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棺材也偷
“張三哥,這是又有了生意啊?”路上碰到的人問。
“呸,這喪氣的生意我可不想有。要不是如今轎子鋪的生意沒得做,搞得我們沒飯吃,哪兒會給人擡棺材?還是擡花轎喜慶,人也精神爽!”前面的杠夫滿腹牢騷。
“哎,話不能這麽說,這白事兒也是喜事兒,替人送終也是給自己積德不是?”路人勸慰。
“只能這麽寬慰了,反正都是杠夫,賣的是力氣活兒。走了!”
……
“喂,站住!”
木棺又走了沒多遠,過河的時候被人攔住。
“差爺,這棺材也要查?”還是那位張三哥在回話。
“廢什麽話!誰知道你這棺材裏面有沒有藏了什麽東西什麽人,把蓋子打開!”
“好吧,落!”張三哥一聲招呼,木棺落地。
棺蓋打開,有人上前查看。
“差爺,您瞧,這是剛打造好的空棺,主家還等着要呢!”張三哥道。
“你不是昌樂坊轎子鋪的杠夫張三?我記得之前查案的時候見過你。”旁邊有個衙差模樣的人正好走過來。
“是的,差爺,小人張三。這不,轎子鋪關張又攤上官司,小人剛剛在棺材鋪拉了這趟生意,賺幾文錢糊口。”張三哥點頭哈腰的回話。
“行了,走吧!”
官兵見沒查到什麽,擺擺手放行。
張三等人繼續擡起棺材前行。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口棺材似乎比平常的重一些?”擡在後面的杠夫抹了把汗。
“估計是棺木厚實吧。”另一個杠夫道。
慕清顏皺皺眉,難道這幾個杠夫不知道自己擡的棺材有問題?他們跟之前的花臉男人不是一路的?還是如吳順海那般只是個小厮,并非主事人,所以即使被利用,也有好多內情并不知曉?
不過目的地已經定下,就是月老祠!她遲早還會見到那些人。
“我看這棺材板兒就是普通的梨花木,分量應該沒什麽差吧?好像就是比平常重了幾十斤。”
“你呀,是整天老婆熱炕頭,暖的沒力氣了吧!”
“哈哈哈——”
……
幾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從他們的話語中慕清顏可以斷定,這幾個人就是普通的杠夫,收錢做買賣,給人擡棺材,也不多想。
這樣的人可謂是問心無愧,在路上遇到官兵搜查,也能坦然面對,不會露出什麽馬腳,也就在不知不覺當中掩護了這口棺材。
“可算到了!”
木棺落地,幾個人松了口氣。
“到這兒怎麽辦?”
“棺材鋪的人交代到了月老祠的山下有人來接,先等會兒。”
幾個人停在路邊休息,趕早去月老祠求香的人陸陸續續的上山,見山腳下停着一口棺材,都很是避諱,遠遠的躲着,生怕站着晦氣,影響求簽。
“張三哥,這老半天了,也沒人來啊?”杠夫等的有點不耐煩。
“怕什麽,他們付了錢還能不來?就算不來,咱們也把錢賺到手了,也沒個虧。再等等。”
“快來人啊!有人從山上掉下來啦!”
突然一聲大呼,趕往月老祠的人紛紛被呼聲吸引過去,只見一個女子從山上滾落了下來。
“這是怎麽走道兒的!”幾個杠夫也被吸引了注意,本就等的無聊,都不由的起身,湊了過去。
“這姑娘是無意還是有意的?若是有意,也不能在這兒尋短見不是?真是造孽啊!”
……
幾個人都圍在那個從山上滾下來的女子周圍,一名杠夫回頭,驚道,“棺材呢?!”
“哪個沒娘養的喪門星混蛋王八犢子,連死人的棺材也偷!”
一轉身不見了棺材,幾個杠夫沖着四處周圍罵道。
這邊是有人從山上掉下來,那邊是有人偷了棺材,月老祠的山腳下一下熱鬧了起來。
可熱鬧歸熱鬧,這棺材是到處找也沒了影子。
問誰,誰也說沒看見。
本來這個時候上山路過的人還不算多,有那麽幾個全都跟杠夫一起注意那個滾下山的姑娘,棺材是被什麽人給擡走的誰也沒留神。
再說,這棺材也不是什麽輕便的東西,要擡走也不是一眨眼就能辦到的,擡到哪兒也總該有個影子啊?
杠夫繞着月老祠所在的山轉了一圈兒,也沒見任何蹤影。
“真是邪門了!”幾個杠夫也沒了主意,“張三哥,你說這可怎麽辦?”
“我想是不是主家給擡走了?”張三想了想。
“他擡走也得吱一聲啊!”
“等了那麽久不見人,然後說不見就不見,可能那主家是不想被人看到,所以偷偷摸摸?”
“這有什麽好偷偷摸摸的,除非他家的人死于非命,不好讓人知道,所以才這麽謹慎!”
“別亂說!可能人家有什麽別的難言之隐。要是真不想讓人知道,怎麽會跑到棺材鋪去定棺材?自己怎麽還不能——把人給随便處理了?”
“也是,真是怪哉。”
“管他呢,反正酬勞已經給付了,人家本來就交代送到月老祠,也沒個差。我們在這裏沒頭蒼蠅的亂轉也不是辦法,先回去,等過了今日沒事便是沒事了。”
聽了張三的話,幾個杠夫也點頭只能先這樣。
……
棺材中的慕清顏也聽到嘈雜的呼聲,明明聽得幾個杠夫跑開去湊熱鬧,可棺材卻被人擡了起來,而且移動的速度很快,拐了個彎兒便繞到了山後。
山後!
慕清顏清楚的記得自己追蹤假王坤走過的那條山路,也是被韓致遠認定山中有問題的地方,吳順海所說的口書吳甩掉他的大體位置。
他們本想再次來這裏親自查看,現在她已經被人擡來。
這就是在夜間時那個人口中說的山裏?
“快!把人弄出來。”
木棺被倒放,底部有活扣,被人動了動,底板便從下與木棺分離,慕清顏直接貼着底板從木棺中退了出來。
“我先把人帶走,你處理幹淨!”一個人将慕清顏拎起,飛速的朝山上跑。
慕清顏雙耳畔呼呼生風,不一會兒風聲止,聽得前面“砰”的響了一聲,然後繼續被帶着平步前移,身後接着又“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