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6 章 蕭家改期
“這是從府衙花園的水池中打撈上來的東西。”崔明堅替賀則禮回答。
“府衙花園池子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栽贓！這是栽贓！一定是安南人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将這些東西丢到池子裏栽贓嫁禍！”賀則禮一臉怒意。
“安南人的本事也是要上天了，竟能偷偷潛入府衙後廳做手腳，冒險行事只是為了臨到最後平白無故誣陷你？是被栽贓還是證據确鑿，自有分明，帶走！”崔明堅一揮手，命侍衛把人押走。
……
候在府衙外，混在圍觀人群當中的慕清顏親眼看到賀則禮如何睜眼說瞎話，還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憤慨模樣。
賀則禮不幹淨，安南人也有黑料在身，不知道這樣的指證結果如何。
慕清顏準備随周虎韓四返回韓家，突然想到一件要緊事，拐到了清河坊。
這是她曾經做替嫁時被林家的喜轎擡到的地方，前面那座闊氣的宅府便是蕭家。
慕清顏停在當日落轎的位置，似乎瞟到那抹豔紅喜服旁相随的清雅藍衫。
“慕景彥。”低淺而清朗的聲音從慕清顏身後傳來。
慕清顏轉過身，見蕭致瑾似乎剛從坊外回來，“蕭大公子。”
“你來找我？”蕭致瑾走上前。
“是的，蕭公子。”
“致遠還在宮裏？”
“是，今日的事有點多。”
“他哪天事不多？我都有好多日沒有見到他了。”蕭致瑾笑笑，“聽說賀知府被殿前司衛押走，大概也是他今日所忙的事之一吧。”
慕清顏覺得蕭致瑾舉手投足間既有書卷氣又有貴氣，當初站在外沙河升仙橋上還有幾分指揮若定的氣定神閑，根本不太像是僅做一名商賈的人，他的身上缺少太多像她曾見過的那些富戶掌櫃們帶有的俗氣。
“蕭公子。”慕清顏有些尴尬，“前幾天公子托付我的事，明日便是三月二十八，可公子事情繁忙，怕是……要不，你換一件事吧？”
“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我知道，還有陸郎中的案子很重要，致遠一定會參與，怕是無暇顧及家父壽宴。”蕭致瑾倒也明白事理。
“謝公子理解。”
“托你的事情我不會換，就這一件。”
“呃？”慕清顏微怔，看着蕭致瑾，她以為他不會再在此事上強求。
蕭致瑾笑了笑，“你也別擔心。蕭家會在此事上做出通融，家父已經決定将壽宴日程推遲幾日，改為四月初三。即使你不來找我，我也會讓人轉告與你。”
“推遲壽宴？這不太好吧？”慕清顏錯愕。她真沒想到蕭家會做出這樣的讓步，畢竟是蕭老爺的壽誕，這可不是說看誰面子說改就能改的事。
“這是家父之意，家父非常希望能夠請到致遠，否則這壽辰便給他留下了遺憾。我也不想令家父失望，還請務必幫忙。”蕭致瑾向慕清顏颔首致意。
上次蕭致瑾提出此事時，慕清顏就看出他的為難，這次也同樣不便拒絕，“四月初三，我會幫蕭公子請到韓公子。”
“好，我等你們。”蕭致瑾第二遍說出同樣的話。
向蕭致瑾告辭之後，慕清顏返回韓家。
艮山命案真相大白，陸元韶洗清冤屈，賀則禮被抓，鄭效怕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幾日的事又算是告一段落，就剩下陸游那邊。
不，還有叔父的事！
慕清顏吃過飯，洗漱一番後便将自己關在屋子裏琢磨慕成安留下的詩畫。
繼昨日在路上想到了“飛燕有情”幾個字的另解，她便讓自己的腦子散開，尋找更敞闊的思路去破解“妖麗乘雲争春色，清顏踏月來重逢”。
其實“争春色”，“來重逢”似乎好理解，按照猜解字謎的方法，稍懂得的人便能一目了然的想到兩個字。
“争春色”便是“靜”字。因為按照五行說，東方屬木，司春，對應為青色。“來重逢”則可理解為“又見”，那麽便是“觀”字。
可這“靜”“觀”二字，放在兩句詩中又該作何理解？還有其他的那八個字又該作何解？
……
韓致遠回到韓家已經天黑，他在嘉王府等到陸元韶參加聖宴出宮。趙擴派人一直在宮外等候，見陸元韶出了和寧門，便将他帶到了嘉王府。
陸元韶得知要讓他去詢問祖父陸游，無奈搖頭道，“我在大理寺牢中也見到了祖父，祖父就被關押在我所在的牢房隔壁。我被從大理寺提走之時，祖父還叮囑我不要插手他的案子，祖父那性情，既然他不要我插手，便不會跟我多說，否則在牢中的時候，總會向我透露一二。”
趙擴奇道，“陸郎中究竟在瞞什麽？他不知道我們這麽多人都不想讓他枉死？小王也不想因他的死讓聖上背負罵名，他如此隐瞞便是對聖上不忠，對朝廷不義！”
“現在這個案子是落在你們手中？”陸元韶問。
“我們只有三日……不，現在只剩下不到兩天的時間。這兩天可以說是在我的手中。”韓致遠見陸元韶問話時視線是沖着他，“你是不是也有話對我說？”
“韓兄，元韶要先向你致謝！”陸元韶向韓致遠抱拳，單膝跪地。
“少來這一套！”韓致遠伸手将他拉起，“別忘了我們還要切磋一回。”
“那得等我從安南回來，三日後我便要随使團離開臨安。不知祖父……韓兄，離開大理寺前，祖父還跟我說了句話，他說如果是你接手此案，就讓你親自去審他。”
“陸郎中平日看我不順眼，倒是還挺記挂我。行，明日我就去見他。”
有了陸元韶的話，韓致遠心裏也有了底。
一回到韓家，韓致遠就看到慕清顏拎着燈籠出現在他面前。
“怎麽是你守門？”韓致遠回手将大門關上。
“我閑的沒事。”慕清顏提起燈籠朝韓致遠晃晃。
韓致遠順手從慕清顏手中把燈籠奪走，“我看你是輾轉難眠等着見我，說吧，這麽急着見我想跟我說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