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墳茔地丢了屍
闫千書本來想的是這一生就如此渾渾噩噩的度過算了,讀了那麽多年的書有什麽用?
父親去世了,本就兩個人的家此時就剩了他一個人,真是吃飽了全家都不餓。
人生理想,還有什麽理想可談?讀書趕考做官,那些都是父親的理想願望,不是他的。
人家說,眼前之人是他的貴人,是可以讓他這條鹹魚翻身的人,那他為何還要繼續過那種寄人籬下的日子,何不抓住此次機會,側底翻身?
一瞬間,闫千書的腦袋算是通透了起來。就算到了而立之年又怎樣?就算沒高中又怎樣?他要讓所有人知道,他的書沒有白讀,除了官他還可以做別的。
“我跟你走!”
“好!”阿刁欣喜,若這師爺可以板上釘釘,那她這個捕役就能做的心安了。不然,真擔心保不齊哪天高貴再把她拎去當師爺,雖說那職位也是不錯,但她還是更想做一名巡街抓賊的小捕役。
就這樣,待吃完飯後,阿刁又花了些銀子,給闫千書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的收拾了一通,這才将他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帶進了縣衙。
對于阿刁帶回來的新師爺,高貴是認得的,一個秀才做師爺也不錯。主要闫千書這個人老實本分,不像阿刁那樣張揚又倔強。師爺就該有師爺的樣子,闫千書确實比阿刁更合适。
至于阿刁,讓他安安心心的去當捕役也好,他不是愛查案嗎?就讓他去查個夠好了。
權衡利弊後,高貴果斷的收了闫千書做衙門的新師爺。
冬季的白天相對來說短了一些,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大半。
不知何時,衙門外響起了細微的人語交談之聲,高大能老陸皆不在衙內,門口的守衛也未進來通報什麽,出于好奇,阿刁走出堂去瞧看。
只見兩個身着孝服的中年男人在大門口的臺階下争吵不休,守衛見阿刁出來,急忙跑過去沖着兩人喊到,“你們有事沒事,沒事趕緊走開,這裏是縣衙,不是你們随随便便就能來的地方,趕緊走,趕緊走!”
“那個,我們有事……”其中一個年長一點的人說。
而另一個年紀稍輕的人卻拉着他,不想讓他講,“我們這就走,您消消氣,這就走……”
阿刁看出來這裏面肯定是有事,不然他們也不會跑到衙門外來,就喊着,“等一下!”
幾步走到近前的阿刁詢問,“我是衙門裏的捕役,出了什麽事?”
說有事的男人回答,“那個……具體我們也不清楚,今早,我家老爺子下葬,墳茔地出了怪事情……”
“我都說了,那跟我們無關,就不要管嘛!”另一個還是不贊同他把事情說出來,看長相,阿刁斷定他們該是兄弟。
“什麽樣的怪事情?”阿刁追問。
“這個我們也說不好,不如官爺與我們走一趟,親自去看看吧!”
面對兩個膀大腰圓的男人,阿刁自然心存芥蒂,就這樣跟着他們走了,萬一真有什麽事兒,就算自己頗有些能耐,怕是也不好應對。
高大能與老陸巡街回來,老遠的就看見阿刁在與兩個身着孝服的男人交談,蹭蹭幾步就串了過去。
“幹嘛呢幹嘛呢?”高大能用嫌棄的眼神瞟了瞟兩個男子,又轉過頭來問:“阿刁,我說你巡街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頭兒,我巡完了呀!”
高大能又問:“三街五巷都走了?”
“走了,沒什麽事兒,我就回來了,另外我還給大人領回個師爺,就在裏邊。”阿刁得意的說道。
“呦呵,行啊你,腿兒挺快啊!既然如此,時辰尚早,我們還有兩條街沒跑,你就替我們巡一圈吧!”說完話,高大能得意洋洋的奔着衙門院裏走去。
“頭兒,實在不妥,我這裏新接了案子,您的那兩條街還煩請您自己跑一趟吧!還有,陸伯也要跟我走,不能陪您了!”阿刁也不慣着他,雖說他是捕役的頭兒,但他這種人絕對是欺軟怕硬的主兒,若一味的忍讓,只能增長他嚣張的氣焰。
高大能駐足,疑惑的問道,“案子,什麽案子?非要老陸跟你同去?”
“我們要去城西的墳茔地,您若是擔心陸伯年紀大了,腿腳不靈活,不如就您與我同去吧!巡街的活計交給陸伯好了,您看這樣如何?”
“墳茔地?”高大能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心想,我這八字不合的主兒可不能往那地方跑,“你們去吧去吧,街我去巡,走走走,趕緊走!”
阿刁忍着笑,帶着老陸與另外兩個人奔着城西而去。
路并沒有想象的那樣難走,因上午出殡的事情,這條雪路已經被人踏實了很多。
老陸不解的問阿刁,“其實你可以領了宋家的錢財,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為何要上交給衙門呢?”
阿刁看着蜿蜒的雪路回複,“宋家的東西從何得來還不得而知,我怎敢輕易受之?再者,我相信大人會把這些來路不正的錢財用到該用的地方,與其放在我這兒揮霍,倒不如造福了倉武的百姓。”
“說來是理,可你為何偏偏要選擇做個小捕役呢?恕我多事,就算你要了捕頭的職位,大人也是會應允的,如今做什麽,還要看高大能的臉色,何必呢?”
“我若奪了他捕頭的高帽,他必恨我入骨,日後定然會找我麻煩,倒不是懼他,只是不想徒生禍端。如此自由自在的當個小捕役也不錯。”
在二人的交談中,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目的地。
墳茔地被坐落在了山坡上,整個山上大大小小隆起的鼓包都是墳。
這裏阿刁未曾來過,上個案子死的那些人都是好心的百姓給下的葬。
還未待兩個男子指引,阿刁便在自己的右前方處看出了些端倪。
只見那個地方的雪被鏟到了一邊,露出了土地的顏色,走到近前發現,有好幾個坑,都是被人挖出來的。
挖坑的人該是力氣很大,加之用了一些工具,不然不可能在這寒冬臘月裏,能刨出這麽多的坑,要知道這個時候,土地都是凍着的。
看着土坑裏遺留下來的那些若隐若現的利爪痕跡,阿刁不禁摸上了自己腰間的鐵手甲,這怎麽可能?
阿刁很肯定,挖出這些土坑的其中一樣工具就是鐵手甲,只不過不是她身上的這只,而是和它本是一雙,已經很久未見的另一只。
鐵手甲是長兄的遺物,若不是全家被抄斬的那日,她拿出一只玩耍并帶出了家,此刻就根本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那麽,另一只怎麽會出現在這倉武之地?
“你們說的怪事,就是這個嗎?”老陸指着那些坑尋問。
“是啊是啊!”
老陸看着情況,告訴阿刁,“你是外地來的,還不曉得這裏的事情。這個位置啊,以前葬的都是戰死的士兵。”
“陸伯,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刨開這些墳,取走了士兵們的屍體?”這倒是出乎了阿刁的意料。
“是吧!不然上這裏刨坑做什麽呀?”老陸也是一頭的霧水。
阿刁又問:“那這裏埋葬士兵又是何時的事情?”
老陸回憶着說道:“去年,鄰國突然舉兵來襲,發動了戰争,汝南王帶兵在此抵抗,死了很多人。大兵撤退之後,留下一些人收拾殘局,其中一些士兵就葬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