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真相大白
納蘭老爺聽了阿刁之言,雖是放下了手中的刀,可這心裏的怨氣是怎麽都消不了。
好好的大閨女活活的被人給毀了清白,這口氣誰能咽得下去?于是,納蘭老爺吹胡子瞪着眼,将孟琪壩那條沒有受傷的腿,狠狠的給敲斷了。
阿刁沒有上前再行阻撓,因為納蘭老爺能不當場宰殺這惡貫滿盈的采花賊,就已經算是開了天大的恩。
這下可好,采花賊孟琪壩雙腿皆被傷的不清,此時此刻,就算不用繩子捆他,他也跑不了,飛不起來了。
一旁的孟琪沙見受傷的兄長痛喊不斷,心跟着疼得厲害。他們兩個是孿生的兄妹啊,自是比平常人家一般的兄妹更情深。
“刁捕役,請帶我兄妹回衙門!”孟琪沙半哀求的道:“若繼續留在此處,我兄妹的性命怕是不保。你身為縣衙的捕役,理當在我們被定罪之前,保我們平安啊!”
蘇承挑起眉稍,不懷好意的笑着,“哎呦,這孟小姐不光長得好看,心眼兒也挺靈啊,這時候,還知道誰能救你呢!不如,你也求求我吧,我帶你離開這是非之地可好?反正人也不是你親手害的,犯不着和你那哥哥共同扛罪。”
“蘇一兩,你……”
蘇承這一番話講完,氣得阿刁擡起腿來又給了他一腳。
被蘇承如此一說,孟琪沙轉而開始質問阿刁,“就是,人又不是我害的,你憑什麽抓我?”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阿刁的怒意便從孟琪壩那轉到了她的身上。步步逼近的阿刁,冷冽的眼神盯得孟琪沙渾身發毛。
“憑什麽,就憑你是這采花賊的共犯,若沒有你,他一個人能掀起這麽大的浪來?若沒有你,他怕是連受辱女子的房門都找不着吧!還說人不是你害的,我看你比他更可惡才對。”
這話不假,的确,每一次兄長孟琪壩犯案,都是她提供的地圖方位,但她也只不過是做了這些而已。
但是她萬萬沒有料到,兄長孟琪壩會膽大到敢公然挑釁官家之人,從而引來了這難以逃避的大禍。
見孟琪沙閉口不言,阿刁便知,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問題,這一切都是兄妹兩個合力完成的。至于他們為何要如此行事,這其中好似報複的意味更濃烈一些。
在羁押這兄妹二人回縣衙的路上,阿刁終于将事情的始末給挖了出來。
原來,胡水馨,萬柳兒,納蘭明玉三位富家小姐,她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曾經婉拒過孟琪壩的提親。
因孟琪壩長相太過柔弱,頗有些無能之相,又自小偏愛女紅,遂三名女子皆是沒有看上于他。但也并非都是為此,萬柳兒就是個例外,她是心中有了他人,才會拒了孟家這門親事。
其實想嫁進孟家的女子并不少,只是孟家的老祖宗有言在先,要娶便娶門當戶對之人。因孟家的家底也算殷實,遂孟琪壩也只能在倉武這些商賈富戶的千金當中做選擇。
但好事多磨,他的提親,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也讓自尊心極強的他,嘗到了被羞辱的滋味。
惡念在肚腹之中醞釀,他決心要展開報複,報複那些看不起他的富家小姐。而對于她們那樣的女子,奪走她們最重要的東西,才能讓她們痛苦到生不如死。
他将這個計劃,告知了自己的孿生妹妹孟琪沙,孟琪沙為此非但沒有阻攔他的惡毒之計,還大加的贊同他的報複手段。
孟琪沙假借自己的女兒之身,先後與幾位富家小姐建立好關系,待摸清了路線和方位,再逐個擊破,實施采花之計。
他們的第一個目标便是胡府的那位水馨小姐,因胡水馨是第一個拒了他孟琪壩提親的女子。她那一身的孤傲勁兒,半分不将人放在眼裏的表情,讓孟琪壩想想就覺得可氣。
既然采花賊是孟琪壩,事情又是兄妹倆聯手設計實施的,那麽第二名受害人便不存在了。
為此,阿刁刨根問底,終是扣出了實情。
原來孟琪沙并不中意父親早年給她訂下的婚約,借着此時的采花之案,謊稱了自己也是受害者,一方面可以借此将那不如意的婚事徹底告吹,一方面,還能幫哥哥與自己掩藏犯罪的嫌疑。
至于第三名受害人,萬柳兒,孟琪壩對其是真的沒有如願,大概是那夜的迷藥下得少了,又或那藥對于長年累月服藥的萬柳兒來講,早已失去了足夠的藥效,所以才會讓她那麽快就醒過來。
今夜這納蘭明玉,孟琪壩是真心喜歡,本不忍心傷害于她。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越是喜歡便越想占有。加之妹妹還與她私交甚好,邀她前來府邸小住幾日。這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孟琪壩怎能輕易放過,最終是狠下了心。
孟琪沙之所以在案發之前,去接觸阿刁,故意讓其知道自己在納蘭府裏,也是想從交談的話語中探探其口風。
夜間主動請纓相伴納蘭明玉,她的真正目的,自是在為其兄長創造有利的機會。
孟琪壩之所以男扮女裝犯案,也是孟琪沙的計策,為的是混淆視聽,方便混入混出。
其實算來,由于種種原因在期間運行。這采花之人,采到手的花,也就只有胡水馨與納蘭明玉兩個人。
阿刁揪着孟琪壩的脖領子,逼問他,“除了胡家小姐與納蘭小姐,你可還有辱過其他的良家女子?”
“沒有!”孟琪壩搖着頭回道。
妹妹孟琪沙在一旁也應和着。
阿刁眯起眼皮,狐疑的看着他,“真的沒有了?若是讓我查出來,別怪我事先沒告訴你,到時你小子就是想死都難,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絕對沒有!”孟琪壩再一次賭咒發誓的稱,就此二女,再無他人。
這采花案查到此,也算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犯人落網,案件起因,行兇過程,從犯同夥,比比皆是有憑有據,脈絡清晰無誤,可以說是此案算是就此告破了。
阿刁在清晨押送了兩名案犯回到衙門時,縣令高貴還沉浸在睡夢中,未起。
由于此案特殊,阿刁也并未張揚,先是将二人下了大獄,待審。
其實這種案子,就算等高貴提審,也不會像平日的那些案件,當着衆多倉武百姓的面兒,讓他們聽審。
此案事關女子的清譽,雖說采花一案,一直在阿刁的竭力封鎖之中進行。
可事情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早就不翼而飛的出去。
很多人都知曉了此事,但畢竟要顧及受害女子和其家人的感受,還是會偷偷的審訊,最後給受害人一個交代便了事了。
蘇承見人已安全押入大牢,再無他事,便抻着懶腰打着哈欠,擡步想要回家睡大覺去。
阿刁見他要走,急忙在其身後叫了聲:“蘇一兩!”
蘇承定住腳步,回身看她。
“謝謝你!”阿刁淺淺的笑着,眼似桃花,微含着情義。
一時間,蘇承的心跳漏掉了不知多少拍,那疲倦的困意也随之一掃而空。
東方,太陽照常升起,灑下一片日光,又亮又暖。
這是入春以來,蘇承第一次感受到了春天的溫暖,只因有她,從此,他的生命不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