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起蓉蓉搖揺頭,沒有吐出原因,她小心翼翼地看箸他,「你可願意?」羅逸笑了,笑得風華絕代,「我願意,只是我要添一個附加條件。」「什麽條件?」趙蓉蓉揚眉,一臉疑惑。
「替我生孩子。」
他的話讓她又想起了兩人糾纏的一幕,他對她的肌膚異常喜愛,在床笫之上偏愛做記號,他本身又是一個節制的人,所以他隔三差五地與她同房,不多不少,不顯得他重慾,又不會委屈他自己。
這個月的癸水剛來了,說明她并沒有懷上他的子嗣,她覺得現在是一個好機會,她可以獨善其身的機會,有着管帳的能力,又能在羅府有一席之地,若日後他娶了正室,她也不會被打壓得太慘,至于跟他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這是因為她至今仍覺得,與他之間的情事太過纏綿,她無法習慣。
不過說到替他生孩子……她的眉眼笑了,她也希望有自己的孩子,但他有了正室,她的孩子就會被正室所管教,被人壓在腳下,就如她一樣,庶出孩子的苦,她自己體會過一回,不願讓孩子也深受其害。
「如何?」羅俛問她。
「我如果有了孩子,你又有了正室,可否……」羅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宛若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了。
「可否挂在正室的名下,身為嫡出子?」趙蓉蓉清脆的嗓音在廂房裏回蕩着,羅逸嘴角的笑容随着她最後一個字消失而蕩然無存。
「不怕正室虐待他嗎?」
「我會照顧他的。」
哦,把懷胎十月的孩子送給別人當孩子,又煞費心思替別人養大孩子,她的腦袋裏裝的到底是什麽?羅逸神色越發地淡,淡得看不出他是喜是怒,「何不乾脆讓你做正室?」趙蓉蓉瞠目結舌,對于他的話完全不能接受,「你胡說什麽,擡我做正室?這種事情我沒有想過。」羅逸輕笑道:「為什麽不想想看?」
趙蓉蓉立刻搖頭,「我不會想這麽無聊的事情。」她一口否決。
羅逸的笑容又退去了,他緩緩起身,坐在她的身邊,兩眼認真地與她平視,「你真是清心寡慾。」「這是自知之明。」側室擡為正室的事情她是聽過,不過她沒有這種雄心壯志,做了正室又如何,不就是權力大一點嘛,以後可以管管下面的側室、小妾,這樣的權力她沒有興趣,她倒是希望不要有人來煩她,這樣就夠了所以脫離他的妻妾圈是最安全的做法。
看不透她的想法,但她這麽堅持必然有原因,他不介意慢慢地探讨,「好,我答應你。」趙蓉蓉臉上一喜,羅逸又說:「既然是交易,不如寫下來,就如賣身契一樣,說個清清楚楚的好。」起筆的事情自然是交給羅逸了,羅逸寫好了拿給趙蓉蓉看,沒有問題之後,兩人各自畫了押,交易也就成了。
趙蓉蓉正要回房藏好這份文書,他卻拉着她的手,迫使她坐在他的腿上,她的臉一紅,「不行,我……癸水還沒完。」羅逸的食指輕點了她一下,「我自然知道。」
趙蓉蓉瞪了他一眼,「那……」
「喏。」羅逸的食指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滑,貼在她的鎖骨下方,她的背脊一陣顫抖,「這兒淡了些。」趙蓉蓉低頭一看,那是前幾天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她的身子不由發燙,「這自然會淡。」總不能留着給人看一輩子吧。
羅逸出乎意料地低下頭,在她疑惑的目光之下,伸出舌尖輕舔了一下,一個熱吻随即落了下來,他的唇熱熱的,就像桌上剛沏好的茶,燙得她心口一片火熱,她的呼吸也眼着加重,臉頰的紅暈更是誇張地蔓延。
「別……」趙蓉蓉出聲道,卻柔軟無力,令人分辨不出她是真的不想,還是矯情做作。
「只不過是加深一下罷了,緊張什麽。」羅逸輕斥了她一聲,随即推着她高開,「回去睡吧。」趙蓉蓉紅着臉,眼神不解地看着他。
「怎麽,留下來是要爺替你解火?」羅逸挑高一邊的眉,邪氣的模樣實在可惡。
趙蓉蓉沒有說話,捂着胸口發燙的痕跡,快步地離開了。
進了帳房之後,趙蓉蓉一成不變的生活發生了變化,除了用膳和晚上,她大多數時間都在帳房中,不過有的時候,她也會被羅逸拉住,一同睡個午覺。
今日用過午膳之後,羅逸不覺得有睡意,便拉着她去泛舟。
泛舟?沒想到羅逸也會有出門的時候,趙蓉蓉取笑他,「我以為你就喜歡待在羅府,不出去呢。」羅逸神色怪異地瞟了她一眼,「我有說出府嗎?」不出府,難道府中還有地方泛舟不成?
後來趙蓉蓉終于知道自己是多麽孤陋寡聞了,羅府很大,比趙府要大上很多,但也不會比皇宮大,也絕對不會有湖能讓人在其上泛舟游湖,但确實可以泛舟。
羅逸領着她走出了逸園,走到一座名為樂軒湖的院子,一走進院子裏,沒有任何房段,有兩座石亭,院子中間就是一座人工湖,周圍盛開着嬌豔欲镝的花兒、生機勃勃的柳樹。
湖不大不小,絕對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湖,這個湖是圓形的,能放人一葉扁舟,扁舟繞上一圈根本就不花時間,只是比水池大一點的池子,稱不上是湖。
羅逸坐在靠岸的扁舟上,睇了趙蓉蓉一眼,「上來。」趙蓉蓉拉着裙擺上了扁舟,小聲地說:「我不會、不會泅水,要是落入水中……」她膽顫心驚地抓住扁舟的兩邊,臉上的神情有些惶恐。
羅逸伸展着四肢,往日剛好容他一人的扁舟,如今多了一個人,他的腿腳無法伸展,他便将頭擱在她的腿上,如此一來勉強躺得舒服。
「羅、羅逸。」趙蓉蓉花容失色地喊着他的名。
「這水只到我的腰間,你要是掉下去,怎麽也掩不死。」羅逸懶洋洋地說。
入秋之後天氣轉涼,午後陽光最是溫暖,曬得人有了睡意,清風吹得樹影婆娑,揺曳生姿,淡淡的花香随風飄過鼻尖,心曠神怡,趙蓉蓉漸漸也不再緊繃,惬意的氛圍也讓她染上了睡意,低頭看了看躺在她腿上的男人,她也閉上了眼。
靜谧的午後,扁舟上的男女仰躺着,小小的扁舟慢悠悠地轉着,此等悠閑令人猶如置身仙境。
半響之後,羅逸睜開眼睛,溫和的陽光曬得他心情愉說,他雙手往後一撐坐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休憩半刻,他的精神好多了。羅逸回頭一看,趙蓉蓉嬌小的身子縮在扁舟裏,下身的裙子被他睡得皺巴巴的。
他伸手撫平了皺皺的長裙,張口正想要喚醍她,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飛舞着,盤旋在半空中片刻,據轉停駐在趙蓉蓉的發髻上,那彩蝶就宛若一支簪子般別在她的發髻上,一動也不動,她的睡顏恬靜,連蝴蝶都被她的祥和之氣吸引。
羅浼注竟到她的發上唯有一支銀簪,是新婚第二日娘送給她的,他的目光緩緩往下,除了她的發簪,她身上無任何首飾,一支彩蝶發簪的雛形在他的腦海裏徐徐而生,他忍不住想畫下來。
此時停駐的蝴蝶動了動,倏地張開五彩的蝶翼,半透明的五彩蝶衣掠過他的眼眸,往空中飛去。
「唔……」睡得迷迷糊糊的趙蓉蓉醒了過來,見羅逸坐着,「你醒來很久了?」羅逸低頭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又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習慣他的愛理不理,趙蓉蓉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脖頸,水眸看了他一眼,「我們是否要回去了?」羅浼終于看向她,「嗯,回去。」
羅逸似乎有些怪怪的,趙蓉蓉心裏疑惑,沒有問出口,動了動腿,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腿麻了。
羅逸已經撐竿到了岸仂,對她說:「上去。」
趙蓉蓉垂着頭,露出粉嫩的後頸,「要不你先上去?」羅逸看了她一眼,黑眸落在她的腿上,「腿麻了?」趙蓉蓉點點頭,「嗯,麻了。」
「怎麽叫我特你揉?」羅逸心生好奇地問。
他的問題弄得趙蓉蓉差點擡不起頭,「這……」怎麽可能,在她的印象中,男子皆是由女子服侍的,要男子主動服侍女子,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不用了。」趙蓉蓉緊張地說,她很難想像惡霸的他為自己捏手揉腿的場景,心裏只覺得可怕。
羅逸盯着她幾秒之後便迳自上岸了,将繩索在一旁的柱子上打了一個結。
「你先走,我等等就回去。」趙蓉蓉低低地說,小手偷偷地在腿上揉着。
一雙強大的手臂穿過她的腋下,繞住她的腰身抱了起來,趙蓉蓉驚呼一聲:「啊!你……」趙蓉蓉望着羅逸,他卻不看她,大步往外走,她的心跳猛地加速,本來應該麻到沒有知覺的腿,卻能透過蓮蓮的衣料感受到他識熱的體溫。
一路上所過的院子,仆人無不驚奇地看着他們,卻都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
他竟敢抱着她回到逸園,她以為他真的會丢下她,一個人先走了,這樣比較符合他的性格,不是嗎?沒有,他沒有丢下她。
趙蓉蓉記得小時候,她一心渴望跟趙府的兩個嫡出女兒一起玩,可她們總是不願與她玩。
有一回,她們突然說願意跟她一起玩,她們帶着她去後山玩,結果她絆倒摔疼了腿,走不動了,她們說回去找爹,但最後出來尋她的是她的娘親。
娘親拖着病體找到她,抱着吓得渾身發抖的她回到了小院子,那時她便知道,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娘親了。
「能走了嗎?」頭頂上傳來沉沉的嗓音。
趙蓉蓉擡眸瞄了羅逸一眼,發現他們已經回到了逸園,正站在廂房前,她的眼眶濕濕的,點點頭道:「可以。」羅逸放下趙蓉蓉便轉身要去書房,袖子被一道弱弱的力道抓住了,她很快就放開了,「謝謝。」羅逸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快步地走到了書房,趙蓉蓉盯着他離開的背影,心裏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就如那時被娘親找到的感動……
羅逸待在書房裏,手上的畫快按速地畫着,約莫半個時辰,紙上躍出一支栩栩如生的彩蝶發簪,他滿竟地看了看,确定沒有任何不足之後,他将紙的四方都以玉鎮紙壓住,打開窗任其乾得快些。
羅逸坐在椅上,端起一旁的茶壺,斟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喝着,喝完茶之後,他站了起來,将乾了的紙收好。
他記得翠玉軒有一塊五彩的琉璃,用來雕成這發簪是剛剛好,他想了想,改日讓張管事來一趟,替他跑下腿吧。
羅逸離開書房,一個仆人正急勿匆地走過來,他挑挑眉,沒有人會無事跑來逸園,除非想被他踢斷腿,弱冠之前,他因一個仆人亂闖逸園,踢斷了那人的腿,自此之後再無仆在她的頭上了。
趙蓉蓉知道大嫂很不滿婆婆的做法,但是大嫂也不想想,她只是側室,婆婆不可能把府中的大事交到她的手上,至于帳房的事,她也不是全部攬過來,只是替帳房先生分優解難而已,根本不會有實權
「此事當真?!」羅逸輕柔地問,聲音如羽毛般搔動着人心。
「當然。」羅大少夫人就是不服氣,所以就是死賴也要賴在弟妹身上,盼的就是希望婆婆不要太相信弟妹。
「既然如此……」羅逸看向了趙蓉蓉,「蓉兒。」羅逸從未如此親眼地喊過她,趙蓉蓉不适地看着他。
「好好跟大嫂道歉。」
起蓉蓉頓時睜大雙眸,冷冷地瞪着他,張口想為自己辯解,卻在羅逸平淡的雙眸下失去了想法,胸口悶得不像話,她撇開頭深呼吸了一下,「大嫂……」她垂着頭,「對不住。」羅大少夫人也沒想到二弟這麽好說話,她見好就收地吞了吞口水,「這……算了吧,弟妹以後小心便是。」趙蓉蓉點了點頭就不再開口,房內一下子就陷入停滞的氣氛,羅逸如水般清澈的聲音響起,「蓉兒先回去吧。」趙蓉蓉低着頭,對婆婆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羅逸又看向了大嫂,「大嫂,蓉兒年紀輕不懂事……」一旁的羅母和羅大少爺只覺得此時的羅逸太善解人意了,雞皮挖瘩掉了一地,如此有禮的羅逸才讓人害怕。
羅大少夫人耳聞過二弟的壞名聲,但她跟他相處不多,嫁進來以後也未曾眼他相處過,雖聽夫君說起過二弟的壞,此時她卻覺得他挺好的。
「哪裏。」羅大少夫人趕緊揺頭,這面子裏子都有了,她頓時開心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将事情鬧大,只是弟妹太莽撞了,若是我有了身子的話……哎喲,看我拿那些沒影的事情說,我也只是假設啦。」「仍是蓉兒的不好,待會兒我便回去說說她,至于大嫂的傷……」「大夫說好好休養便成了。」
「喂,既然要休養,自然要去一個好地方休養才是,我記得城南山腳下有一處避暑山莊,大嫂便去那兒靜養吧。」羅大少夫人一聽,笑着說:「二弟真是有心了。」「那大嫂要去嗎?我命人準備。」羅逸笑得一派溫和。
「好呀。」羅大少夫人開心地說。
羅逸退到門口,揚起俊朗的笑容,「那我就不打擾大嫂休息了。」「有勞二弟了。」
「不客氣。」羅逸要走的腳又停了下來,看向了大哥,「我倒是忘了大哥。」「咦?」關他什麽事情?
「大嫂離府體養,大哥一個人起居方面會有諸多不便。」羅逸的目光落在外邊院子裏正在打掃的丫鬟,「不如升那丫鬟為貼身丫鬟,好随時照顧大哥。」衆人的目光一同看向那丫鬟,一同驚愕,那丫鬟不就是上回想勾引羅大少爺的丫頭嗎,這照顧只怕是非常不一樣的「照顧」吧?羅太少夫人睑色鐵青,立刻明白了二弟的意思,連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便在府由休養。」「可大嫂受傷,大哥需要人照顧呀。」
「我只是腳受傷,很快就好的。」羅大少夫人快速地說,就怕自己說遲了,自己的夫君多了一個通房丫鬟。
羅逸繼而沉下臉,房內的氣壓低了下來,「大嫂,你的腳傷若是不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你不知道我不愛出門嗎?」羅大少夫人倒抽了一口氣,委屈地看向自己的夫君,羅大少爺卻是愛莫能助。
「逸兒,你回去吧,這兒的事娘會處理的。」羅母開口了。
羅逸見娘開口了才甩袖離開了。
羅母看了大媳婦一眼,「你好好養傷,以後別磕着哪兒了。」她說完略帶不滿地離開了。別人只說羅逸的脾氣不好,他的口才竟也是如此出衆,羅家人是相當清楚羅逸的,羅逸才高八鬥,當年教他的先生就說過了,憑他的才智,以後定有所成,因他的性子,可惜了他的才華。
「夫君……」羅大少夫人小心地喊着。
「以後別惹二弟和弟妹。」羅大少爺說完也走了。
羅大少夫人看着夫君離開,又看見院子裏那眼巴巴看着自己夫君的丫鬟,心裏一個激靈,不行,比起掌權,她更想掌的是夫君,這丫鬟改日便讓人給賣出去。
趙蓉蓉是一路紅着眼睛回到了逸園,剛進自己的廂房,淚就不斷地掉了下來,對羅逸的好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論怎麽樣,羅逸也該問她是不是,而不是憑着大嫂的片面之言就斷了她的罪,這樣的罪名她哪能接受。
趙蓉蓉越想越氣憤,最後便躺在床上默默地垂淚,不知不覺,哭累了她就睡着了,等她再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微黑。
起蓉蓉緩慢地起身,對着鏡子看了一下,眼睛腫得不得了,她取了些水冷了一下眼,絲毫沒有任何用處,她嘆了一口氣,走到了門外,正好送晚瞎的丫鬟過來,對她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之後,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趙蓉蓉感覺肚子有些餓,她走過去準備用膳,但看到桌邊偉岸的身影,她就巴不得轉身就走,但她挨不過肚子餓,最後投降地坐在離羅逸最遠的地方。
丫鬟放下飯菜便要離開,羅逸喊住了她,「取些菊花水過來。」「是。」丫鬟一直來這裏送飯,第一次得到了這樣的吩咐,覺得奇怪,但沒有多言。
「下午沒有去帳房?」羅逸吃了一口菜,淡淡地問。
「嗯。」趙蓉蓉快速地吃着,不打算理他。
羅逸也能感覺到她的淡漠,也就沒有多話,等丫鬟取來菊花水,他也吃完飯,看了看仍在吃飯的趙蓉蓉,他離開圓桌,将菊花水放在她的手邊,「可以消腫。」趙蓉蓉看了他一眼,不說話,繼續扒飯。
羅逸盯着她一會兒便離開了,趙蓉蓉這才放下了碗筷,瞪着那菊花水好一會兒,眼裏揮起一抹諷刺,誰稀罕!
趙蓉蓉起身就往自己的廂房走去,留下那菊花水放在桌上。
過了半晌,高大的身影折回來,看着桌上的菊花水,羅逸臉一沉,不識好歹!他拿起菊花水便往她的廂房走去。
趙蓉蓉回到房裏,正坐在椅子上,被啪的一聲巨響給吓到了,羅逸竟然一腳踢開了門,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
「你幹什麽?」趙蓉蓉氣憤不已,「你踢壞了我的門。」羅逸陰沉着睑走到她的身邊,一把拉過她。
「放開,你抓着我幹什麽?放開我!」趙蓉蓉叫着,氣得對他又踢又咬。
「瘋女人!」羅逸怒不可遏,拉住她用力一扔,她被他甩向床上。
這是,個不會對女人手下留情的男人,趙蓉蓉暗暗罵自己幹嘛逞強,她忍着手臂上的疼,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下一刻,高大的身影突然懸挂在她的上方。
「你……」他想幹什麽?
瞬間,她被他壓在床上,她臉一紅,禽獸,這個時候竟對她……她的手腕被紗帳纏住了,趙蓉蓉一時懵了,「你在做什麽?」「做什麽……」羅逸拿着紗帳将她的雙手綁在床頭,邪氣十足地對着她笑,「有沒有聽說過一些富人家有特殊的癖好,戀童、鞭打……」趙蓉蓉的臉一下子白了,他說的事情她沒有聽過,她是清清白白的好閨女,哪會聽說這些污穢之事。
「不僅如此,一些人還喜歡別人看着他們歡好……」羅逸俯下身子,在她的耳邊低語着。
她的身體泛起一陣冷意,抖着雙唇道:「你……無恥!」「真是可憐,吓壞了,嗯?」羅讒語氣憐惜地說。
「放開我!」想到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癖好,趙蓉蓉的心都涼成兩半,之前認為他性格頑劣而已,如今他在她的眼中根本就是一個魔,一個被着絕佳人皮的魔。
「不放。」她太過激動,沒有注意到他只是光說不做,欣賞着她的慌亂,「你說,我從哪一步開始好呢?」「你……」趙蓉蓉吓得扯開嗓子,「救命、救命!」乍聽她的呼喊,羅逸笑開了,「你真是天真,你以為我的逸園從來沒有人的原因是什麽?」好方便他行兇,趙蓉蓉羞憤地瞪着他,「我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趙家人會替你出頭?」羅逸冷笑,「不,他們反過來會感謝我替他們解決了你。」他說的是實話,這個世上唯一在乎她的人早已逝世,就算她被殺死了,也不會有人記得她。
趙蓉蓉悲慘的神色讓羅逸瞳孔縮了一下,瞬間他又恢複平靜,「所以你認命嗎?」她悲從中來,眼眶發熱地轉過頭不去看他。
忽然一抹冰涼襲上她的眼,有着淡淡的菊花味,她後知後覺地看向他,他正拿着棉帕沾着菊花水,一點一點地濕潤着她的眼睛。「你……」她愣怔地看着他,心頭悸動,「你在做什麽?」「幫你擦眼睛。」羅逸從未服侍過人,動作有些笨拙,也有些祖魯。
趙蓉蓉看着他好一會兒,「為什麽綁着我?」
「你動來動去,害我不好下手。」她這麽乖巧地被他綁在床上,倒是方便多了。
「為什麽幫我準備菊花水?」她又問。
「問你自己。」他是一點也不想動手,他自己就是一個懶人,因為她不用菊花水,所以他替她擦。
「為什麽要我眼大嫂道歉?」
擦拭的動作一頓,接着又繼續,「你說呢?」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
「我不知道。」趙蓉蓉坦言道。
「大嫂以後不會再惹你了,你記住這一點就行了。」羅逸繼續替她擦着,擦拭了一會兒之後,他放下了菊花水。
「解開我。」他的意思她不懂,也不想去丟懂,觀今這狀态讓她羞怯,剛剛他什麽都不說就綁起她,觀在只覺得他有劣根性。
「為什麽?我倒是覺得這樣很順眼。」羅逸乾跪脫了鞋子,躺在她的身側,托着頭、歪着腦袋看着她。
趙蓉蓉看不透這個男人,一下子冷冰冰,一下子對她又挺體貼的,長這麽大,沒有人會關心她哭腫眼,也許他是因為她哭腫眼,出門會丢了他的臉,但他有想到她,她巳經該滿足了。
趙蓉蓉側過腦袋,與他對視,「謝謝。」
羅逸眼一暗,曲起手指在她的腦門上一敲,「原來你這麽喜歡被綁着。」她的臉不可避免地又紅了,「你到底松不松綁?」她懊惱地說。
他笑了,「不,我不松,你奈我何?」
趙蓉蓉看着他,出其不意地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看着他黑了臉,她的心有了滿足感。
下一刻,他的大掌卻探上她的腰間撫弄着,弄得她一陣發笑,「呵呵,別……」那一夜,羅逸當真綁了趙蓉蓉一夜,對她做盡難以啓齒的羞人之事,隔天一起來,他又是原來的他,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他活得很自在、很潇灑,趙蓉蓉也把這件事情忘記了,繼續在帳房和逸園兩邊走。
這一日,趙蓉蓉一進帳房,帳房先生正笑嘻嘻的,「先生今天很開心,有喜事?」「蓉夫人,沒什麽,就是每個月底先生就特別開心了,發月錢了呗。」帳房裏的另一個男子說道。
「呋,我就愛財了,怎麽樣。」帳房先生也懶得掩飾,「不然我來管帳房做什麽?」「可惜白花花的銀兩都不是你的。」男子摸他。
「确實不是我的,可誰像我能摸過這麽多銀子。」帳房先生揚起下鄂高傲地說。
「噗嗤」一聲,趙蓉蓉笑了,「先生有理,你确實是這兒見過銀子、摸過銀子最多的人了。」此話一出,帳房一片笑聲,幾個人又扯了些話便各自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