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古聞之章（完）
古聞之章（完）
既然已經到了事件的尾聲，維系者如約來到了望舒客棧。
而熒已經等候多時了。
“幹的不錯喲，不愧是只要給原石就什麽都能做到的旅行者呢。”維系者笑着誇贊道，“那麽現在也是我支付報酬的時候了。”
“「天理」告訴我，祂曾見過你的哥哥，只不過他并沒有降落到這個世界，而是朝着另一個方向去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送到那個方向上最近的一個世界。”
她一邊說着，一邊取下了腰間挂着的那個沉甸甸的袋子，遞給熒。
只是後者卻沒有接。
“怎麽了？你當時不是很期待這份原石嗎？”
“不。”熒搖搖頭，還是接下了，“除了這些，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
維系者當然知道她要問什麽，畢竟雖然自己沒有插手，但一直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自然也明白她想問的和帝姬有關。
因此還沒等熒開口，她就直截了當地道：“沒有辦法。”
“污穢逆位神像的事，你是真的沒有辦法還是沒打算幫忙？”熒咬牙，還是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而維系者只是看着她，沒有言語。
眼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派蒙連忙出面打圓場。
“哎呀，大家都和氣一點嘛！要不要坐下來喝杯茶？”她讪笑着将兩個人推到了桌旁。
“……抱歉。”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熒還是說出了這兩個字。
維系者不甚在意地擺手，笑道：“沒關系，面對鼎鼎大名的旅行者，這點包容心我還是有的。”
她的态度讓熒想起了八重神子和神裏绫人。
同樣是作為喜歡用笑遮掩真實情緒的屑家夥，她猜他們一定很有共同話題。
其實熒早該猜到的，就算是有辦法解除帝姬背後的陣法，眼前的家夥也不可能會告訴自己。
畢竟，在她執着的“正軌”裏，可沒有一個名叫帝姬的家夥，只有一個化名“鐘離”的摩拉克斯。
他們不是一道人。
想清楚了這一點之後，熒徹底放棄了追問下去。
只是帝姬該怎麽辦呢？
維系者留下了和她約定好的最适合跨越時空的時間之後就離開了，獨留下熒一個人輾轉反側。
在望舒客棧猶豫了好幾天之後，熒還是來到了北國銀行。
仙人們撤離璃月港後，帝姬沒了拘束越來越不着家了，反倒是在屬于「公子」的北國銀行裏逮她一逮一個準。
果不其然，熒在這地方見到了似乎剛和「公子」一起從外邊回來的帝姬。
或許是戀愛養人，相比于上次見到時，帝姬的氣色好了不少。
見到她來了，「公子」識相地給他們留了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熒，你怎麽來了？”帝姬親昵地走上前，牽住了她的手。
看着她這幅樣子，熒不知道怎麽着，明明已經到了嘴邊，那些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因為她看出來了，帝姬或許已經想開了。
不會放棄生的可能，但也不會執着于生，而是珍惜當下，絕不後悔。
熒突然覺得，有些話倒也不必說出來了，反倒還能給彼此留個念想。
誰能說只有維系者一個人知道辦法呢？
是她自己，反倒比帝姬還要悲觀了。
因此熒避開了這個話題，而是道：“我是來和你道別的，我大概要走啦。”
派蒙一臉懵逼地看着她，像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說出的話和之前約定好的完全不一樣。
不過她還是默契地打着配合，點點頭，“我們準備去別的地方了。”
派蒙甚至已經幫熒想好了，要是帝姬問起他們要去哪裏，自己就編一個離璃月最遠的國家的最偏僻的地方。
只是帝姬卻沒有問，而是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嗯，我會想你們的。”
她的話讓派蒙一下子卡住了，直到熒和帝姬敘完舊揣着她走了，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熒戳了戳她的小肉臉，“怎麽呆住了？我的應急食品不會壞掉了吧？”
“可惡！派蒙才不是應急食品！”派蒙生氣地跺腳腳，“熒，難道你不奇怪帝姬怎麽不問我們要去哪兒嗎？”
“派蒙仔細想想看，”熒解釋道，“碧水原那一遭，留雲借風真君雖然沒有說什麽，但肯定也注意到了鐘離和天權。”
“鐘離暫且不說，但只要她回去和帝姬提一嘴，再加上凝光一直駐守在群玉閣的事實，兩個人一對就完全可以猜出來有兩個凝光這件事。”
“再加上鐘離和帝姬相同的招數，突然出現的達達利亞，哪怕是笨蛋都能猜出來我們的來歷不簡單。”
派蒙捂着腦袋，哭訴道：“所以我連笨蛋都不如嗎？”
眼見人受了挫折，熒連忙安慰道：“當然不是，派蒙只是比較單純，想的少而已。我就很喜歡派蒙的這種性格哦。”
“嘿嘿，我也喜歡熒。”派蒙破涕為笑，又道，“不過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帝姬也完全沒有說什麽诶。”
“時間會證明真心。帝姬知道我們沒有包藏禍心，自然就不會過于追究。”熒給出了答案。
派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麽？帝姬的事……”
熒搖搖頭，“我們插不了手了。”
剩下的只能交給時間，用時間等待一個奇跡。
盡管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
和維系者約定好的日子來得很快，熒應約帶着達達利亞三人來到了慶雲頂最高的七天神像處。
維系者踩着點到來。
“準備好了嗎？”
熒點點頭，但在維系者動手之前，她問道：“我走之後，你應該會把他們也送回去吧？”
維系者看向了達達利亞他們，“沒必要。你是他們在這個世界立足的錨點，沒有了你的話他們會被世界排斥，直接被送回原來的地方。”
聞言，鐘離若有所思。
熒也有些茫然，“錨點？”
“你好像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的特殊性呀，旅行者。”維系者笑眯眯地道，“你和你的兄長是見證者，是革命者，是提瓦特萬千的時空中唯一特殊的存在。”
最簡單的一個證明，就是有無數個“提瓦特”，但在這無數的提瓦特裏只有一位旅行者，也只有一位深淵的王子。
他們是無盡時空中的唯一解。
維系者點到為止。
總之無論是什麽原因，知道自己離開之後他們也能安然無恙地回去，熒就放心了。
“另外，關于下一個我要去的世界，你對那裏有什麽了解嗎？”
聽了她的問題，維系者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意味深長地道：“那是個很有意思的世界，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喜歡有什麽用？她是去找哥哥的啊！
而且熒覺得對于維系者這個樂子人來說，能讓她笑得這麽開心的事一定會讓自己倒黴。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現在就算是想逃，維系者也不會同意。
看着眼前緩緩打開的時空隧道，熒到底還是認命地抱着派蒙跳了進去。
＊
颠簸的時空旅行結束之時，熒忍不住揉了揉自己脹痛的太陽穴，默默抱怨：“為什麽技術這麽差勁……”
而派蒙頂着一對蚊香眼，迷迷糊糊地問道：“我是誰？我在哪兒？這是什麽地——唔，好香啊！”
靈魂三連問還沒結束，派蒙就被鼻間萦繞的香氣勾了魂，下意識地往香味傳來的地方飛去。
熒有些無奈，不過還是認命地跟了上去。
四周的景色很熟悉，密集的叢林裏滿眼皆是孔雀木，星星點點的熒光璀璨。
溪流涓涓，在腳邊流過。
這樣的地方，熒只知道一個——鎮守之森。
果然兜兜轉轉還是“提瓦特”。
那麽還是老方法，找「天理」。
不過影的話，不比雖然是神，但更像是人的帝姬，沒有了當初提瓦特幫助她看清永恒的情誼基礎，她恐怕很難找到辦法請人幫忙。
難道要另辟蹊徑嗎……
熒還沒思考出個結果，身前的派蒙就突然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
“啊！”
“怎麽了？”熒快步上前，把她拉到身後護住。
“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派蒙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熒緊皺眉頭，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卻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那人顯然也聽到了派蒙的驚呼，循聲望過來。
那張熟悉的臉就這麽映入了熒的眼簾。
銀藍色的長發束成高馬尾，轉身的時候在身後搖曳出優美的弧度。
銀灰色的眼瞳在看到她時微微睜大，不過白鷺公主的修養讓她很快定神，平靜下來。
只是這樣的表現讓熒有些奇怪。
為什麽，眼前的神裏绫華表現得好像認識她一樣？
而下一秒，神裏绫華的話應證了她的想法。
“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晚上好，熒。”
神裏绫華眉眼彎彎，笑着叫出了她的名字。
聽到熟悉的聲音，派蒙終于松開了緊緊捂住眼睛的手，小心翼翼地看了過去，而後驚訝道：“诶？居然是绫華嗎？！”
其實也不怪她剛剛沒有看出來。
神裏绫華原本是背對着他們坐在湖邊的，在夜幕的籠罩下本來就不甚清楚，更何況——
她的衣服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跡，将深色裙擺上金色的紋路悉數遮掩，只留下大片大片的暗紅。
這實在是不符合白鷺公主的美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