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你剛剛在心裏罵我。”安楠瞥去一眼,那一眼仿佛直接看到蘇瑾心裏,讀取她的想法。
蘇瑾心慌意亂,難道她剛剛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對不起!”
安楠接受她的道歉,繼續用撿到的釘子加順手扯來的鐵絲磨練開手铐的技能。
蘇瑾明白安楠為什麽明明已經打開手铐還要再铐回去了。
“你是要争取學會一秒開鎖嗎?”那可是絕世神偷傳男不傳女的不傳之秘啊!激動!
安楠不知道大小姐的腦袋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時間越短,跑路的可能越大。”
蘇瑾想到自己生生被掰斷的高跟鞋,覺得這個大概也是為了跑路的可能大一點。
蘇瑾沒問不太重要的事,目光炙炙地盯着安楠的手,熱烈得全神貫注開鎖的安楠不得不分個眼神給她,“想學?”
蘇瑾把腦袋點成了點頭娃娃,随後迅速變成搖頭娃娃。
“……到底想學還是不想學?”
“想學!”蘇瑾毫不遲疑地點頭,可憐兮兮地咬着唇,“我家祖上是軍人,沒有神偷的血脈流傳,很大可能學不會。”
安楠:“……”小姑娘年紀輕輕腦洞開得很利落嘛。
“那你別學了。”
蘇瑾吸吸鼻子,兩只貓眼濕漉漉的,下巴擱在膝蓋上,委屈的模樣跟小區裏那群不喂食就趴在安楠腳背上耍賴的橘貓一樣。
到底誰說貓系少女萌的!
安楠面無表情地揮去腦海中胖橘的形象,大橘為重,不是,大局為重!
“想學,就好好看。”她冷冷地說。
“是,師傅!”蘇瑾敬了個并不标準的禮。
莫名又多一個便宜徒弟的安楠:“……”
開手铐這項技能,安楠也就是在《福爾摩斯》上和一群網友們讨論過理論上的步驟,實際操作經驗為零。
理論上來說,不論是什麽鎖,既然有一把鑰匙能打開,自然有第二把鑰匙來打開。
分析完鎖眼和鑰匙的構造與運作原理,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安楠的腦海裏有一個虛拟的三維立體圖像,一邊是手铐,一邊是釘子。
剛剛她已經摸索着開了一次,把嶄新的手铐弄得傷痕滿滿,主要是理論和實踐之間出了點差錯,第二次來開就快了不少。
等開鎖時間把拿釘子、開鎖、松手的三個步驟控制在三秒以內,安楠不再訓練手速,把纏繞鐵絲形狀怪異的釘子交給蘇瑾。
“看了那麽多遍,會了吧?”
蘇瑾哪敢說不會?
看安楠玩得那麽輕松,她覺得自己也是可以的!
軍人世家是沒有絕世神偷的血脈,沒有流傳給後人的天賦技能,但是她拜了個絕世神偷後代的師傅啊!
“會啦會啦。”蘇瑾信心滿滿地接過釘子,把手铐的鎖眼爆了一次又一次的菊花,增添一道又一道傷痕,還是沒有成功。
“師傅,果然沒有神偷的血脈是不行的QAQ”
安楠忽略便宜徒弟的賣萌臉,義正言辭地忽悠道:“你擁有的是抓神偷的軍人血脈,肯定比神偷還要行!”
蘇瑾:聽着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好像哪裏不太對?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安楠抓着蘇瑾的手開了一次讓蘇瑾自己試,蘇瑾滿心的“抓神偷軍人血脈很厲害”,一次成功!
哈哈哈爺爺我超棒的!
蘇瑾的尾巴要翹到天上去,想吼兩聲以示自己的激動之情,瞥見安楠困倦的神色,自覺地閉上嘴。
好一會兒,她盯着手心裏撺着的釘子不知該怎麽辦。
“給我。”帶着睡意的慵懶女聲響起。
蘇瑾乖巧地雙手遞上,安楠接過後随手塞進平底鞋裏。
蘇瑾崇拜地想:不愧是神偷的後代,藏東西都那麽巧妙,讓人意想不到!
沒有毯子過夜的兩人把那張折疊椅放平放到地上,湊得近些頭靠頭睡覺,多少能夠互相取暖,溫暖一些。
另一邊。
剛下飛機的鐘斯年重新開機,看着無數的未接來電,內心不好的預感直上升到最高級別。
警局有人注意着鐘斯年的信號,信號一恢複,立即撥來通話。
才瞥見安楠【cqd】的求救信號,鐘斯年接通電話,有人把事情來龍去脈全部解釋清楚。
他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
繼蘇瑾之後,安楠也被抓了!
仰光譽,你該死!
一個小時後,鐘斯年回到警局,把目前擁有的所有信息全部彙集,不等他給每個人分任務,門衛的電話打了進來。
“鐘隊,有人送來一個信封,指名要給你的,說是和顧問有關。”
“送進來!”
三分鐘後,黃色的信封被拆開。
裏面有三樣東西:一朵新鮮的白色曼陀羅,一只經過處理只能接聽電話的舊式手機,兩張打印好的照片,一張是坐在椅子上垂着腦袋的蘇瑾,一張是躺在地上手腳被綁的安楠。
“混蛋!”安季同氣紅了眼,怒罵出聲。
他像幼崽被奪的狼,接收到奪他幼崽的人發來的挑釁信號,恨不能一口咬斷對方的喉嚨!
高贊很生氣,很憤怒,随即想到對方沒達成目的,安楠還是安全的,很快冷靜下來,盯着照片發現一切能用的線索。
“安楠身邊的木箱,哪裏會有這樣的東西?”
樂集盯着蘇瑾的照片:“蘇瑾背後的背景,鏽鐵滿滿的鐵門,是哪裏?”
昔奇志拿起了那朵眼熟的花,“這是什麽花?”
“曼陀羅。”鐘斯年說道,“仰光譽最喜歡的花,代表複仇,蘇瑾失蹤時的車旁就有一朵。”
昔奇志一個用力,捏碎了潔白的曼陀羅,聲音冷到能凝結成冰。
“昨天,有人給安總送了一束花。”
在衆人驚愕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昔奇志說:“白色曼陀羅,十一朵,卡片署名‘光’。”
只是那時,他和安楠都想不到那是仰光譽送來的花,是複仇的信號。
——仰光譽挑釁至斯。
安季同、鐘斯年、高贊、昔奇志成了冷氣的主要供應來源,不大的辦公室如西伯利亞冷風過境,凍得人瑟瑟發抖。
鐘斯年看着那只手機:“等吧,他既然送來手機,很快就會打電話過來了。”
仰光譽不會做無用功,既然告訴他們是他抓了蘇瑾和安楠,又派人送來這麽多線索,下一步肯定就會聯系鐘斯年。
在場那麽多人,沒人比鐘斯年更了解仰光譽,更有資格指揮大局。
安季同相信他的能力,但是出于父親的角度,他還有話說。
一個眼神,鐘斯年跟随安季同來到辦公室外的走廊。
怕仰光譽的電話随時進來,他們不敢走得太遠,說話音量也不高。
安季同開門見山:“你喜歡我女兒?”
鐘斯年猶豫一瞬,點頭承認,“我會等她長大。”
安季同:“……”艹!禽獸!
“鐘隊,從工作的角度來說,我很高興有你這樣認真負責細致的工作夥伴。”
鐘斯年靜靜地聽着,先揚後抑,後面的話才是最重要的。
“從生活的角度來說,楠楠的志向與你不同,如果單純從夢想和生活方式來考慮,我不會幹涉你們。我并不喜歡有人和我搶楠楠,但我知道她不可能永遠單身。”
鐘斯年示意他繼續。
安季同說出最重要的顧慮:“和你在一起,太不安全。就像今天,楠楠沒做什麽還是會被牽扯進去,我不希望她每天生活在這樣危險的環境之下,抱歉。”
早在察覺自己心意的時候,鐘斯年做過掙紮,之後還是決定順其自然地發展。
此時面對安季同的道歉,他面色如常,“我想這個該由安楠自己來做決定,對嗎?”
安季同承認他說得沒錯,但是……“抱歉,只有你不行。”
鐘斯年的瞳孔狠狠一縮,什麽意思?
“鈴鈴鈴——”
單一的電話鈴聲響起,兩個前一刻還在争鋒相對争搶主權的男人飛奔進去,鐘斯年抓起手機接聽。
“鐘斯年。”
“呵。”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笑聲,“現在馬上出發,按照我說的指示走,你一個人來,否則這兩朵嬌花就要凋零了。”
鐘斯年抓起車鑰匙就跑,“你要的只是我,放了她們!”
他跑得很快,急切的腳步聲與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忠實地通過收音孔傳了過去。
汽車引擎聲響起,黑色的林肯絕塵而去。
後面的便車和警察一一跟上,每輛車裏面配備了無線通訊,能夠保持随時通訊狀态。
尉遲舒在喊:“鐘隊的手機上有GPS信號,都看到了嗎?別跟得太緊,小心被發現了!”
高贊、昔奇志各自大轉彎,避開主要道,既然能夠GPS信號确認鐘斯年的位置,他們沒必要跟在屁股後面頂得太緊。
衆人或遠或近跟了一路,許是他們跟蹤技術好仰光譽沒發現,竟然一路順利地跟着鐘斯年來到海邊的倉庫。
“啪——”
“啪——”
“啪——”
沉悶的關門聲陸陸續續地響起。
衆人的車停得遠些,步行前往鐘斯年所在的位置,一個個便服警服警察手裏握着槍,靜靜等待指示。
此時此刻,鐘斯年見到仰光譽,和他身邊用手铐铐起來的安楠、蘇瑾。
“你們沒事吧?”
兩人點頭,她們沒受什麽傷害。
“你想怎麽樣?”鐘斯年做好用自己的命來換她們的準備。
然而,仰光譽笑了。
他從後腰拔出一支槍,“鐘斯年,選一個吧。”
衆人:“!”
“你的子彈快,我的也不慢。”仰光譽的槍口抵住蘇瑾的後腦勺,蘇瑾吓得閉上眼,兩腿打顫,他的槍口又落在安楠的太陽穴上,“你選誰?”
作者有話要說: 會不會有人罵我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