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眼前似乎有光在閃着,趙蓉蓉緩緩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塊色澤極好的翡翠,接着是一片赤裸的……胸膛,趙蓉蓉倏地睜大了眼睛,水眸微微上移,一張美得人神共憤的俊臉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第一個反應便是要躲,可躲哪裏去?
趙蓉蓉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是趴在床上,而羅逸正支着下颚,一雙眼眯着,似乎在衡量什麽。
順着他的目光,趙蓉蓉感覺背後癢癢的,她轉頭一看,頓時血氣往腦部沖,她張着小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清晨的陽光微微透了進來,依稀可見紅紗帳下的情景,女子半裸着後背,露出光滑雪白的背部,臉上帶着措手不及的驚愕,男子悠閑地光着膀子,神色自若,而他的大掌以煽情旖旎的手法在她的背部滑動着。
似乎在畫圈、似乎在寫字,似乎寫的是他的名字,趙蓉蓉蹙眉認真思索着,這一筆一劃怎麽都像是他的逸字。
「醒了?」羅逸低低地開口。
趙蓉蓉乖乖地趴着,後背已經無法挽救。
「怎麽,肚兜的刺繡太難看了,不敢讓人瞧了?」羅逸說着風涼話。
趙蓉蓉的臉不自在地轉向了床內,自小娘親教的便不是一般女子學的,而後來教養她的嬷嬷也是不管事的人,她的繡功真的拿不出手。
「哼,好好的鴛鴦都讓你繡成了一只野鴨子。」羅逸冷嘲熱諷。
趙蓉蓉說不出話,只應了一聲:「我是不大擅長女紅。」頓了一下,「我的衣裳是你……」她紅着臉說不下去了。
說到這個,羅逸又輕哼一聲:「你自己喝了酒,渾身發熱,自己動手将衣服褪去。」
這張床大得驚人,加上她睡時喜歡窩在裏面,他躺在外側睡着了,一早醒來便瞧見雪膩的裸背對着自己,他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哪知那手感當真是令人愛不釋手。
聽到他的話,她更是擡不起頭了,支吾了一會兒又道:「那你的衣裳……」
「我說是你替我脫的,你信不信?」羅逸勾起一抹笑,邪邪地看着她烏黑的亮發,他一向喜歡光着身子睡覺,要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只褪去上衣。
一直拿着後腦杓對着他的女人突然擡起頭,驚慌失措地說:「怎麽可能。」
趙蓉蓉沒有注意到,當她擡頭時,他的眼裏閃過一抹異樣,她繼續道:「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你莫胡說。」
羅逸沒有說話,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的脖頸下方,因她的動作,一直藏掖着的豐滿微微展露鋒芒,柔嫩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現。
趙蓉蓉順着他的目光一看,吓得又趴了下去,低低喊了一聲:「不要亂看。」
她的話讓羅逸不滿地哼了一聲,放在她背上的手一動,移到了她的腰部,大掌一使力就将她往自己的身上一帶。
趙蓉蓉仍是趴着,只是從趴在床上變成了趴在他的身上,她羞赧得不敢亂動,面上盡力地裝冷靜,「你、你要幹什麽?」
她的眼睛小心地看了看外面,此刻已經天亮了,而他們昨夜是否已經……應該沒有,他們雖然衣不蔽體,但重要部位都遮着。
「你除了會問我要幹什麽之外,還會說什麽?」羅逸不耐地說。
趙蓉蓉默然,低頭盡力地裝石頭,沒有知覺的石頭,她沒有感覺到他渾厚堅實的胸膛,沒有感覺到他熱得吓人的體溫,沒有……一切都是在自欺欺人。
這下趙蓉蓉不只臉蛋紅,連身體都開始不由自主地發燙了,「我、我們是不是該起來了?」
羅逸不語,她又說:「給公公、婆婆敬茶……」
他仍是不語,她再接再厲,「還要用早膳……」
這一次羅逸看了她一眼,很冷很冷,「你要起來就起來,不要以為會有丫鬟進來伺候,我的院子裏就只有我們兩個。」
「哦。」趙蓉蓉應了一聲,輕手輕腳地移開身子。
「還有……」羅逸語氣冷硬地說:「你的廂房在我隔壁。」
趙蓉蓉挪動的動作一頓,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羅逸迳自下了榻,動作熟練地自己穿好衣服,他的動作一氣呵成,趙蓉蓉為腦海裏一閃而過的想法而蹙眉,他說他的院子裏沒有丫鬟、沒有伺候的人,還說她的廂房在隔壁,她遲疑地開口道:「你的意思……」
羅逸穿戴好之後,轉過身看着她,一臉的冷然,「你是我娶回來生孩子的。」
他的話照理說該是晴天霹靂,可為什麽她沒有任何感覺呢?趙蓉蓉也沒有反對,點點頭道:「哦。」他的意思應該是相敬如賓吧。
羅逸多瞅了她一眼,他以為她會哭鬧,沒想到她只是冷靜地點頭答應了,「動作快一些。」
趙蓉蓉趕緊離開床榻,打理着自己,她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男人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一臉的深思。
她的動作不是很俐落,但可以看得出來她能打理好自己,這一點倒讓羅逸驚訝,她也會自己動手,他還真怕娶了一個什麽都不會幹的女人當娘子。
這個男人真的很奇怪,不僅不要人伺候,還會自己動手,趙蓉蓉以為每一個男人都該和趙老爺那樣,十足的老爺做派,只要嘴巴張一張,下一些命令就行了,自己動手絕對不可能。
趙蓉蓉穿好衣服,又迅速地梳理着發絲,手一頓,念及自己已為人婦,她快速地替自己梳了一個婦人髻,露出一小截白嫩的後頸,青綠色的衣衫襯得她膚色更為雪白。
好巧不巧的,羅逸今天也是一襲墨綠色的長衫,正好相襯,他只慵懶地将濃密的發絲以黑色發帶束起,雖然簡單,卻難掩他天生絕色。
趙蓉蓉扯了扯衣裙,柔聲道:「我好了。」
羅逸瞥了她一眼,率先走了出來。
一走出寝房,趙蓉蓉才發現所居的院落并不小,而且布局相當的惬意,四五間廂房、一座石亭、一池魚塘以及一方花圃,這等格局很是閑情逸致,趙蓉蓉不由喜歡,以前自己住的小院子裏,只有兩間破舊的廂房以及一間柴房,簡陋至極。
「你喜歡這裏?」她眼裏的喜愛之情顯而易見,羅逸一眼便瞧出來了。
趙蓉蓉淺淺地笑了,「嗯,喜歡。」
她的笑容讓羅逸愣了一下,她倒是挺好滿足的。
接下來兩人之間安靜了下來,趙蓉蓉跟在他的身後,來到了羅父、羅母的院落。
羅逸率先步入了大廳,趙蓉蓉小步地跟着,腳突然一軟,她下意識就想去扯他的衣袖,可腦海裏突然閃現他在茶樓不留情面地推開那名女子的場景。
第一天見公婆,趙蓉蓉可不想經歷同樣難堪的事情,她的指尖在快要觸到他衣袖的時候,硬生生地轉了一個彎,她伸手扶在一旁的柱子上。
但令她意外的是,羅逸竟然伸手要扶她,趙蓉蓉倒抽一口氣,對上他怒意盎然的眸子,她知道自己闖禍了。
她寧願去扶一個柱子,也不屑他的幫忙,當真是……不識好歹!羅逸伸出的手就停在半空,兩眼氣憤地微眯起來。
趙蓉蓉一時心虛,趕緊推開一旁的柱子,伸手抓住他要收回的大掌。
微涼的指尖包住了他炙熱的大掌,羅逸高高地挑起眉,看了她一眼,反手抓住她的手,輕說了一句:「膽小鬼。」
趙蓉蓉頓時面紅耳赤,扭捏得說不出話,頭也不敢擡起來,剛剛那一幕實在是太丢臉了。
「爹、娘。」羅逸叫道。
「爹、娘。」趙蓉蓉跟着喊道。
「大哥、大嫂。」羅逸接着道。
趙蓉蓉鹦鹉學舌一樣地說:「大哥、大嫂。」
沒有聽到任何聲響,趙蓉蓉心疑地擡頭,坐在上位的公公和婆婆一臉見鬼的神情,目光落在她和羅逸牽着的手,一旁立着兩個年輕男女,是羅逸的大哥和大嫂。
趙蓉蓉立刻頓悟,抽回了手,以為自己「恬不知恥」的行為讓兩位長輩不茍同。
羅父好不容易回過神,以手肘頂了一下妻子,羅母這才收回驚訝的目光。
羅父輕咳了一聲,「來了,坐吧。」
趙蓉蓉依禮敬茶,長輩賞了矜貴之物,接着幾個人就坐着不說話了,這氛圍委實奇怪。
還好羅母站了起來,「蓉蓉,來,跟娘來,咱們去後邊說些體己的話。」
趙蓉蓉望了羅逸一眼,見他不言不語,於是跟着婆婆到了後邊的小廂房坐着。
她剛坐下,羅母就熱切地拉着她的手,「蓉蓉長得真好。」
趙蓉蓉俏臉一紅,低低地說:「夫君的容貌才是真真好。」
羅母卻不以為意,「他那副容貌有什麽好。」
羅逸跟自己一向不親,性格乖戾、喜歡獨處,哎,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生了一個孽子,話說她和丈夫的容姿乃是中上,卻生出了一個絕美的羅逸,也是匪夷所思。
「蓉蓉,你要多包容包容逸兒,他性子怪。」羅母絲毫不包庇自己的兒子,直言不諱。
趙蓉蓉很想問如何的怪,卻問不出口,只道:「蓉蓉知道了。」
羅母又拉着趙蓉蓉的手聊了很多,大多數是跟她說了羅府的事情,至於羅逸倒是很少說,似乎也不樂意說。
私心裏,羅母還是不希望剛進門的媳婦被兒子的真實性格給吓跑了,於是她有意地避開,避重就輕地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羅母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大羅逸三歲,去年剛成親,二兒子就是羅逸,這羅府大小事情都是羅母管的。
聊了好一會兒,羅母拍拍趙蓉蓉的小手,親熱地說:「逸兒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娘。」
「蓉蓉知道了。」趙蓉蓉心裏一暖,從來沒有人會因她受委屈替她出頭,婆婆的話不管是真是假,都令她心暖。
羅母溫柔地說:「好了,我們也出去吧,羅家的規矩之一呀,就是早膳要一起用。」
「好,娘。」
大廳上,丫鬟正端着熱騰騰的早膳上桌,上好了早膳便退下了。
趙蓉蓉在趙府的時候,多數時候皆是獨食,這倒是頭一回跟這麽多人一同用膳,她等着長輩先動手再食。
令她意外的是,婆婆沒有假以他人之手,而是自己起來替公公張羅,再看一旁的大嫂也為大哥布菜,趙蓉蓉思忖一會兒,也有模有樣地學着。
她正要替羅逸端一碗白粥的時候,羅逸開口了,「一碗白粥、一個肉包、一個鹹菜餅。」
趙蓉蓉愣了一會兒,直到他又瞪她了,她才明白過來剛剛羅逸很「好心」地告訴自己他要吃什麽,她應了一聲,将他說的食物擺在他面前,待她坐下時,發現羅家人都驚奇地看着他們,這是怎麽了?
羅大少爺揶揄地看了弟弟一眼,「阿逸,你真是心疼弟妹。」
一旁的大嫂笑嘻嘻地捂着嘴笑個不停。
羅逸不理會他,迳自吃飯,趙蓉蓉則是羞得不知說什麽好,只好低着頭安靜地用早膳。
早膳之後,他們便回到羅逸的逸園,羅逸指着一間廂房道:「你住這一間。」
羅逸應該是喜歡獨居的,昨夜肯跟她一同,是因為洞房花燭夜,所以天一亮便跟她挑明說了。
但趙蓉蓉心裏想的不僅僅是這樣,羅逸以後還會娶正室,說不定還會納妾,這正側之分現在就得有,便讓她睡隔壁。
這樣也好,她也一向是自己一個人睡,多一個人也不習慣,不過聽別人說,新娶的女子總是要多被寵着的,而她才一夜就失了寵,會不會太可憐了?
趙蓉蓉想歸想,倒不會真的自艾自憐,船到橋頭自然直,她便進那間廂房收拾了一番,以确定晚上可以睡覺。
晚上的時候,丫鬟拿着食盒過來,一見到趙蓉蓉便行了禮,動作快速地取出飯菜,放在桌上之後便離開了。
一日三餐,趙蓉蓉早膳是與羅家人一同吃的,而其餘兩頓是由丫鬟送至逸園的,除了送飯的丫鬟之外,她就沒有見到其他人了。
趙蓉蓉覺得逸園可謂是完全遺世獨立,而她的夫君則是一個人待在書房裏,不知道在幹什麽,她移動着蓮步往書房走去,輕叩了幾下門,「吃飯了。」
趙蓉蓉下意識地避開對羅逸的稱呼,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在婆婆面前,她是喊他夫君,可私下裏她是怎麽也喊不出來,他們仍是陌生人,要她一下子對他親熱,恐怕是相當難。
書房裏沒有聲響,趙蓉蓉又喊了一遍,仍是得不到回應,她蛾眉微蹙,推開了門。
看到的是一幅美輪美奂的美男睡圖,羅逸仰躺在貴妃椅上,早上還束得好好的發絲,此刻淩亂地披散在貴妃椅上,一手枕在後腦下,一手平放在小腹上,右腿微微曲起,左腿則是翹在右腿上,長袍微亂地覆在他的身上,微露出少許胸膛。
他的睡姿一派輕松閑逸,趙蓉蓉走近一看,他的眼緊閉着,似乎睡得很沉。
「羅、羅逸?」趙蓉蓉輕喊着他的名字,見他沒有反應,她伸手推了推他,「該用膳了。」
手正要碰上他的時候,他突然睜開眼睛,墨玉般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眼裏有着如冰的冷意,她屏息看着他,怯怯地收回手,「你醒了?」
羅逸眨了眨眼,神智微微清醒,「嗯。」聲音帶着睡醒的沙啞,身子動了動,卻發現腿麻了。
「腿麻了?」趙蓉蓉看着他的神色輕輕地問,見他青着臉,她坐在床榻上,伸手将他的腿擱在膝蓋上,「我替你揉揉。」
娘親在世時,睡醒時常常腿麻,她會替娘親揉揉,那時娘親會誇獎她懂事聽話,想到往日清貧卻平淡的生活,趙蓉蓉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你在想什麽?」羅逸開口問道,什麽事情能讓她流露出這副神情,似是緬懷某人。
「我在想我娘,她以前也會這樣。」趙蓉蓉柔柔地說。
「岳母嗎?」羅逸低吟着,看來她與她娘親的感情很好。
趙蓉蓉聽到他的話,只一愣,「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
趙蓉蓉現在才知道她的夫君對她是多麽不上心,居然不知道,她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我的娘親已經去世了,我與現在的趙夫人……大娘的感情不是很好。」
趙蓉蓉說得很委婉,豈止是不好,根本是水火不容,即便娘親被趙老爺冷落,劉氏妒心已生,暗地裏故意折騰她們,夥食上的苛刻、生活用度的克扣,當真是活生生的正室欺壓側室的悲慘事實。
趙蓉蓉憶起娘親去世前對她說的話,寧嫁窮人妻,不做富人妾,側室也好、妾也好,她想嫁一個普通人,可女子的婚姻大事由爹娘決定,她就是不想也沒有辦法,只有在羅逸娶正室之前,她盡力地做好本分,将來也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羅逸對趙蓉蓉的事情沒有特意去了解,只知道她是庶出,卻沒料到她的娘親已經去世。
「是嗎?」羅逸應了一聲,沒有太多的反應,對他而言,庶出也好、嫡出也好,只要能生就好,最重要的是不要吵到他。
趙蓉蓉默默地替他捏了一會兒的腿,「好些了嗎?」
她的小手軟軟的、嫩嫩的,揉着腿的力道不大不小,剛剛好,羅逸有些意猶未盡,看了她一眼,「嗯。」
「那用膳吧,否則涼了就不好了。」趙蓉蓉站了起來,姿态盈盈地往外走。
屬於她獨有的清香在她離開的時候也淡了,羅逸懶洋洋地站了起來,雙手負在身後,走了出去。
他們用完膳之後,羅逸又回了書房,趙蓉蓉自己一個人逛了一下逸園,驚喜地發現在他們廂房不遠處有一澡間,她早想沐浴了,可又沒有人告訴她位置,她初來乍到,什麽都不知道,在趙府的時候,她都要自己打水燒水。
但這澡間造得很有意思,澡間外有一處凹陷,下面有着燒過的木柴,而對應凹陷的內部是一個能容下兩人大的池子。
驚喜過後,趙蓉蓉不知道怎麽用,最後只能望洋興嘆,她走到水井邊,自己打了水放在木盆裏,走回了廂房。
如今是夏末,傍晚時分的水有點涼但不冷,她心裏盤算着明天找人問問那澡間怎麽用,或者哪裏有熱水,否則等天氣冷了,日日用涼水,她的身子也扛不住。
趙蓉蓉輕解羅裳,褪去所有衣物,光潔的身子裸露出來,她用棉帕沾了水,輕輕地擦拭着身子。
過了一會,她擦好身子正要穿衣的時候,廂房的門突然被人由外推了進來,她驚得站在原地,月光傾瀉而入,她隐隐地看見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颀長的身影停駐在門邊。
「你……」羅逸愣住了,月光之下,美人一身媲美白玉的肌膚隐隐地泛着閃亮的光澤,那抹光澤連一向愛研究美玉的他都嘆為觀止,他在院子裏逛着,見趙蓉蓉似乎還沒睡,便進來瞧瞧,迎接他的卻是這麽活色生香的一幕。
「出、出去。」趙蓉蓉趕緊拿起衣服遮住自己的身子,身體因羞臊而泛起淡淡的粉紅,看起來既可愛又誘人。
羅逸就像着了魔一樣,他忍不住看着她,甚至走上前,大掌覆在她瑟瑟發抖的纖體上,感覺到她的寒意,他皺眉道:「為什麽用涼水?」
趙蓉蓉也是無奈,娘親自幼說,女子用熱水為宜,冷水要少觸碰。
她懶得回答他,更沒有心思去想他的問題,跑到床上将棉被蓋在自己的身上,掩得實實在在的,只露出一顆小腦袋瓜。
「你進來怎麽可以不敲門?」趙蓉蓉生氣地說。
羅逸臉一沉,「這裏是我的地方,我進出還要敲門?」
聽完他的話,趙蓉蓉也聯想到自己也是屬於他的,所以她不該質問他,但她仍是不開心,稚氣地嘟着嘴,「不管怎麽樣,總得出一個聲。」
她的話讓羅逸眉間的褶皺更深了,「那你為什麽不上門栓?」
趙蓉蓉一傻,他說的也是,只是她忘了。
見她無語了,羅逸滿意了,又加了一句,「以後你要做什麽不願讓人知道的事情,便拴上門栓,不若的話,你就得習慣我這樣進進出出。」
聽到他的話,趙蓉蓉差點就暈了,見過不講理的,卻沒有見過他這種霸道又諷刺的不講理。
若是她上了門栓,那她就是做了什麽不願讓人知的事,若是她不上門栓,以後就得常常不小心被他看光光。
趙蓉蓉氣得臉都紅了,這個男人還是不要開口的好,一開口便會讓人對他的感覺幻滅。
羅逸的手心有一種螞蟻噬骨的錯覺,很癢很癢,癢得很不舒服,而他的心口那兒又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他的眼漸漸地沉了下來,關上門走到床榻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趙蓉蓉漸漸地意識到,此刻夜黑風高,正是萬籁俱寂之時,而他此刻的神情高深莫測,眼裏有着一抹她不解的情緒,幽暗之中有一抹小火苗在燃燒,似是生氣卻不像,趙蓉蓉下意識地扭着身子,恨不得将臉也埋進被褥中。
羅逸坐了下來,大掌輕撫着她的臉頰,她的臉頰熱得有一股熱氣在冒,連他都能感覺到,他邪笑道:「很熱?」
「有、有點。」趙蓉蓉不由自主地結巴。
「既然如此,就把被子掀開吧。」羅逸說着狀似好心地替她掀開被子,在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好整以暇地欣賞着她曼妙的身姿。
昨晚她喝醉了,他來不及對她做什麽,而如今天時地利人和,要不做些什麽,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他的眼貪婪地在她雪白的身子上轉着,沒有衣料的遮掩,女性凹凸有致的身子全數曝露在他的眼前,一對盈盈挺立的胸脯、平坦光滑的小腹、纖細修長的雙腿,以及令人遐想不已的芳草之地。
趙蓉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低着頭,小手緊張地抓着身下的被褥。
她紅着臉躺在他的身下,閉着的眼睑微微地顫動着,溫熱的唇一點一點地落在她身上,聽到他滿意的喟嘆聲,她羞得無地自容,他發出的聲音好像是在品嘗她似的。
……
初經人事的她嬌滴滴地哭着。
在崩潰之前,她看見有着仙人姿容的他臉上布滿了情慾,看起來邪佞俊美,附在耳邊的喘息聲也離她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