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秋”字開解
“叔父不會留下沒用的話，如果王坤真的已經死了，那麽或許其中真有什麽隐情，而那個假王坤一定知道其中的隐情，并且……還跟李三娘有關？”慕清顏說着，擡眼看向韓致遠。
自己邊想邊猜測的聯系扯的确實有點遠了，可是叔父本身就是在偵辦新娘案的時候失蹤的，抛開黃裳案，也不能不說叔父的失蹤跟新娘案完全沒有關系。
韓致遠沒有接話，靜靜的看着慕清顏，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如果假王坤跟李三娘有關，那麽他見你查到梅家橋，便很容易做賊心虛的以為你對他有了懷疑，他可能還以為你知道王坤的什麽事，所以便故意借王坤的身份引你入險。因為怕事情敗露，所以窮途末路的對你起了殺心。”慕清顏接着道。
韓致遠這才跟着開口道，“有一點，我跟王乾對過王坤的模樣，我見到的那個假王坤大致樣貌與王坤相似，也就是說假王坤早就改扮好，這便與意外見到我的時候才假冒身份不符。另外，他想要我的命應該與桑林中追去的刺客一樣，并非出自他們自己的決定，都是受人指使。”
“上神！”
韓致遠剛說完，慕清顏便脫口而出，“我聽到那個縱火的兇犯高呼什麽上神旨意，是有人在暗中控制這一切。這個上神極有可能就是發生在臨安城中所有案子的幕後黑手！”
“果然。”韓致遠點頭。
當時他被困火中，并未聽清“王坤”高呼什麽，只是從聽到的聲調上感覺像是對什麽熱情的回應。
慕清顏回想，“當時他喊的意思大概是你阻擋了他們，所以要拿你祭天。是怕你把案子破了，粉碎了他們的陰謀？一般來說除非是被你發現或者觸碰到了什麽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否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現在可是頭亂如麻滿腦霧水，有什麽發現？”韓致遠微攏掌心虛握空拳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行了，就先說這麽多。”
折身出了祠堂，韓致遠招呼道，“天亮了，我得回衙門，兩位燒完香趕緊走了！”
慕清顏跟着從祠堂朝外走，無意中回眸瞥了眼香案上的燭火，身子一僵。
兩簇跳動的小火苗竟然散發出瑩綠色的光。
慕清顏定了定神，手指伸入袖中用力的擰了自己一把，閉上眼再睜開，小火苗恢複了正常。
慕清顏未動聲色，走出了祠堂。
周虎從側邊小屋的窗後悄悄的繞回來，低聲對韓致遠說，“公子，此人一直躺在床上，什麽也沒做。”
韓致遠點點頭，帶着二人出了月老祠。
“周虎，你再返回去盯着。半個時辰內那個守祠人還是沒什麽動靜，就把他押送到仁和縣衙。如果有動靜就把他盯死了。”走到石階處，韓致遠止步，交代周虎。
“是。”周虎又折回了月老祠。
韓致遠繼續下了石階，慕清顏跟在後面。
舉目眺下，但見遠處隐隐可現的村子裏升起了袅袅炊煙，剛露出一點頭兒的太陽已經将光芒撒給了大地，驅走了蒼涼的夜色。成片嫩綠色的稻田，迎着晨風，猶如碧浪微波。
慕清顏腦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畫面——
“顏兒，你這畫的是什麽？”慕成安拿起一張被墨塗花的紙，笑問。
“叔父猜？”梳着兩個可愛小髻的慕清顏背着雙手，仰着小臉。
“嗯……一邊好像是草……一邊好像是山？”慕成安故作思索。
慕清顏撅起嘴，“明明是村外的稻田跟大火嘛，顏兒畫的不像嗎？”
“稻田跟火？你這是畫了幅字謎麽？讓叔父想想……”慕成安繼凝思。
……
“我知道謎底了！原來這麽簡單！”慕清顏驀地沖着走在前面的韓致遠高聲道。
韓致遠回頭，擡眼看向站在距離他四五個石階上的慕清顏。
慕清顏指着山下的稻田，“稻禾做禾，便是秋的一半，另一半的火呢？”
左右張望，可是映入眼簾的只有稻田。
韓致遠與慕清顏一起舉目眺望，“你的意思……慕成安指的是在月老祠的位置望出下一個地點？”
“一定是的！‘秋後見’的‘秋’便是這個地點。叔父讓嘉王妃将破解‘秋’的地方指引給我，這是第一個地點，從這裏引向下一處才是他想要我去的地方。可是另一半的火在哪裏？”慕清顏一邊說着一邊翻身上了石階，回到月老祠外的平地上，放目觀望。
韓致遠定睛一凝，“我知道了，現在我們站的位置不對，應該是在月老祠的後坡。”
“後坡？”慕清顏眸光閃了閃，“桑林？到後坡能夠看到那片桑林？”
夜裏，她是跟随着“王坤”從後坡繞行到那個山頭，山下就是他們遇刺的桑林，但當時天又黑，也未想太多，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我想是這樣。”韓致遠也以最快的速度返到月老祠外，沒有停步，而是繞過月老祠朝後山坡走。
“好像就是這裏。”慕清顏跟着一起繞過去，大約走了百步，來到一個坡路口。
向上，是繼續上山的路；向下，便是她夜裏看到的拉油車走過的路。
因為鮮有人經過這裏，坡路的草地上還有車轱辘碾過的痕跡。
韓致遠尋了個位置站定，指向遠處，“被那邊山頭遮擋，只露出一小片的林子應該就是那片桑林的一角。”
慕清顏循目看過去，由于距離遠，又有晨霧遮掩，露出的範圍也不多，她不能确定那片地方是不是桑林，不過與左右兩邊的稻田确實不同。
如果是桑林……桑果呈紅，合紅紅火火之意，正印了那一半“火”字。
“那是桑林，其餘的地方幾乎都是稻田，取桑林與左邊稻田相交之地，合為‘秋’字，而秋後所指，大致是那個位置。”韓致遠繼續指點道。
慕清顏的視線跟随着他的手指移動，“我記得你給我看的那幅圖紙，那邊是月老祠的東北方，也就是……艮山這一帶村子集中的地方？難道所指的是王乾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