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轉機來了
兇手殺人藏屍的原因無外乎不想被人發現，好逃避罪責。可人畢竟是殺了，殺了人就肯定會留下線索，又不是真的憑空消失，那麽多人想同時至于死地，又怎麽會是輕輕松松就能辦到的呢？
一定還有什麽線索留下，只是自己還沒有發現罷了。
阿刁再次走進每個房間查看，最後将目光定在了廚房。桌上的碗還沒收拾，甚至還有人沒有吃完飯，也就是說這一家人最後活動的地點就是在這廚房。
也正是這個時候，将所有人都聚集在此，兇手對他們痛下了殺手。
那麽，兇手又是用了什麽辦法同時制服了七個人呢？應該是藥物吧，否則阿刁再想不出還能有什麽辦法。
秦小醫從阿刁的身後走過來，說道：“我早查驗過，這些凍僵的飯菜裏面沒有毒，水裏也沒有。”
“誰說毒一定要下到飯菜裏呢？”阿刁反問。
“那……”秦小醫幡然醒悟，“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阿刁拉着他來到竈膛前，指着裏面讓他瞧看。
秦小醫驚訝于眼前的發現，不禁喊出了聲，“這是……是硫磺!”
“你是醫者，自然曉得硫磺燃燒産生的毒性有多大。”
秦小醫想了想，疑惑的問道：“這……解釋不通啊，随着燃燒，産生的毒氣都順着煙道跑了，屋裏也殘留不了什麽啊？”
“那要是煙筒被人堵住了呢？你說這毒氣還出得去嗎？”
“是是是，但中毒之人不會什麽反應都沒有，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逃離這裏啊？”秦小醫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阿刁嘴角勾起，“要是他們都走不了呢？”
“你是何意？”
蘇承走過來，插言道，“他的意思我懂了，兇手先用了某種辦法将這些人正在吃飯的人迷暈，然後堵了煙筒，關上門窗，點了硫磺，将所有人都毒死，最後一個一個都扔進了染缸藏屍。”
“不錯，”阿刁承認，蘇承的話倒是沒有捕風捉影，“那請問兇手是用了什麽辦法把這些人迷暈的？”
蘇承唇角略揚，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說道：“這還真難不倒我，是人稱睡不醒的迷神香，這東西可是稀缺的很，無色無味，一不用點燃，二不用灑開。只需放進一個小小的布包中，需用的時候輕輕一捏，十步之內，盡人皆昏迷不醒。因其是極其細小的粉末，遂用後不會被人發現。”
“迷神香？我也只是聽說，不曾見過。”秦小醫說。
蘇承又補充道：“據說之前汝南王司馬亮與匈奴人大戰時，能全勝而歸，這迷神香就功不可沒。”
“可惜，此時說再多也只是推測。”阿刁轉身欲将離開。
“難道這硫磺不是證據嗎？”秦小醫跟着追了出來。
“是證據，但就算我們把所有的證據都收齊了，又有什麽用？哪怕我們再進一步，查到了兇手是誰，我們有他完整的殺人手法，可那又怎樣？秦兄，你要知曉，那些屍身我們找不到，就無法指認任何人做了此等惡事。”
“是啊，沒有屍體，再多證據都是無用罷了!”蘇承關了門，跟上了隊伍。
阿刁雙手抱在胸前，緩慢的移動腳下的步子，“我們現在只能等，等屍體被人發現，等兇手自投羅網。”
……
時間如流沙，在指縫中悄然而逝。
直到臘月十八這一日，晴空萬裏，日光灑在漫山遍野的皚皚白雪上，反射出的璀璨讓人心情大悅。
村民楊老漢已年過六旬，好在身體硬朗，眼看年關将至，見今日天氣甚好，遂背上簍子，裝了些繩子和鐵器，打算進山尋些肉貨，将就着好歹把這個年給過去。
家犬大黑緊跟在楊老漢的身側，也一同進了山。
倉武縣歷年來就是個缺雨少水的地界，山多樹少，林子稀的很，大肉貨是絕對沒有，小肉貨也是零星少見。
此次，楊老漢也是想出來碰碰運氣。
一人一狗踩着大雪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着，突然，當路過一個堆滿積雪的山溝溝時，大黑舉足不前，狂叫不止。
楊老漢納悶自己的狗究竟是看到了什麽，試探着一步步逼近，最後發現那一個個的大雪包下面，有好幾口完好無損的大缸。
這東西雖說不值幾個錢，但要看用在什麽地方。用得着的人自會願意花錢來買，用不着的人自然看它和廢土爛泥無異。
楊老漢摸着缸的手感，斷定這東西做工不賴，定會值些錢財，只是如此巨大又沉重的家夥，該如何運回去就成了難題。
思索了一陣子，楊老漢放棄了最初進山的意圖，折回家去套了牛車，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些大缸分了兩次才運回了家。
之所以如此費力，并非這缸有多重，而是缸裏面被注滿了液體，凍成了冰坨子。
老漢不傻，知道自己這東西來路不正，若不把這裏面的東西清除幹淨，缸也是無法出賣的。
至于缸裏面的東西是什麽，老漢無瑕去深思，只顧架上柴火開始烘烤，以便那裏面的東西快些化開，他也快些出手換錢。
在楊老漢不斷的努力下，終于其中一個大缸中的冰坨開始松動，老漢心喜，又架了些柴，火就燒的更旺了起來。
覺得裏面的東西應該化的差不多了，老漢便伸手往缸裏一模，這一摸不要緊，竟摸出來一把帶冰碴子的頭發絲，老漢一哆嗦吓得差點沒跪地上，幸好一只手抓住了缸口。
這是怎麽回事？被驚吓到的楊老漢緩了好半天才喘順嘴裏的這一口氣。壯着膽子又去那缸裏抓，這一次他是真的傻眼了，竟然活生生的從裏面抓出了個人來。
只見那人從上到下渾身青色，是長時間浸泡在缸裏液體中的緣故，因這化開的冰坨子就是濃郁的青色。
缸裏有死人，怪不得這些完好的東西要扔掉。老漢畢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思維還是可以轉動的。既然這口缸裏有死人，那麽其他的缸裏呢？
想着，老漢找來趁手的家夥，一股作氣的把其他缸裏都撈了個遍，果真各個缸裏都有死人。
這事可不能瞞，也瞞不住，不能為了眼前這蠅頭小利，惹了大禍上身，搞不好還得背負殺死之罪。想到這，楊老漢果斷的跑去縣衙報了案。
不多時，楊老漢的家裏就聚集了很多人。
縣令高貴看着一地鮮豔的的屍體愁眉緊鎖，捕頭高大能，捕役老陸各站在一旁，不敢妄動，等待着縣太爺的吩咐。
“刁師爺此時在何處？”高貴向身側的人問道。
“那小子？”高大能話吐一半，就迎來了縣令一記冷眼，趕忙換了語氣，“刁師爺啊，我讓他幫我去收個帳，這時候應該在後街那片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