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往回追

一路走來,從最初對他的嫌棄,漸漸到适應,理解,再戀上,一個個畫面像翻飛的畫作在阿刁的腦海中快速掠過。

時間是個好物,因它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初來倉武的阿刁不曾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對蘇承動情,而他也不再是自己當初認識的樣子。或是他随着時間而改變了心性,或是一開始的時候,自己就是太自以為是了,看人看得太淺顯了些。

不過,不管怎樣,此時站在她面前的這個蘇一兩是她所心悅的,就夠了。無論日後,會遭遇什麽,只要他在身邊,便會心安。

……

三個時辰之後,距離倉武縣城大約六十裏的一個山坳中。

阿刁一行人頭頂着盤大的太陽,風塵仆仆的趕到了。倘若沒有帶上不懂武功又不能身輕如燕的秦小醫,單單的阿刁與蘇承兩個人的話,或還能提前大半個時辰。

“就是此處嗎?”秦小醫見前面的兩個人停了腳步,他也跟着駐足,擡眼四處張望後,發現是一個人影都沒有,更別說是那一馬車一馬車的官鹽了。

“沒了,什麽都沒有了!”阿刁沮喪的嘆道。

“你先別慌。”蘇承邊往前走邊說:“昨日,他們明明就在這裏,我們找找看吧,或許還有線索!”

阿刁蹲在地上,有些欲哭無淚,“你沒看見昨夜燒的火把木灰都被他們掩蓋掉了嗎?車印鞋印也通通被銷毀了,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我們都不曉得。此刻又離縣城那麽遠,這裏人跡罕至,到哪裏去找人詢問啊?”

阿刁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喝起了水壺裏的水,一路趕來,連水都沒有顧得上喝過一口,此刻早已口幹舌燥了,也是因為這一點,讓她心情頗為煩悶。

如此一來,秦小醫感覺甚是自責,“倘若不是我非要跟着你們,或許早些到此,你們還能來得及。”

“不是這樣的!”阿刁回頭看着他,“此事不怪你,是我大意了,昨夜就不該與他一同回去,留一個人在這裏守着,就算那些人走了,跟着的人留下些标記,也不至于讓他們就這樣全部消失的一幹二淨。我就是想錯了,以為他們是躲在此處安營紮寨,暫時不會離去,等躲過風頭再出來,哪想他們的最終目的是更遠的地方啊!”

蘇承跟着附和,“是啊,我也沒有料到,他們會一早起來繼續前行。”

“那我們趕緊追吧,或許還能追得上呢!”秦小醫倒是滿懷希望的,不知其中之艱難,萬一追錯了方向,非但是無果,還會耽誤時間。

阿刁喝完水,定了定神,将事情前前後後對了一遍,腦子裏又勾出了趙王司馬倫的那張壞事得逞的臉,突然間好似明白了什麽。

然後一躍而起,“秦兄說的對,我們追,不管他們跑去了哪裏,我們都要給追回來。山下就是路,我就不信,他們趕着車,能不上路?”

秦小醫高興的拍着巴掌,“對對對,他們掩藏形跡,就是怕我們發現,肯定會逃的離我們遠遠的,我們就跟着往前追,到了下一縣城中,再買兩匹馬,他們那些人就是舟車勞頓的,夜間肯定是要睡覺休息。我們不睡的話,定能趕上。”

阿刁的腦子轉了又轉,最後否了秦小醫的想法:“不,我們要往回找?”

“什麽?”

“你說什麽?”

無論是秦小醫還是蘇承,皆是驚訝無比,往回找,是哪門子的思路?那些私自運走官鹽的人,難道會嫌自己的腦袋留在脖子上的時間太久了嗎?怎會做自投羅網的蠢事?

阿刁看着二人,堅定的說:“你們沒聽錯,我是說要往回追。你們兩個相信我,這一次,我不會估錯。”

秦小醫拉住她,不解的問:“可是我們一路走來,什麽都沒遇見啊!他們若是往回走了,我們不可能……”

阿刁輕輕的拉下秦小醫的手,耐着性子與他講,“我且問你,從縣城到此處,我們走的是大路,還有沒有另一條通回去的小路了?”

“這個,是有一條!”秦小醫半猶豫的回複她,“可是,他們走小路的話,就不怕被人劫持嗎?”

蘇承說了一句話,敲醒了秦小醫,“咱們倉武地界的劫匪早被抓進了大牢,既沒有劫匪,單單是豺狼虎豹還不好對付嗎?”

秦小醫見蘇承也信了阿刁的話,便沒有再多加詢問,乖乖的跟着二人踏上了返程的路途。不過這一次,他們走的是另一條路了。

三人一路腳下是緊趕慢趕,但這眼睛可是精的很,沒有懈怠半分,一點的蛛絲馬跡都不肯放過,功夫不負有心人,當走了一段路後,地上的車轱辘印子就呈現了出來。

“是我們走對了嗎?”秦小醫驚訝又歡喜的喊道。

蘇承點着頭,也是十分喜悅,“他們定是以為消了一段路的痕跡,就不會有人再往前找了,哪裏曾想,我們會追到此處。”

“真是黃天不負有心人啊!幸好咱們兩個信了阿刁的話!”秦小醫又轉頭,十分好奇的問道,“不過,阿刁,你怎麽會想到,這些人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是運着官鹽往回走了呢?”

阿刁淺淺的笑着,“我想或許,這只是趙王他老人家在消遣我們罷了!那些官鹽從來就沒有丢失過!”

“啊?”秦小醫與蘇承紛紛下意識的停了腳下的步伐。

因阿刁的話震驚到了他們二人,都知道趙王此次前來怕是來者不善,一到地方就對阿刁委以重任,可能是居心不良。

但是,誰能想到,官鹽丢失一事居然還能與他扯上關系?

想想也是,前腳官鹽在倉武地界剛剛失竊,後腳他司馬倫就悄無聲息的抵達了,也不怪阿刁會将這兩件事聯系在了一起。

“趙王讓我徹查官鹽失竊案,我本以為他是想要借着我破案不利一事,砍了我的腦袋。但現在我多了一個想法,或許他只是想利用此事将我支開,嫌我礙了他的眼,耽誤了他想要做的事情。”阿刁目光如炬,直直的看向了倉武城西的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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