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蕪綠殿內

蕪綠殿內

項楚歌走後,虞兮兮伏在地面不敢擡頭,她跪在那兒就好像柔美的一汪泉水。

太後走下小榻,圍着虞兮兮走了一圈又一圈,沒說一句話卻讓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味道,她手裏的木杖在地上發出噠噠的聲音,在虞兮兮耳邊就像一根針刺入她的耳朵。

太後停在虞兮兮的面前,用冷冷的聲音說:“你擡起頭來,給哀家瞧瞧,看看你憑什麽把大王迷得神魂颠倒!”

“諾。”虞兮兮敬畏地微微擡起半邊臉,幾縷發絲在嬌嫩的臉龐上撫過,撫過的那雙如泉的美眸深深地帶着柔情笑意,她不用開口只用明眸就能訴說千言萬語,這張絕美的臉蛋也震驚了太後。

太後看着這張人間尤物的臉暗暗感嘆:“果然是一個絕世美人,難怪楚歌對她這般淪陷,換作是我,我也會如此。可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勾魂攝魄的眼睛呢?”

虞兮兮的謙卑打消了太後的一絲疑慮,太後說:“大王說是他救了你,他因何而救你?你因何入險境?都一一如實說來!”

“諾。”虞兮兮微微探身,視線低垂,聲如細莺,“回太後娘娘,小女子……”

“哎,你現在是大王的妃子,就不要小女子小女子地降低自己的身份。”

“諾……”虞兮兮明白太後的意思,略微停頓後才講述自己的遭遇,“回太後娘娘,臣妾原本是上古羽山虞村人氏,由于臣妾原本所在的虞村信奉鳳凰神,每隔五年就要在村落裏選取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敬獻上古羽山上千鳳洞的鳳凰神。今年恰巧就選到了臣妾,臣妾被選為鳳凰聖女送上山。沒想到這麽多年享受供奉的鳳凰神是中陽邑的柳裴楓。”

“哦?柳裴楓?!那不是我們楚四郡的對頭麽?”

“正是。”

“你繼續說下去。”

“柳裴楓第一眼見到臣妾就要臣妾順從他,臣妾不從就逃了出來,無奈身穿嫁衣行動不便,跌落山坡被大王救下。待休整一夜後,臣妾告知大王原委,帶大王去山上搜尋,柳裴楓因調戲臣妾被大王一箭穿身,現在還在搜尋中。”

“那……你對大王是什麽感覺?”太後的問題最為致命,虞兮兮如驚弓之鳥,戰戰兢兢地思考片刻,回答:“回太後娘娘,大王堅毅果敢,有震懾一方的氣質,風度非凡,皆受天下女子傾慕,這一切都歸功于太後娘娘您的教導有方。”

太後聽罷虞兮兮的一番話,覺得這個女子不僅漂亮還口齒伶俐,不是一般的女子,說:“既然你已經成為大王的妃子,你就應該恪盡一個妃子的本分!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都應該清楚!這宮裏的尊卑你最好都弄弄清楚,千萬不要壞了規矩!一旦被抓住把柄,就是大王來了也保不了你!聽到了嗎?”

“諾,臣妾謹遵太後娘娘教誨。”

“你下去吧,哀家有些乏了!”太後揉着太陽穴回到小榻上,随口叫來貼身丫頭,“雨濛,你送虞美人去蕪綠殿吧!”

“諾。”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穿着鵝黃色衣裙走進來,輕輕地扶起虞兮兮,說,“美人請随奴婢來。”

“臣妾告退。”虞兮兮向太後行禮之後随雨濛出了長華殿,擡腳剛出殿門就看到項楚歌在門口焦急地等待。

項楚歌一見虞兮兮安然無恙地從長華殿出來,懸着的心才放在肚子裏,快跑幾步過去,一把把她抱在懷裏,盡情地呼吸:“美人,你可吓死孤王了,這麽就不出來,孤王以為……”

“大王請放心,太後娘娘很好,沒有為難臣妾。”

“好,那就好。美人,蕪綠殿孤王給你收拾好了,孤王帶你去看看。還有你那把孤桐琵琶,孤王已經給你修好了,你看看喜不喜歡?”項楚歌貼心地把他自己的大氅分給她,裹住她嬌弱的身體。

虞兮兮靠在他的肩頭,說:“多謝大王厚愛,臣妾感激不盡。”

“美人休要這麽說,孤王心甘情願。”項楚歌扶着她緩緩前往蕪綠殿,一路上給她介紹宮裏的情形,方便她熟悉。路過的宮人奴婢們見到項楚歌這般寵愛虞兮兮,很有眼色地行禮讨好:“參見美人。”

虞兮兮從來沒有被這麽多人行禮過,還有點不适應,項楚歌安慰道:“美人不用驚慌,這配得上你的身份!來,蕪綠殿到了,進去看看。”

虞兮兮推開蕪綠殿的殿門,只見裏面宛如人間仙境:

曲徑通幽花漸深,一汪小池撩心門。

層層漣漪層層笑,雙雙并蒂蓮花根。

岸邊垂柳追風俏,莺歌燕舞也留痕。

赤金琉璃美人煞,琴棋書畫勾人魂。

清涼夏日寒冬暖,側園盡是梅香淪。

片片花蝶翩翩舞,落地成泥化乾坤。

這如詩如畫的美景讓虞兮兮感動不已,她走在滿是花朵的小路上沉醉其中:“大王,這……”

“喜歡嗎?這是孤王在決定封你美人的時候提前備下的,知道你的性子穩妥,又是琵琶情深,想來此情此景應該是合了你的心意的。”

“大王如此厚愛臣妾,臣妾無以回報。”虞兮兮屈膝回禮。

項楚歌趕緊讓她搭着自己的手起身,擁抱着她柔聲細語:“美人無須這樣,如若美人真想回報孤王,就盡快給孤王體驗一回真摯纏綿的風流快活。”

虞兮兮聽了面色紅透,原本白皙的皮膚下透着晶瑩剔透的紅,顯得她更有風情萬種,引人入勝,轉而淚痕點點,拂袖春水:“大王切勿心急呀,臣妾方才……要是在此和大王……着實有些不妥啊。”

項楚歌明白虞兮兮的意思,他甩開大氅,抱起虞兮兮往殿內走,說:“美人說得極是,孤王已經悄悄派人把二老的墳遷到楚四郡皇陵旁的風水寶地,還給二老打了一副牌位,過兩天應該就能看到。”

虞兮兮內心感動,臉上早就梨花帶雨,說:“大王用心良苦,臣妾一定好好追随大王,服侍大王。”

“美人不要太過傷感,以免傷口難愈合。”項楚歌把她放在殿內的香軟金絲榻上,素雲晴雪早就備好了浴桶和金創藥等待她的到來:“請美人沐浴更衣。”

“你們下去吧,給美人備着吃食,美人也餓了,這裏有孤王呢。”

“諾。”丫頭們退下去關上殿門,項楚歌扯上浴簾,在浴桶裏撒下花瓣,虞兮兮移步過去,玉指撩玉簾,在水霧的籠罩下,一雙水眸更加靈動含情脈脈:“大王,請您出去稍等片刻,臣妾沐浴完畢自會更衣去前殿拜見大王。”

項楚歌說:“那孤王在前殿配好藥等着你。”

“諾。”虞兮兮褪去衣裙,膚如凝脂肌勝雪,烏黑長發垂于後,肩頭一道深血口,觸目驚心難忍受,她踩着木臺浸入浴桶,溫熱的流水和花瓣貼在她的身上洗去之前的過往,出水的面容姣好美麗,換上一襲鵝黃蕪綠色的曲裾拖地裙,發髻挽成溫柔雙垂髻,耳上、耳旁、耳後盡現;再加配上幾朵金飾流蘇點綴,無須珠寶,她已是貴族寶氣。

虞兮兮從內殿出來,亭亭玉立地出現在項楚歌面前,看得項楚歌兩眼發直:“美人真是深得孤王之心啊!來,孤王幫你上藥,你且忍一忍。”

“諾。”虞兮兮斜卧香軟金絲小榻,側身解開腰封衣帶,褪去半只衣袖,傷口露現。

項楚歌倒些藥粉在布上,輕輕地按在她的傷口上,還關心地問她:“還疼嗎?”

虞兮兮搖搖頭,笑着側目:“大王的金創藥是極好的,才兩三次便不覺得疼,好了很多了。”

“嗯,多上幾次會恢複得更好。”項楚歌把用過的藥布放在桌上,為她穿好衣服,扳過她的肩頭,說,“美人受苦了,孤王心疼。孤王知道美人這幾日沒怎麽吃好,特意吩咐禦膳房給你做了幾樣小菜。”

“謝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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