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養父，生父
阿力臉色沉的已經不能再沉了，反問阿刁，“我？怎麽會是我？我何時成了她殺人的理由？”
阿刁心道：這世上的男人啊，大多如此，對于感情，可真是後知後覺的很吶！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為何小午會那樣的讨厭死者，只是因為她即将成為自己的後娘嗎？一個孩子，就算再讨厭一個人，大不了也就鬧鬧脾氣，等氣消了也就好了。”
阿力對這最後一句，倒是表現的頗為贊同，“是啊，難道不是這樣嗎？”
阿刁無奈的搖着頭，憤恨的說道：“你還敢自稱養育了她十幾年，比誰都要了解她？你可曾知曉，她的心裏早已經存下了一個男人，她愛這個男人已經愛得走火入魔，為了這個男人她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莫說是哪個女人要嫁給他，就是靠近他半點，你這女兒都恨不得掐死對方呢！”
這兩日，一連串的事情發生，未婚妻月兒的死，女兒小午的背叛，都抵不過阿刁的這一席話，來得震驚。
“她心裏存下的男人，難道是……？”阿力實在是不敢再繼續猜測下去，阿刁的話，說得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久久的，阿力都不敢吐出那個字。
這，不可能。
阿刁看着他的反應，便知他雖口中不認，心中已然知曉了。
“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是嗎？起初我也是不願信的。養父與養女的感情，應該勝似親生的吧！因為兩人無親無故，還能彼此給予溫暖，無限的付出，該是這世上最珍貴最真摯的一段父女情吧！可是，沒讓我想到的是，你的這個女兒在長期的相濡以沫之後，便在這叛逆的年紀對你心生了愛慕。”
“你不要說了！”阿力嘶聲力竭的吼道。
阿刁這一番話，或許別人不信，但阿力是當事人，他又怎會一點異常都沒感覺到？
之前，他把一切的不尋常都當成了正常的事，父女嘛，親近是必不可少的。但他萬萬沒有料到，他看她是女兒，她看他卻成了異性的男子。
“爹……”小午的一聲爹，叫的是人心顫動。
如此不堪的感情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以後，二人該如何面對彼此？在他人異樣的目光下生存，怕是再難如之前一般，平靜如水了。
“你閉嘴！”阿力怒吼着，轉身又對高貴等人坦誠，“人是我殺的，跟誰都沒有關系，要治就治我的罪。”
高貴接過他的話，發言，“若之前，你痛快的認罪，還好說。可此刻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新的證人出現，指認了這女娃娃才是兇手，你要是強行背罪的話，非但救不了她，本官還要治你個知情不報，故意包庇，擾亂公堂之罪。”
“……”
高貴見他不言，才将目光轉回了他女兒身上，“殷小午，他們指認你才是真兇，你可有話要辯？”
小午不曾想過，她陷害了他，而他卻甘願為自己抵罪。本想着，既然得不到他的心，毀了他便是，可是，可是他為何要如此做啊？他明明不愛自己，一個養女，何須他用命來救？
“對，那個賤女人是我殺的！”小午竟一咬牙，承認了。
“果真是你！”高貴淡淡一抹嘴角，看來這案子是可以結了。
阿刁走到小午的近前，問道：“對于你的身份，你就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嗎？”
“你……什麽意思？”小午驚恐的看着阿刁，猜測着她那還未吐出口的話。
還未待阿刁再次開口，阿力突然站起身來，一把向阿刁抓去，阿刁只覺胸口一緊，低眼看時，她已然被人抓在了手裏。
阿力的手在威脅阿刁，眼睛裏卻是乞求的目光，“不要說，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阿刁不懂了，“為何不能說？十幾年了，她該知曉真相了，難道你要讓她永遠藏在謊言裏度過餘生嗎？”
“謊言又怎樣，至少她什麽都不知道，就不會痛苦。”
阿力還在自欺欺人，寧願守着那個秘密到死，卻沒有真正的換個角度思考過，若他沒有一意孤行，又怎會促使女兒釀成如此之大的禍事？
“是嗎？不會痛苦嗎？”阿刁看向一旁的小午，“她若不痛苦，又怎麽走到今天這一步？阿力，醒醒吧，你這樣做不是愛她，而是害了她呀！”
“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些什麽？”高貴不解的看着阿刁，不知他們二人在争辯的內容究竟是什麽。
這時，人群中走出來一人，是個年紀不輕的夫人。
這位夫人不斷的抹着眼淚，眼睛都哭腫了，在給高貴行過禮之後，便開了口。
她沖着阿力說道：“我的女兒死了，死在了回家的路上。是你的女兒殺死了她，你心疼你的女兒，那誰又來心疼我的女兒，阿力，你一心袒護着這個養女，你怎對得起我女兒對你的一片情？”
“你又是誰？”
夫人擡頭與高貴對視，“我，就是死者的親娘啊，今日來，就是為她收屍的。我老婆子命苦啊，前半生失去丈夫，後半生又失去獨女，這以後的日子，我又該如何過下去？”
阿力松了緊抓阿刁的手，面對着夫人，突然下跪，口中說道：“月兒娘，是我對不住您，對不住月兒，您要怪就怪我，都是我的錯……”
老夫人手指小午，質問阿力，“你今日在此，給我一句準話，這娃子究竟是你的養女，還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與那殷家的小妾又是何關系？為何會抱養了她的女兒，撫養成人？”
一連串的質問，直逼得阿力不知如何應對方是，撒謊嗎？在場那麽多人，人人都有一雙眼睛，又能瞞得了幾只？
“親生女兒？你這老婆子，在胡說什麽？信不信我下手撕了你的嘴？”說着，只見小午暴跳而起，直奔着老夫人而去，說時遲那時快，眼看着就要上前對她動手了。
要不說高大能腿快呢！事發突然，就連阿刁都是腦子先反應過來，手腳卻沒跟上。可在那千鈞一發之際，高大能竟竄了出去，提前截斷了小午的去路。
小午雖厲害，可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體力上，自然是無法與高大能這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相較量的。
見小午被攔截了下來，阿刁算是松了一口氣。
“小午！”阿力吼着的聲音都略帶了些沙啞。
“放開我！”小午在高大能的拉扯下掙紮着，“這老太婆滿嘴胡謅，她女兒該死，她更該死，都是她的錯，是她教養出了那麽不要臉的女兒，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的魂兒……”
老夫人被氣得眼珠上翻，差點沒當場背過氣去。
此時此刻，阿力方知自己是真的錯了，若不是因為內疚，認為是自己害得她自小沒娘，一味的慣養着她，想彌補她缺失的母愛，又怎會讓她成為今天這個鬼樣子？
見高大能一個漢子，一直控制着少女小午，阿刁便從他的手中接過了小午，認真的說道：“或許這位夫人只是猜測，但是她并沒有胡謅，小午，你不該叫殷小午這個名字，因為你根本不是殷家的血脈。”
“你胡說，你也跟着那老太婆一起撒謊，我不信，你們說什麽我都不信，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小午聲嘶力竭的咆哮着，但那雙腿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攤跪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