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古聞之章
古聞之章
鐘離知道她已經有了想法，便沒再說什麽，只開口拒絕了她讓自己一起去的邀請。
“雖然可以用仙家術法遮掩容貌，可要是對上歸終就不一定管用了。未免麻煩，我還是在望舒客棧等你們回來好了。”
熒同意了。
天權也是一樣的理由。
她在這璃月港太過惹眼，一舉一動都會被人關注。
雖然有帷帽遮掩，可難免不會有敏銳的人看出她的身份來，到時候就麻煩了。
因此，五人一道回了望舒客棧休息，只是第二日出發時就只剩下了三人。
熒帶着派蒙和達達利亞到了群玉閣盯梢。
她猜萍姥姥昨日帶着歸終在璃月港閑游的時候，必定從旁人口中聽說了帝姬遇刺一事，今天很有可能會來探望。
果不其然，沒等多久，她就看到了遠遠走來的兩個身影。
“萍姥姥！歸終！”熒打着招呼。
萍姥姥和歸終對視一眼，眼裏都是茫然。
歸終率先一步走了過來，問道：“旅行者，你怎麽在這兒？”
熒有些尴尬地撓撓頭，“我原本是想來看看帝姬現在的情況如何的。只是沒想到昨天被削月築陽真君攔下了，今天連群玉閣都上不去了。”
“原來如此！”歸終一拍腦袋，了然道，“你是想讓我們帶你一起進去嗎？”
“還是算了吧。”熒像是被之前的事打擊到了，逃避似的別開腦袋，“要是上去了，恐怕還是免不了被刁難，還不如直接聽你們說說帝姬怎麽樣了。”
歸終和萍姥姥昨天确實去探望過帝姬了，今天來也只是為了看看帝姬恢複的怎麽樣了，因此也不急着去，和她說說也無妨。
只是萍姥姥正要開口，派蒙卻先一步道：“要不我們去新月軒坐着邊吃邊聊吧，我還沒吃早飯。”
她說着，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萍姥姥對小輩向來包容極了，索性便應了下來。
于是幾人便結伴去了新月軒。
＊
包廂內，派蒙負責拉着好奇心滿滿的歸終一起點點點，熒則湊到了萍姥姥身邊小心地打探着消息。
她像是極喜歡萍姥姥身後的那一架古琴，問道：“這麽好看的琴，怎麽以前好像從來沒見您拿出來過？”
萍姥姥笑笑，望了眼那邊正在和派蒙認真探讨着什麽比較好吃的派蒙，露出了懷念的神色：“若是聽琴的人都不在了，将琴拿出來又能如何呢？不過也幸好，幸好故友總算是重逢。”
熒當然聽說過她和歸終之間的故事，便順着她的話繼續問下去：“歸終小姐也精通音律嗎？”
“當然。”萍姥姥說着，随手撥了撥琴弦。
古樸的木琴發出極動聽的音色。
那是哪怕千年的時間都無法抹除的動人聲色。
“歸終對音樂有自己的理解，不過比起音樂，她還是更喜歡發明。她曾經還發明過一個可以自己譜寫曲子和演奏的法器，名叫滌塵鈴。”
見她順着自己的埋的線說了下去，熒強壓下自己心中的雀躍，只歪了歪頭困惑道：“滌塵鈴？”
“說來慚愧，我曾經還因為這件事和她吵過一架。”萍姥姥有些不好意思地擺弄着衣袖。
早就已經點完了菜，悄咪咪在旁邊偷聽的歸終聽到這兒終于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從背後撲過去将萍姥姥抱住，寬慰道：“安啦安啦，我又不會怪你對吧？再說了，這麽多年你幫我把滌塵鈴保管的這麽好，我看到的時候都驚呆了呢！”
歸終擡手，滌塵鈴緩緩顯現。
像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說法，她舉起滌塵鈴輕輕晃了晃，發出悅耳的清脆鈴音。
果然滌塵鈴已經回到了歸終手裏嗎？
之前的猜測仿佛都落到了實處，熒忍不住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飯局裏她不免都有些分神，直到歸終提起了帝姬。
“說起來，沒想到摩拉克斯他居然真的會履行那個賭約啊——”
“賭約？什麽賭約？”派蒙艱難地從一桌的美食裏擡起頭，好奇地問道。
見有人捧場，歸終興奮地分享起了這件千年前的趣事：“當初摩拉克斯和我比試機關術，我和他約定好了，他要是輸了就要幻化成女相見人呢。結果當然是顯而易見，在機關術這方面，可沒人比得過我！”
萍姥姥也是第一次聽她說起這件事，豎起耳朵專心聽着。
只是歸終原本歡快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只是沒想到最後賭約應驗的方式居然是這樣的。”
許是友人一個個離去，昔日意氣風發的岩神摩拉克斯也漸漸沉寂了下來，為了抵抗磨損，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不過這樣也好。”歸終又輕笑一聲，“把不開心都忘了，摩拉克斯就又是一個嶄新的摩拉克斯了！”
熒這下總算明白了，摩拉克斯會選擇成為帝姬的原因。
就像鐘離一樣，他原本就有假死換個身份閑游塵世的想法，只是因為當初和歸終的一個賭約，又或許是一時興起才選擇了以這樣的方式來成為另一個人。
不過其他仙人大概是不知情的，不然也不會把帝姬的事全推到了璃月七星頭上。
這誤會，可真是——
熒頗為無語。
在吃飯的過程中，歸終又分享了幾件小趣事，時間就這麽不知不覺的過去。
萍姥姥見衆人都吃的差不多了，便扶着歸終提出了告辭。
“不管怎麽說，我們還是得再去看看帝姬的，這樣我們也可以随時告訴你她的情況。”
熒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說話，于是點了點頭，乖巧地同他們道別。
等兩人走後，他們也沒在新月軒待太久。
得了消息，自然要去找神通廣大的鐘離先生一起商量一下對策，于是他們又往望舒客棧的方向而去。
只是行至半途，熒就意外地看見了自己想找的人。
鐘離與凝光結伴，朝璃月港走來，似乎也想要找他們。
待走得近了，鐘離才笑笑：“趕巧了。”
熒不解，問道：“不是說要在望舒客棧等我們嗎？怎麽來這兒了？”
“有人送了條消息來，讓我務必早點告訴你。”
他這麽一說，熒立刻想到了帝姬昨晚說的話。
見她這幅恍然大悟的表情，鐘離就知道她猜出來了，也不耽擱，直接地将自己收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消息是申鶴送過來的，她說帝姬讓她告訴你，人已往碧水原去了。”
熒知道帝姬口中說的那個人大概是削月築陽真君，只是碧水原——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猛地擡頭：“是污穢逆位神像在的那個遺跡！”
派蒙顯然也想起了，一瞬間變得慌張起來，“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熒？”
熒的神情凝重，聲音也沉了下來，“削月築陽真君沉寂了這麽久，現在這個時候去那種地方，恐怕是要有所動作了。不能讓他得逞，我們走！”
＊
熒對污穢逆位神像的位置所在已經很熟悉了，因此幾人幾乎沒有浪費一點時間就找到了那個秘境。
只是在那個秘境裏，他們還遇上了個意料之外的人。
戴因斯雷布靜靜地立在一旁，警惕地看着他們。
或許是因為初次見面時只有她孤身一人，又或許是因為她和哥哥相同的長相，當時戴因見到她的時候并沒有像現在這樣。
但是按照時間線來說，戴因早該在一年以前就調查過這裏，為什麽現在還會出現在這個秘境？
熒這邊還在低着頭沉思，那邊派蒙已經毫無心機地湊過去打招呼了。
“你好呀！你也是發現這裏情況不對來這裏做委托的冒險家嗎？”
……得虧她還記得已經換了一個世界，戴因已經不記得他們了這件事。
奈何戴因似乎很吃她這一套，也可能是派蒙作為應急食品的自身天賦，她似乎總能很快地讓人放下戒備心。
至少現在戴因稍微放松了點，瞥了一眼他們這邊的一大幫人之後，看着派蒙開了口：“你們不該來這兒的。”
“嗯？為什麽這麽說？”派蒙奇怪地問道。
戴因嘆了口氣，把派蒙送回到了熒的身邊。
“這裏是坎瑞亞的地盤，如果不想沾上什麽奇怪的詛咒的話，就離這裏遠點吧。”
還是和之前一樣嘴硬心軟呀。
熒在心裏偷笑，面上卻還是正經道：“作為冒險家協會的成員，怎麽能空手而歸呢？倒是你自己一個人，要不要和我們同行？”
“不必，在這裏人多可不是什麽好事。”戴因搖搖頭，“就算你這麽說了，出事的話我也不會保護你們的。”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眼前的金發少女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連帶着身後的人也都是一臉耐人尋味的笑。
熒熱情地湊上來，嬉皮笑臉地道：“沒關系，就當是交個朋友呗。”
“随便你們。”
冷冷地抛下了這句話，戴因就率先起身，走在衆人在前面帶路。
熒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搭話：“我是熒，你叫什麽名字？”
“戴因斯雷布。”
盡管覺得有些聒噪，但戴因莫名不讨厭這樣的吵鬧。
熒當然也看出了他的态度，因此得寸進尺地試探着：“那麽戴因，你是因為什麽來這裏的？”
“因為深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