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數萬年以來,天魔兩界水火難容,大戰小戰,沒有上萬次也有數千次。

而這次…天界是要趕盡殺絕呀。

“我知道了,你先…”

“魔後,那日你可在。”本來應該欠身退下的行轅此時擡起頭,莽撞道。

四目相對。

“我在。”

她在當場,并且就是因為她才會讓天界有機可乘。

“淨紙草是不是讓天族給拿走了,為什…”

“行轅。”一聲低沉的聲音打斷行轅質問,讓他剛擡起的頭再次垂下。

“魔尊。”

“退下。”

“等等。”如若插打斷,“讓他說完。”

“如若。”

“讓他說完。”

……

氣氛因為萬俟孤的到來變得更加凝重,如若臉色也更加慘白。

她接下來的話直白坦蕩,“你是不是想說,為什麽魔尊親自出馬,淨紙草也沒有拿回來?你是不是想問,是不是因為我,所以魔尊才會失手?”

行轅抿唇不語。

他想問的跟她訴說的一字不差。

如若五味雜全,眼中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

看到他固執且不畏懼的模樣,讓她不由想到曾經跟在她身後的半夏言,那個小子也是這樣倔強和…真性情。

“你很像我一個朋友,”如若沒頭沒尾說了句,“性格也像。”緊接着她笑了笑,步入正題,“是你想樣子,因為我的出現,本以成定局的場面發生變故,使萬俟,魔尊失手,淨紙草落入天族之手,我…”

“如若。”萬俟孤終于開口打斷她的話,“下去。”

“屬下遵命。”

……

碩大的正殿只剩下如若和萬俟孤,只是如若低頭看着腳尖,萬俟孤看着她。

“如若。”

被突然叫了名字的某龍縮了縮脖子,“啊?”

“不必解釋。”

“沒有解釋。”白色暗紋的鞋尖點了點地,“承君子之理。”

行轅對她有問必答,那她也必定會對他有問必答。

況且她說的都是實話,就是因為她,萬俟孤才沒有拿到淨紙草。

萬俟孤對這樣的她毫無辦法,用最無辜的聲音,說着最氣他的話。

無言而視。

如若感覺到炙熱的眼神,讓她本來縮着的脖子又縮了縮,小聲嘟囔,“我說的是實話…”

“過來。”萬俟孤叫着她,語氣中夾雜着一絲無可奈何,想要聽真切,下一秒掃散在空中。

如若非但沒有過去,反倒是又向後退了幾步,警惕,“幹…幹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

一聲嘆息截斷如若蒼白的抗拒,她只覺得眼前一閃,原本離她一臂遠的萬俟孤出現在眼前,可以清楚看到他衣襟上的金線龍紋。

腰間一緊,落入他懷。

如若自知掙紮無果,便索性面入他懷,蹭了蹭。

萬俟孤鼻息間的冷香更勝往常,伴随着一聲軟軟糯糯的“萬俟孤…”,讓他心中又氣又想笑。

還是受不了她這一招。

擡手把她用力攬在懷裏,“嗯。”

“都是因為我,淨紙草才…”

“錯不在你。”

淨紙草只是一個幌子,它只能暫時壓制污穢之氣,如果想要徹底去除,必要找到源頭,只是天界那件法器…

如若深深吸了口氣,擡手輕輕抱着他精壯腰肢,“我定會把淨紙草拿回來。”

“不需要了。”在如若看不見的角度,萬俟孤眼神深沉,“只不過是一個引子。”

源頭才重要。

如若,“如果從源頭斬斷,是不是就四海安定。”

“嗯。”

找到源頭,除掉污穢之氣,四海就安定了嗎?

人間有句話糙理不糙的話,一山不容二虎。

且還不是虎,而是龍。

一個是通古之龍,一個是九天玄龍。

一個是魔尊,一個是天帝。

想到這裏,如若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她總覺得污穢之氣出現的很不是時候,甚至有更大的陰謀等在前方。

腰肢力量增大,如若回神,收起心煩意亂,咬了咬嘴唇,“知道污穢之氣的源頭何處?”

“不知。”

“現在我們怎麽辦。”

準确說,怎麽找到污穢之氣的源頭。

萬俟孤只說了一個字。

“等。”

……

此時的如若沒想到,這一個‘等’字出口,便是一場翻天覆地的大浩劫,六界的平衡險些不複存在,世間大換血随之而發生。

也是一個‘等’字換來如若一時安穩。

素日無事,她喜歡練劍,當然不可能跟萬俟孤一起,她才不會想不開,找一個劍術無雙的龍對戰。

萬俟孤也不強求,只是在她必要關卡的時候強行跟她對戰,幾次三番,如若頓悟,只要是萬俟孤主動找她練劍,必定是神力突破之時!

自神力破四層以來,不見萬俟孤主動,每每如若練得血液沸騰,有意無意望向萬俟孤,心中焦急萬分。

就差沒有喊出口,快來呀,快來找我對戰呀。

面對數次炙熱眼神,萬俟孤像是毫無察覺,總是悠然自得的看着手中的《六界名志》,也不知他在看什麽,從不見他翻頁。

如若的心境變化,焦急,暴躁,焦急,難忍,焦急,最後化為平靜。

算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如若不練劍時,她喜歡跟釉弦一起去花圃種花,由愛佛冷花。

真真應了她是一個‘小花仙’的身份。

偶爾無意中也會聽衆魔閑聊中說,魔界邊界不太樂觀,污穢之氣肆意漫延,如果不是萬俟孤結界擋着,會以更快的速度漫延,直至吞噬整個魔界。

如若雖多次有意無意提出,想要跟着萬俟孤一起去魔界邊界看看,都被他用各種理由拒絕了。

起初很煩惱,之後很慶幸。

她聽聽随行魔兵說,天界菩提戰神經常在天魔兩界交彙處盤旋。

不去是對的,她不知道如何面對青佛。

如若還經常去軍營裏轉悠,多次想再找魔兵比試一番,都以失敗為告終,要不然就是礙于她魔後的身份不敢,要不然就是不情不願打不過瘾。

即便如此,如若還是會按時按點到軍營裏點卯,一回生二回熟,漸漸跟大家混了個臉熟,加上她曾經經常在天界軍營裏生活,對他們有種莫名親切感。

萬俟孤從魔界結界處歸來,照例來魔界軍營抓如若。

往常她都會乖乖在山石上等他,竟然那塊賜了名的山石寶地上卻無人。

萬俟孤動用法力感知,軍營裏并無清冷氣息。

萬俟孤眉頭緊蹙,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念了口訣,瞬息間從軍營到了魔宮殿門口,随之傳入魔兵閑聊聲。

“你有沒有聽說,我族邊界已經被污穢之氣覆蓋的事情?”

“怎麽會不知道,還有,我還聽一個好兄弟說,那玩意兒賊邪乎,連魔尊的結界都能穿過去,而且吸多了,會走會入魔,救也救不回來。”

“對,我也是這麽聽說的,還聽說魔尊前些時日去蓬萊找仙草,本來已經找到了,卻被天界那個小花…魔後搗亂,又拱手讓人了!”

“不對不對,我聽得版本跟你的不一樣,我怎麽聽說,我們那個魔後,她是天族的奸細?”

“你跟我說的意思不是一樣…”

他還沒有說完,兩人便化成一團黑色的霧氣,身體連同靈魂一起消失在世間,永世不得超生。

萬俟孤臉色變得鐵青,催動法力直奔魔宮深處。

與此同時,天界。

“禧鑒仙君,青佛上神可在?”

“你是?”禧鑒突然被一個有些面生的男子攔下,看他神色慌張,像是出了什麽大事。

“小仙是半夏言副将手下的一個傳令官,此次前來…”

“可是有什麽變故?”禧鑒快語截斷他的話。

“額…有。”傳令官恭敬道:“污穢之氣開始向天界蔓延,速度極快…”

“不是有法寶震着?”禧鑒再次打斷他的話,“怎麽會出此等只事…等等,法寶…”

丢了?

“仙君所想不錯,法寶确實被盜…哎!”傳令官自覺眼前一閃,“禧鑒仙君,你等等小仙呀!”

傳令官連忙擡腿,心中嘀咕,禧鑒仙君一向沉穩呀,怎得在青佛上神殿宇中動用仙術。

禧鑒聽聞這個消息,什麽禮儀修養通通不要了,直接來到青佛寝室,尋了一圈,哪裏還有青佛上神。

師尊不在?!!

藏書閣。

一個身着金色龍紋服飾的男子站在書案邊,眉頭緊蹙的愁容帶動整個氣氛壓抑。

“上神如何看。”

青佛面無表情,垂眼不語不知心中所想。

天君再次問道:“上神?法寶被偷之事如何看。”

青佛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一時之間五味雜全的心情并不知道該如何理清。

“無緒。”

“難道上神不覺得這件事是魔界所為?”

如若那日身影在青佛腦中一閃而過,他面色不改:“未知。”

……

天君獨自坐在萬神敬仰的仙座之上,看着青佛原來所站之位出神,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喃喃開口,“去吧。”

“…”

天君清冷的聲音中帶着蒼涼疲憊,無人應答的殿宇仿佛跟原來沒有什麽不同,又仿佛有些變化。

殿宇中唯一一處黑暗中正是仙座後的那片位置,其中有一個影子漸隐漸退,一閃而過。

……

作者有話要說:

天君:終于到我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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