真的允許開采了？”一人盯了高貴許久，見無人敢質問，他便開了口。
高貴急忙否認，“沒有，沒有這樣的事。”
“那這又是怎麽一回事？這麽多人看見，也都等着您給說法呢？那金山之上的人是從何而來？為何你們官府嚴格控制不讓我們百姓去淘金，卻任由着他人在盜取我們倉武的金山？”
高貴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答為好，在糾結之時，幸虧阿刁及時岔開話題，“河妖吞屍一事，我想你們此刻都該清楚了吧！”
“小刁啊，你是意思是說，那些失蹤的人在此處捕魚時，也是看見了同樣的事情，才離去的？”高貴順着阿刁的話推測着問。
阿刁點點頭，“大人說的正是。小人之前就想，倘若真有河妖，為何之前沒有吞人之事，偏偏發生在了今年？這一年倉武縣甚是不太平，我就将近些時日發生的事情放在一起揣摩了一下，發現了些端倪。後來我又親自證實，失蹤之人必是看見了那金山之上有人在淘金，便動了那貪婪之心，舍下網裏的魚兒赴上了金山。”
阿刁說到這兒，高貴又想起，她來時就說過的那句話，便追問道：“可你之前，是說他們都死了呀！”
“就是，我們可都聽見了！”旁邊之人跟着應和。
阿刁挑着眉回問他們，“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我自己怎麽不記得了呢？”
“你……”不止是高貴，就連其他人都被阿刁的話氣得夠嗆，差點沒憋出內傷，高貴質問她，“你自己說過的話，怎能不承認呢？本官耳不聾眼也不瞎，這話的确是你親口講的。”
“哈哈！”阿刁爆笑出聲。
“你笑什麽，怎麽回事你倒是說啊！”高貴急的直跺腳，恨不得此時此刻将阿刁一腳給踹下水去。
“我就是随便說說而已，但也不是沒有任何根據。你們想啊，人上了上，一連失蹤幾天都沒回家，音信全無的。再聯想他們去的那地方，不是我阿刁的嘴惡毒，說真的，他們能活下來的幾率真的是不大。”
聽了她的話，高貴一細想，可不是嗎？
他們一介草民，敢上山跟士兵們搶金子，不是自尋死路又是什麽？
但阿刁心裏想的是，此事恐怕不簡單，這根露在外面的線頭，裏面是什麽樣子，無人知曉。單憑直覺來看，将此線頭往外拽的話，應該還會牽連出其他的事情，至于要不要繼續查下去，還是有待商榷的。
若不是百姓們急于解決河妖吞屍一事，非要用少女的命來祭河神，阿刁也不會将此事這麽快的就給抖出來。
“大哥，你快回來吧！”講了半天的話，阿刁突然發覺，那人竟還杵在河中，急忙叫他上岸。
那人好似在等待着阿刁接下來的吩咐，見也沒什麽事了，聽見喊他回去，才肯邁步往回走。
經過這麽一鬧，百姓們心中所想是各有不同。無論是真是假，代表官府的阿刁已經給了他們交代。那些失蹤的人是上了金山，才沒有再回來，就算死也是死在了金山之上，與這條河沒有半點關系。至于河神一說，有沒有他們心裏的認知還是不一樣的。
人就是這樣，固執的人總是習慣永持己見，無論他人如何做，也改變不了他們的無知和愚頑。
之前下入河中的人幾乎已全部上岸，高貴特意囑咐着在場的所有人，失蹤者的屍首官府一定會盡力去尋找，但同時也警告他們，萬萬不可因今日知道了金山被人開采一事，也跟着去了，那就是自尋死路。
百姓中有不服者，高貴也給出了承諾，金山開采一事，必嚴查到底，絕不會讓當初的悲劇再次上演，倉武之地的東西更不會落入他人之手，要造福首先也要造福咱們倉武自己的百姓。
阿刁回身，方發現蘇承早已暗中離去了不知多久。她仰面迎着頭上灑下的日光，赤熱又晃眼，讓人欲拒還迎，她的臉不禁露出了久違的滿足之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