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 泸沽湖終究還是沒有去成。顧茜出事了。
當佳佳和顧楓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時，顧茜已經躺在了病房。病房裏，顧茜陷入昏睡中。病床邊坐着一個佳佳看上去分外眼熟的人。
“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會出車禍？”顧楓剛問了醫生，看到有人在病房，正好把那人拖出病房，厲聲問道。佳佳跟了出去，她也很想知道原因。
“不知道……我也蒙了，當時就看着車撞上她，我本來想踩剎車的，誰知道……”那人一臉的懊悔。
“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最好祈禱我妹沒事，不然我絕不讓你好過！”顧楓很生氣，顧茜現在那樣子，看上去就不像沒事。
“醫生說不算嚴重，就腳可能得……”
“還不嚴重？要怎樣才算嚴重？還有，你和我妹是什麽關系？”顧楓剛是氣糊塗了，所謂關心則亂，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眼前這個一直埋着頭的年輕人，但可以肯定的是，顧茜出事絕對和他脫不了幹系。
“就同學……”那人飛快擡起頭瞄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靜觀事态發展的佳佳，又迅速低下頭，“我很抱歉，小茜出事确實得怪我，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等小茜醒後我會向她道歉。”
“還是先等小茜好了再說吧，我相信小茜不會怪你的。你先進去吧，我和他還有點事，一會兒再進去看她。”佳佳拉住一旁又欲發作的顧楓，柔聲開口。
那人終于擡頭認真看了看佳佳，佳佳報以一笑，拉着顧楓就往醫院外走去，留下他一人在走廊裏沉思，不一會兒，也返身回了病房。
“小佳，你認識他？”顧楓被佳佳拉到醫院外，沉着一張臉疑惑地看向她。
“也不算認識，就眼熟。我都不記得他的名字，就顧茜以前給我看過他的照片。不過我聽說他應該在日本的，這次回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什麽意思？小茜喜歡他還是他是小茜男朋友？”顧楓眉頭皺得更深了。
“小茜喜歡他是肯定的，至于他現在是不是小茜男朋友我不知道。”佳佳邊說邊把顧楓往前面不遠處的小店推，“哥，我餓了，我們去吃夜宵好不？等明天小茜醒了再去看她。”
一聲“哥”叫得顧楓臉上的不郁消散了不少，但他還是嚴肅地看着佳佳道：“那小茜就讓他照顧？”
“嗯，看上去他還是挺關心小茜的，應該會沒事的。哦，對了，回去後你就把票退了吧，泸沽湖暫時不去了。”
“嗯，等小茜好些了再說吧。”顧楓伸手使勁揉了揉太陽穴，拉着佳佳就往小店走去。
第二天一早，佳佳和顧楓又來到了醫院。才到病房門口，就聽到裏面傳出的說話聲。
“小茜，昨晚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直接沖上來……”
“別說了，你就不應該回來的，不對，是我不應該聽說你回來後追到成都來的。”顧茜的聲音聽上去很無力，少了平時的生氣。
“小茜……”
“還有謝謝你打電話給我哥。待會兒我哥可能就來了，你走吧……”
“你哥昨晚來過了，還有以前高中時經常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生。小茜，真的很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是我自己撞上去的……你走吧，我不想看到待會兒你和我哥碰面。”
聽到這兒，顧楓握在門把手上的手伸了回來。他對旁邊盯着自己的佳佳做了個手勢，拉過她躲到一旁。
沒多久，佳佳就看見有人從病房出來。見人走遠了，佳佳這才推推身旁的顧楓：“剛你躲什麽？”
顧楓白了她一眼，沒有回答，跨出腳就往病房走去，佳佳顧不上許多，快步跟了上去。
“哥，你們來了……”顧茜正坐在病床上暗自神傷，聽到有人進來了，慌忙擡手拭了拭眼角，擡頭向門口望去。
“行，長出息了，都知道往車上撞了。”顧楓只當沒看見顧茜的動作，直接忽略掉佳佳拉着自己的衣角。
“哥……你應該沒告訴我爸媽吧？”顧茜見老哥生氣了，忙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這麽大的事我能瞞得住嗎？叫我怎麽說你好？”顧楓走近，直接在一旁坐下。
“佳佳……”顧茜見老哥這樣，忙把視線轉向一旁未開一言的佳佳身上。
“放心，你哥還沒說呢。不過小茜，這次你可真是……我都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倆，還是在這種情況下……”佳佳故作輕松道。
“我也沒想過會這樣……”顧茜低聲說着，慢慢閉上眼，極力隐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病房裏安靜下來，顧楓坐了一小會兒，對着另兩人道：“我在這兒根本就是多餘的，不招人待見啊。我還是去找我那群朋友吧，你倆慢慢聊着，有事就打電話。”說完，見也沒人留他，呼哧着走了出去。
看着顧楓走了，顧茜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對佳佳道：“你和我哥在一起了？”
“算是吧。”佳佳看了看顧茜腳上的傷，不甚在意地回答。
“怎麽叫算是？你喜歡我哥嗎？”顧茜不滿意佳佳的回答，繼續追問，卻沒想一下就問到了點上。
“不知道。”佳佳偏頭，不敢看顧茜。
“不知道？”顧茜愣了，很明顯她沒想過會是這樣，就像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往車上撞去的一樣。
“嗯，不知道。感覺就是差了那麽一點什麽。”
“別有壓力。沒關系的，我也不強迫你喜歡我哥，做不成嫂嫂我們還是朋友的。”顧茜伸手握住佳佳。
“嗯。不說我了，倒是你，這次怎麽弄成這樣？”佳佳偏回頭看着顧茜，目光灼灼。
“我？還不是那樣。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看着他要走，就追了上去，沒想到一下就撞上了……他知道我喜歡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也一直對這事避而不談。這次受傷或許是個契機吧……”顧茜說着，眼神黯淡了下去。
“你這是在拿生命換他的承諾啊，小茜，你真是不要命了！”佳佳本來是沒有生氣的，一聽顧茜這話就來氣了，她想到了自己，現在的顧茜和當初的自己是何其地像，心裏不由也就平緩了幾分，對上顧茜的目光，淡淡開口：“不過他好像是挺關心你的，昨晚他那着急的神情不像是裝的，手續費用之類的都是他辦理的，你哥根本就沒管這事，估計也是有些生氣……”
又聊了一會兒，顧茜昏昏睡了過去。佳佳就坐在一旁，看着顧茜安靜的睡顏，兀自嘆氣。
臨到中午吃飯時，賀遲，也就是撞倒顧茜的人，提着保溫瓶走了進來。
“謝謝。”淡淡的兩個字，帶着些許的感激。
佳佳知道他的這聲“謝謝”是對自己說的，微笑了下，沒多說什麽，慢慢往病房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