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真有意思
真有意思
虞兮兮面對着這深不可測的千鳳洞，站在洞口深思好久，她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這個千鳳洞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到底哪裏熟悉。
正當她冥思苦想的時候，千鳳洞裏吐出一團濃烈的黑煙，嗆得她睜不開眼睛，她用力地用手撥開煙霧，在朦胧中看到一個穿着黑色衣衫的背影。
她好奇地放下手，壯着膽子向那個人影走過去，嘴裏還振振有詞：“是誰？！誰在那裏？！這裏是鳳凰神的地盤，如果你是來搞破壞的，休要怪我無情了！”
虞兮兮的話音剛落，那個黑色的背影一下子就從千鳳洞裏飛出來，輕飄飄的樣子像是個會法術的。
當那個黑色衣衫的人從黑暗中走出來，落到虞兮兮的面前，把她吓得抱着琵琶後腿好幾步，低着頭瑟瑟發抖，還用手推搡着不讓他靠近：“你別過來！我可是鳳凰聖女！惹怒了鳳凰神，你可吃罪不起！”
只聽那黑色衣衫的男子笑聲清冽，聲音富有勾魂攝魄的低沉，他一手捏着虞兮兮的下巴把她的臉托起來，欣賞着這張美麗的臉，不由得稱贊道：“美麗，真美麗！這麽多年了，虞村可算是出了一個絕世美人！簡直是膚如凝脂吹彈破，眉如墨畫聲千金。婀娜生姿折楊柳，一汪泉眸水龍吟啊。”
虞兮兮掙脫他的手，惡狠狠地盯着他，對他有着很重的戒備之心，她上下打量着他的身材和容貌，連頭上沾滿的落葉都來不及清弄，嬌美的容顏藏在孤桐琵琶的後面，若隐若現的被發絲擾亂。
她終于看清楚來人的臉面，從上到下看了幾遍，他也算是個将門風範的風流才子，細看他是：
雲峰劍眉沖淩霄，雙眸兇煞萬物逃。
淡墨青皮聲雄壯，一壟山鼻似玉雕。
身高八尺一分少，氣質不輸浪波濤。
穿着繡紋黑赤紫，一把古劍挂旁腰。
虞兮兮白了他一眼，抱着琵琶就要往千鳳洞走，可那人卻拔出古劍擋在她的面前：“哎——美人這麽着急就要進這千鳳洞啊？”
“我是鳳凰聖女，為什麽不能進這千鳳洞？”虞兮兮無所畏懼，直接用自己的咽喉頂在劍刃上，對眼前這個人不屑一顧。
那人怕傷害她，把劍刃偏向一旁，說：“實話跟你說吧，我就是千鳳洞的鳳凰神，你們虞村獻祭的姑娘都被我殺了！”
“你為什麽要殺她們？”虞兮兮滿目仇恨地把目光殺向他，他很坦然地對她說了實話，毫無隐瞞：“因為我是魔，我之前擁有一副面容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可是在幾千年前我被鳳凰神力打到容貌盡毀、功力幾乎潰散，需要找到真正的鳳凰神的後代才能恢複原來的樣子！”
“那你就殘殺這麽多少女？”
“誰讓你們虞村供奉的是鳳凰神？那我來這裏找肯定沒錯。索性我就假扮鳳凰神顯靈，讓虞村人給我獻祭少女，我只要飲用了真正鳳凰神後代的血，我就能恢複原來的樣子！”
虞兮兮強忍着恐懼，強裝鎮定地說：“那我也要被你殺了？”
“對，按照以往的慣例是這樣的。”
“那你就動手吧！”虞兮兮閉上了眼睛，等待他手中的劍刃割向她的咽喉，可是他沒有這麽做，反而收起古劍，背過身去，說：“你這個姑娘很有意思，我很喜歡，暫且不殺你！你也是第一個讓我不忍心傷害的鳳凰聖女。原本以為我失去法力，只要吸取鳳凰神後代的血，然後恢複容貌一統天下才是最快樂的，但是現在我遇到了你，我發現有沒有法力和容貌都不重要了，我只要你就很滿足了。”
虞兮兮看着他心懷不軌的模樣在向自己逼近，她搖搖頭在逃避：“你——我不喜歡！”
“不喜歡？！你來到這裏還有你說不喜歡的機會嗎？我現在的身份是中陽邑的将門之後柳裴楓，因為上個月和楚泗郡的王打了一仗，我軍潰敗，我才躲到這裏。”柳裴楓有模有樣地解釋，虞兮兮也是聰明伶俐之人，她一下就抓住他言語中的破綻：“你等一下！”
“怎麽了？聖女有何見教啊？”
“你說你是魔，在這裏修煉并且殘殺我虞村少女有幾千年，但是你怎麽說你上個月和楚泗郡的王打了一仗，還戰敗了呢？你有問題！”虞兮兮古靈精怪地提出質疑。
柳裴楓不但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哈哈哈，你這個姑娘我就說很有意思，那就真的很有意思！我只是每年定時來這裏，又不是每天在這裏，要不是因為這次戰敗，我也不會提早住在這千鳳洞躲避楚泗郡王的追殺！”
“哼，戰敗就戰敗呗，沒有什麽了不起啊，打仗嘛，有輸就有贏啊，輸一次就躲起來算什麽英雄好漢！”虞兮兮霸氣地把柳裴楓推開，她的紅嫁衣在金色的落葉中顯得格外地紮眼，“你都對不起你那些為你征戰戰死沙場的兄弟！”
“那就我一個人了，那楚泗郡王都把我的疆土占領了，我再怎麽有謀略也打不過他。不過現在我想開了，要不要疆土已經不重要了，你既然穿着嫁衣來到這千鳳洞，不如我們兩個從此隐居山林，不問世事如何？”柳裴楓上前就要去拉虞兮兮的小手，被她靈巧地躲開，只在原地轉了一個輕盈地圈兒，就從柳裴楓身邊滑過。
虞兮兮這一曼妙地舞韻，尤其是懷抱着孤桐琵琶旋轉那一刻，簡直要把柳裴楓迷得五魂三道、魂不附體，眼睛越看越直，黏在她身上的眼球兒摳都摳不下來，還不聽地拍手叫好：“好好好！夫人跳得是真好看，堪比九天仙娥，九天仙娥啊！”
“你這人說話是真沒分寸！誰是你夫人！”虞兮兮撫手擡袖掩面嗔怒，這種亦嬌亦嗔的感覺正正好好撩動了柳裴楓的心弦，她越是拒絕，他越是興奮，誓要把她抓在懷裏：“你這個小美人兒，還學會欲擒故縱了！我柳裴楓就喜歡這種嬌媚的美人兒！你站着別動，讓我抓到你，你可是我的夫人了！”
虞兮兮眼看他就要撲過來，連忙找借口制止他的行為：“哎，柳公子暫且不忙！小女子知道您是中陽邑的大英雄，這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如果大英雄都像您一樣，這麽莽莽撞撞的就輕易把美人兒給弄到手，那這也太令天下人恥笑了吧？”
柳裴楓看到虞兮兮放松了警惕，也沒有剛才一樣對自己排斥，決定想聽聽她的想法，于是一甩袍袖坐在千鳳洞口的石頭上，說：“那我的美人兒有什麽想法？”
“柳公子看起來儀表堂堂，就算是魔也是令人欽佩的魔。公子這番打扮溫文爾雅，想必也是懂絲竹之樂的了？”虞兮兮的眼神溫柔如水，一滴清泉滴落都能激起層層漣漪。
柳裴楓聽了更是心花怒放，說：“難道美人兒要給我撫一曲琵琶助助興？”
“承蒙公子厚愛，小女子就獻醜了……”虞兮兮轉身坐在另一邊的石頭上，懷抱孤桐琵琶，玉指搖搖，眉眼風情在珠簾後脈脈傳遞，她的清曲如山間泉水般清澈：
孤孤腰肢立，醉婉芳華，一曲高歌繞垓沙；
搖搖玉指柔，醒夢天下，雙音低吟落風花；
誰人嘆，虞妃魂斷煞，
誰人怨，楚王魄折麻。
兮兮若有悲情苦，楚歌何時盡骁殺？
裴散風陵無船渡，再見已是共天涯。
猶有蒼茫零零過，可憐绀蝶浪飛俠。
無情最是寒江畔，隔望礁石不回家。
柳裴楓聽罷感觸萬千，眼眶盡是濕潤，鐵骨铮铮的漢子也有萬般柔情的脆弱時刻，他緊握拳頭砸在腿上，猛然起身走到虞兮兮身邊，一把将她納入懷中，霸言豪氣地說：“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夫人！随我入千鳳洞！”
虞兮兮拼命掙紮，柳裴楓遲遲不肯松手，她看準時機咬破了他的手慌亂而逃。
柳裴楓憤怒，一心想要征服這個有才華的美人，就在她身後不停地追趕；虞兮兮懷抱着琵琶、穿着嫁衣行動不便，還要時時回頭注意柳裴楓的動向，一個不小心跌落山坡，消失在茫茫金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