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這賊不好抓啊
是去年死的兵,今年才來挖墳,能挖到什麽,肉都爛的差不多了,誰是誰還分得清嗎?
盜墓賊挖墳刨屍,為的是盜取財寶,這戰死的士兵身上又能有什麽?就算真有,也早讓人拿走了呀!
不是為尋財,不是為找人,那又是為了什麽?
“官爺,您看也看了,這到底該怎麽辦啊?”報案的男人很是焦急的樣子。
“你這是擔心什麽?丢的又不是你老爹。”老陸見阿刁愁眉深鎖,便訓斥了那個男人。
“那……今天他們能被人偷,保不齊明天我家老爺子也被人偷啊!”男人的兄弟插言道。
阿刁挑眉看着他,“你不是不願意報案嗎?還拉着他不讓他與我說這事,此刻怎麽看你比誰都緊張?”
“我,我之前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既然都帶你們來了,我也不能不說了,我兄弟倆找你們來,就是擔心這事情不解決,早晚我們家老爺子也得遭殃。要不然,這事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除了這些士兵的屍體被人挖走,還有別的墳有如此遭遇嗎?”阿刁提出了疑問。
老陸答複,“應該是沒有,不然,衙門裏老早就接到報案了。”
看着周圍被翻開的雪面基本可以斷定,這件事情是近日才發生的。但也不能排除老早就發生了的可能,由于丢失的都是無親無故的士兵屍體,老百姓的想法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擱到此時才被官家知曉,也是可以說通的。
這事兒确實有些怪異,地主老財的墳他不挖,平民百姓的墳他也不挖,專挑那些沒錢沒東西的士兵墳去挖,然後偷偷都把屍體帶走,目的是什麽呢?
說不通啊,阿刁糾結着腦子都要想破了,卻怎麽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是不小,若繼續發展下去,倉武縣百姓的人心怕是将會不穩。
二人回了衙門,老陸把事情如實上報給高貴,這位縣令大人起初有些震驚,而後看向阿刁,不出所料,這個案子落到了阿刁的頭上。
暗暗竊喜的高大能唇角上揚,自從有了阿刁,他這個捕頭真是省了很多力氣,不然,這倒黴的差事就非他莫屬了。
“大人,我需要人手!”阿刁冷不丁的一句,打破了高大能的好夢。
“人手,行,我讓老陸跟着你,他當捕役多年,擒賊很有一手。”高貴安排了老陸給阿刁。
“只陸伯一人怕是不夠,”阿刁又言,“這個賊怕不是一般人,就憑我們爺倆估計很難對付。況且我還不能确定對方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我們只有一次抓捕的機會,若是錯過,打草驚蛇,就再難下手了。”
“難不成,你要我也跟你去抓賊?我跟你講,我這老寒腿可跑不快的。”高貴半打趣的說道。
阿刁擺着手,“不是不是,您把頭兒借我幾天,就成!”
“我?”高大能一驚,“我是你的頭兒,你讓我跟你走,你咋不找門口那倆站崗的呢?”
阿刁恭維道:“他們沒您跑得快啊!”
這一刻,高大能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跑得快成了他的弱點。
“大伯……”他将乞求的眼神落到了高貴的身上。
“那,大能啊,你就跟他們一起去吧,啊,争取早日抓到賊人!”就這樣,高大能這個捕頭被指派給了捕役阿刁。
阿刁在縣衙胡亂的吃了些東西後,瞄着夜色漸漸襲來,思索起該如何行事。
老陸經驗豐富不假,高大能腿快也是事實,自己身上還有點子功夫,三個人若是配合妥當,要逮個人該是不難吧!
可越想阿刁這心就越是沒底,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玩完了,這是她當捕役接手的第一個案子,只能成不能敗。
若是能有個以一敵百的高手在就好了,那就可保萬無一失了,這讓阿刁想起了一個人。
蘇一兩,該死的家夥,沒用的時候就在眼前轉悠,用着他的時候,抓不着影兒,也不知道最近是幹什麽去了,杳無音訊的。
……
一言堂。
“阿刁還沒回來呀?”身背藥箱子回來的秦小醫沒見到那熟悉的身影,便問着正在爐旁烤手的父親。
“說今晚不回來住了!”秦老喝着清茶,端坐在木椅上,怡然自得。
“那他睡哪?”秦小醫放下藥箱子,随手将收取的醫病銀子放進了櫃子裏。
“城西墳茔地!”
“什麽?”秦小醫被驚得一哆嗦,急忙追問,“阿刁死了?”
“哈哈,沒有沒有!”秦老看着兒子那心痛的模樣,不忍再讓他誤會,“那娃娃說,今晚要去城西墳茔地蹲守,有人盜屍,他要去抓賊,怕是今晚回不來了!”
秦小醫聽完,松了口氣,“哦,是這樣啊,爹,您吓死我了!”
秦老起身,拎着剛燒開的熱水,泡了兩份茶葉,嘴裏問道:“今日,你為何回來這麽晚啊?是不是看完病又去找蘇家那小子了?”
“嗯,蘇兄近日的情況不是很好,我去陪陪他。”小秦承認他是去了蘇家。
“我知你與他自小交好,但蘇家這娃子怎麽講呢,總有一種讓我摸不透的感覺,兒啊,勸你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阿!”喝完杯中之茶水,秦老步履蹒跚的回了自己屋子,留下空空蕩蕩的前廳只剩下秦小醫一個人。
摸不透嗎?秦小醫呵呵的笑了,不以為意。
纖細的下弦月泛着微弱不如螢火的光亮,在漆黑的夜空中除了指明方向什麽都做不了。
阿刁,老陸,高大能三人,手裏拿着繩索,腰間挎着長刀,悄無聲息的來到城西處,準備蹲守,等待那賊。
高大能搓着通紅的雙手,聲聲抱怨不斷,老陸倒是不言不語,冷的厲害時就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葫蘆,那裏面盛的是酒,喝幾口就暖和了些。
冷凍數九,說的就是三九天,這樣的夜裏來雪地裏蹲守确不是一個好辦法,但又能怎樣,一點線索都沒,除了這裏,又上哪去抓人?
還沒到一個時辰,高大能就因忍受不了寒冷,一蹦三高的跑了。
老陸有着烈酒的支撐,倒還沒什麽大問題,但不久之後,也因着越喝越多的酒,而醉意朦胧,睡了過去。
三人小隊就剩她一個人還可勉強戰鬥了,可悲。
阿刁也納悶,這賊到底是什麽人,可以抵禦這樣的寒冷,能挖得動那麽堅硬的土地,難不成這事根本就不是人幹的?
若真不是人,那鐵手甲的痕跡又作何解釋?
最後,阿刁也放棄了,反正丢的也是屍體,又不是大活人,早一天晚一天破案又有什麽關系,索性叫醒了老陸。
“陸伯,醒醒,回去了,咱們回家再睡!”
“嗯?”老陸半睜開眼睛,問道,“不抓偷屍賊了?”
“不抓了,不抓了,回家!”阿刁撣掉身上的白雪,快步走向了來時的路,卻發現老陸并沒有跟上。
回頭一看,老陸竟因醉意太濃又睡了過去。不得已,阿刁只好架起了他,兩個人搖搖晃晃費了好大的勁才回到了縣城裏。
這一晚,讓阿刁明白,蹲守不是辦法,還得另辟蹊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