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采花賊落網
天邊劃出了一道極窄的魚肚白,濃重的夜色随之漸漸褪去。
孟琪壩春宵得意之後,叮囑了妹妹幾句話後,便腳尖用力,飄然而起,輕點瓦片,就要飛離了納蘭家。
阿刁眼見賊人飛走,來不及顧慮別人,急忙啓動事先安排好的機關,下一刻,空中突然灑下了一張幾十米長的大網,差不多将整個納蘭府的宅院都包了進去。
這是阿刁暗中設下的,故意瞞着納蘭府中的所有人,不讓他們知曉。就是怕這采花賊聞見了風聲,有了應對之策。
阿刁設計這張網以備不時之需,就是擔心會有什麽意外情況,好派上用場。這也是她設的最後一道防線,之前設的不少,可是那些東西,人家根本就沒給其機會,讓她用上。
孟琪壩正滿心得意的飛到半空,只見一個龐大的東西從天而降,來不及躲閃,就被罩了進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徹底震驚了剛剛還一臉得意笑容的孟琪壩。
他如一只折了翅膀的小鳥,在那張巨網裏撲騰着。
阿刁心叫一聲大好,這采花賊終于是落了網,不能再繼續禍害良家女子了。
可是,下一刻,卻見那網中之人,不知從身上何處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來,劃向了束縛他的巨網,那網是普通的麻繩所制,哪裏能承受得住利刃的摧殘,幾下之後,便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這人也就理所當然的跳了出來。
此刻,阿刁見事态再次呈現了不利于自己的局面,果斷的帶上那副她兄長的鐵手甲,從樹上一躍而下。
孟琪壩掙脫了巨網的束縛,腳尖用力,正要再次飛起,突見又一物體從天而降,直撲向他而來。
躲閃不及,他下意識的用手中的利刃去迎擊。
阿刁用一只手硬碰硬的去抗,只聽咔吧一聲,孟琪沙手中的東西斷了個粉碎,再看阿刁,平穩落地,毫發無損。
孟琪沙暗叫不妙,抽身一躍便跳出去了五六米,他也知不能在此逗留太久,否則驚動了納蘭家的所有人,一起圍攻于他,便再也走不了了。
想此,他看好了一個落腳點,第三次向天沖起,勢必要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阿刁也看出來了,這采花賊的确是輕功不賴,但未必拳腳功夫也同樣厲害。
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跑,怕是擔心不是自己的對手吧!阿刁心道,想跑,門都有沒有!
她手疾眼快,下盤用力,再一次撲向了對方,孟琪沙剛脫離地面,就被阿刁死死的抱住了雙腿,再上升不得半分,眼看着自己又被拽了回來,他努力的掙紮想要甩開下面的那雙手臂。
可是他越是掙紮,阿刁就抱得越緊,最後生生的拽下了他腿上的褲子。這一下,他也不掙紮了,阿刁也松了手,到此,二人通通倒在了地上。
“抓賊就抓賊,你扒人褲子幹嘛?”蘇承在樹上樂的前仰後合,挖苦着院中百般尴尬的阿刁。
阿刁斜眼瞥着他,生氣的喊道:“好你個蘇一兩,你就知道在那看我的笑話,還不快下來幫忙。”
蘇承笑着,飛下了樹,來到阿刁的近前,“我看,他也是打不過你,我下來早了多沒意思,讓你們兩個先玩一會兒也不錯。這不,就玩出花樣兒來了。”
阿刁氣得爬起來,伸出一只腿,給了蘇承一腳。他也不躲,笑嘻嘻的挨着,反正阿刁的一腳,對他來說,也是不疼不癢的。
孟琪壩也氣得不輕,一連三次都沒有跑了,最後還讓人家硬生生的給扒了褲子,他這臉還往哪放?
“哥,快走!”一直在觀看的孟琪沙跑出房間,提醒着她的兄長孟琪壩。
于此同時,孟琪沙眯着雙眼,露出了兇光掃向了站在一旁的阿刁與蘇承。
見她也準備動武,蘇承頓時來了興致,他沖着阿刁說道:“這個交給我,采花賊你自己應付!”
說完,蘇承雙手握拳,奔着孟琪沙而去,先出了手。
要說這孟琪沙小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風一吹便能倒的小骨頭架子,可誰能料想,她這手腳功夫卻是很不一般,蘇承上手十來招,應是沒有将其拿下。
也不知是蘇承故意放水,陪着她玩取樂子,還是真沒能力勝得了她。
阿刁也無暇去顧及其他,見孟琪壩早已從地上爬起,重新穿好了褲子。便果斷出手,與其打了起來,不給他再飛起來的機會。
而此時,因為打鬥聲音越來越大,也驚動了納蘭府裏的其他人。
只見院子裏的人越聚越多,孟氏兄妹的心就漸漸的涼了下來,手裏的動作因為精力不集中,很快顯露出了破綻。
阿刁看好機會,一掌下去,拍在了孟琪壩的一條腿上,緊随着,她手指用力,那帶在手上的鐵手甲就深深的抓進了對方的肉裏。
孟琪壩吃痛的厲害,用力的一收腿,兩相拉扯之下,阿刁便生生的從他腿上,連皮帶肉的扯下了好大一塊來。
鮮血頓時噴湧出來,浸濕了衣褲,流到了地上。
納蘭老爺趕到,見四人兩兩的糾纏在一起,也不知該下令幫誰的好。因一個是官府的捕役,兩個分不清是真是假的孟小姐,還有一個是蘇家的少爺蘇承。
誰跟誰是一夥兒的,誰好誰壞,還真不好說。萬一幫錯了對象,放走了壞人,就得不償失了。索性,他就杵在一旁觀看着,待他們打出個誰勝誰負,再行定論。
孟琪壩本就不是阿刁的對手,加之又傷了一條腿,再難抵抗,很快,就被制服捆綁了。
孟琪沙見兄長被擒,也只自己根本不是蘇承的對手,人家是在耍着她玩到此時,便放棄了抵抗,素手就擒了。
兄妹二人雙雙落網,阿刁終是松了一口氣。
面對衆人的不解之色,阿刁輕笑,一把摟起孟琪壩的長發,使其露出了臉頰兩側的鬓角,又扯開了他的衣服,露出了脖間的喉結。
阿刁對着納蘭老爺道:“這就是毀了你女兒清白的采花賊,一個男扮女裝接連犯案的狂徒。”
“你說什麽?”納蘭老爺盯着地上,因疼痛嗷嗷直叫的男子,一時間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這時,納蘭府上有一個家丁站了出來,指着孟琪壩,對納蘭老爺說道:“老爺,您看,這不是孟家的少爺,孟小姐的兄長,孟琪壩麽!”
納蘭老爺被他這一說,也想了起來,是啊,這不是那個整日抱着聖賢書苦讀,一心要考取功名的倉武才子孟琪壩嗎?
他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個弱不經風的書生,長得也是白白淨淨,像個小白臉似的。正是因為見他缺少了些男子氣概,上個月才婉言拒絕了上門讨親的他。卻不料想,他竟然會卑鄙到用如此的手段毀了女兒納蘭明玉的清白。
納蘭老爺恨得直咬牙,轉身走向火房,抄起一把菜刀沖了回來,就要在衆目睽睽下揚手砍人。
“慢着!”阿刁擡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勸道:“納蘭老爺,我知你恨他入骨,要替納蘭小姐讨回公道。你先冷靜一下,聽我一言,這采花賊害得可不止你閨女一人,既然是同命相憐,您總該給其他受害者一個報仇解恨的機會吧,不能只顧您自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