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交代
事到如今,高貴等人終于明白了過來,原來日前失蹤的那些村民是上了金山之後,被百夫長等人給滅了口。
“挖金子,你們就不能掩人耳目一些嗎?如今鬧出了人命案,惹得官府都找到這裏來,你還有什麽話好說?”譚鑰銘看着百夫長,眼裏盛滿了怒意。
“我……不瞞公子,我們已經很是謹慎了,之前都是夜中暗暗進行,可日前王爺下了令,說如此進度太慢,命我們務必加快趕工,遂千夫長這才命下方的我們白日也要開工。
為了避人耳目,不得不專門挑選出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段開采,可誰料,那些村民不知是從哪裏瞧見了我們在挖金子,偷偷找了上來,被我們抓個正着。
他們嚷着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夜晚點燈的混賬話,非要與我們搶金子,千夫長一怒之下,便下令斬殺了他們。
我們也是為了王爺的大事不被捅露出去,不得不永遠的封住了他們的口,還望公子可以理解。”
百夫長深深的彎着腰,誠心誠意的乞求着。
這便是俗稱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在譚鑰銘面前,他早已失了氣勢,不敢再妄動一下。
譚鑰銘冷哼一聲,這樣的人他如何能放在眼裏?
“你稱是他們與你們産生了沖突,你們才不得已殺了人。可據我所知,這人可不是一波來的,難不成每一波來的人都與你們發生了争執?”譚鑰銘毫不客氣的拆穿了對方的謊言。
百夫長依舊低着頭,但內心裏的感覺是有了變化的。之前只是礙于譚鑰銘的身份,不得不給予他顏面而已。可之後,他是徹底的被譚鑰銘冷峻之氣給震懾住了,不敢再胡亂的編話進行哄騙了。
“公子,此事小人不甚了解,還是由千夫長來與您交代清楚吧!”他戰戰兢兢的說着,轉身拔腿就要走。
“你以為你還能走得了嗎?”譚鑰銘冷冷的說。
沒有人看見是怎麽回事,只見那百夫長的兩條腿剛邁出去,身體就撲通一聲的栽了下去。
而其身上還未見一點傷痕與血跡,這是怎麽回事?所有人都呆立在當場,唯有站在譚鑰銘身後的阿刁,心裏明白,這是她銘哥哥出的手。
早在譚鑰銘表明身份那一刻,他就已經将兩根銀針悄悄打入了百夫長的腿上,此針極其細小,上面塗有藥物。當然不是什麽毒藥,而是能讓人産生肢體麻木的藥。
百夫長的腿中了針,剛開始還沒有察覺,當他拔腿要走時,才發現自己兩腿無力,腳下發軟,一用力就失去了平衡,栽倒在地。在衆手下的面前如此失态,百夫長簡直是糗得要死。
譚鑰銘蹲下身來,拔下其腿上的銀針,重新收了起來。
他揪着百夫長的脖領子,緊緊的盯着他,眼都不眨,“你剛才見我們一行人來此要人,探知我們發現了有人在挖金礦一事,不顧這裏面還有縣令在,就敢動手。可見你不是個心思存正的人,你膽大包天,想滅了所有人的口,連倉武的縣令你都不放在眼裏,幾個村民對于你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人都已經殺了,你還想怎麽樣?”百夫長掙紮着站起身來,由身邊的士兵攙扶着他的胳膊。“至于眼前的這些人,他們來了,也就走不了。公子若執意保他們,日後因此出了什麽岔子,可莫要後悔!”
譚鑰銘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之人,人多口雜,誰敢保證今日之事回到倉武之後,都能守口如瓶啊?
可殺人滅口就能解決事情了嗎?
在河道旁,看見金山之上有人開采的可不止眼前高貴帶過來的這幾個人,難不成要将所有看見的人都殺掉嗎?
況且時辰已經過去了有一陣子了,那些人回到倉武後,就能保證他們沒有告訴親朋好友,将之傳揚出去嗎?
眼下要做的是将此事解決,而不是掩蓋,因為早已經掩蓋不住了,繼續下去,死的人會越來越多。
“不管以後會怎樣,我今日是絕不會再讓你殺人了。”譚鑰銘态度強硬,非要保高貴一行人不可。
百夫長問他:“你就不怕事情搞砸了,王爺怪罪?”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至于日後王爺怪罪,自有我譚家在前頂着,也連累不到別人!”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今日就賣你們譚家一個面子。這縣令你可以帶走,那一幫小喽啰我也可以一個不留。但是,此事我定會報告上面,公子,還請你好自為之。”百夫長介于譚鑰銘的身份,不敢輕易動他,只是說些狠話,便罷了。
高貴等人見百夫長發了話,終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管如何,眼下看來,自己的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譚鑰銘回身看向阿刁,見她眼睛裏有紅血絲,眼神也是異常憤怒,便知這事未必會就此了斷。
果不其然,百夫長下令讓士兵們撤退時,阿刁猛然間沖了過去,直接搶了把刀,按在了百夫長的脖頸之上。
“你要幹什麽,我不是已經放過你們了嗎?”百夫長驚慌失措,渾身發抖,額角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莫看他是個鐵铮铮的漢子,殺人害命的事情沒少幹,可一旦換了他淪為待宰的羔羊,其實他也是會害怕的。
阿刁在他耳邊冷哼着,“你放過了我們,說得真是好聽!你以為你殺了那麽多村民,今日放過了我們,這事就完了嗎?休想,我告訴你,殺人償命,你得跟我回縣衙接受審判,在倉武百姓們面前認罪,給他們一個交代。”
“哪裏來的野小子,敢在我的地盤上鬧事?”阿刁的身後傳來了陌生的男子聲音,渾厚有力。
“千夫長!”士兵們一見來人,紛紛喊道。
原來是這百夫長的頂頭上司來了。
阿刁扯着手裏的人回身觀望,看見是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留着長長的胡須,很有威嚴的樣子。
“你這手下殺了人,我要将他帶回縣衙處置,你有意見?”阿刁也不管他是多大的官,她就認死理兒,這事一定要給倉武的百姓一個交代。否則,她就不配當一個捕役。
千夫長微微一怔,而後哈哈大笑起來,“你好大的膽子,區區一個小捕役,竟敢如此嚣張,不愧是刁家的遺孤,譚家二公子看中的人,就是與衆不同,與衆不同啊!”
阿刁疑惑的看着譚鑰銘,這人是誰啊,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譚鑰銘也跟着面露出喜色,對着那人說道:“兄弟,原來他們口中的千夫長竟然是你。”
那千夫長走到近前,冷不丁的抓起阿刁的手腕,然後用力的一劃,阿刁想反抗,可惜自己的力氣根本拗不過此人,就那樣眼看着百夫長脖間噴湧出鮮紅的血液,一命嗚呼了。
“如此,算是一個交代了嗎?”他問着阿刁,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高貴這個縣令一眼。
阿刁呆愣愣的杵在原地,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刀,又看了看地上的百夫長,她殺了人這件事,很明顯的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這時,千夫長才看向一旁的縣令高貴,對他喊道,“村民的屍首在後面的山溝裏,你們是自己擡回去,還是就地掩埋,都随便你們。此事到此結束,回去告訴你的百姓,任何人都莫要再來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