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暴露棄卒
吳父繼續吳父痛心疾首，順手抹了把悔淚，“他求我幫他逃跑，他畢竟是我膝下唯一的兒子啊，我怎能不護着他？大義滅親可不是說做便能做得到的啊！”
“周圍人不是都只知二郎不知張路？你們倒是很清楚他的名字。”韓致遠聽吳家父子一口一個張路，完全不陌生。
“哦，是張路，家中排行老二，故為二郎。”吳順海道，“我與他初識時他就告訴我名字，只不過為了以後與李三娘方便，所以不讓我對衆說出他的名諱，所以跟前的鄰家只知二郎，不知張路。”
“所以，連同姓氏也改成了‘王’？”
“哦，是，是，是他自己那麽說的。反正是個應付人的名字，張路說沒什麽可較真的。”
“李三娘與張路的事就這麽簡單？”
“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如果韓公子查到了其他的什麽，也是我不知道的。”
吳順海說到此算是準備封口了。
“如果只是貪財起念，替人拉皮條，倒也犯不上重罪……”
聽韓致遠這麽說，吳父忙跟着附和，“是啊，韓公子，這臭小子就是見財眼開，殺人放火那些窮兇極惡的事他斷然是不敢碰的。”
“吳順海，說了半天你還沒說跟張路是怎麽認識的。”韓致遠轉念提醒。
吳順海跟口答道，“是去年的時候，我跟朋友去西湖玩兒，不小心掉了錢袋子，走在後面的張路撿到，追上來還給我，我見此人生性純良，從此結識。”
“他是什麽身份？”
“曾經的太學生，後來不知何故退學了，原因他倒是沒說，我也不便細究根底。”
“你也知道他是個退學的太學生，并非在學。那你也應該知道他在轎子鋪做差，順便從廟裏倒賣點香油。”
韓致遠跟吳順海兜到這一步，決定主動抛錨。
“轎……轎子鋪？”吳順海與吳父同時錯愕的結巴。
“我不知道他在昌樂坊的轎子鋪做事，難道盜取我身份文碟的就是他？”吳順海定了定神，情緒激動起來，忍不住伸長脖子向前邁出一步，“我那麽幫他，他為何要陷害我？”
“站好！”周虎把吳順海壓住。
吳順海登時不敢再動。
“我就說此人心術不正，不可信，你偏不聽！”吳父也是氣憤不已。
“我也沒說張路兼差的轎子鋪就在昌樂坊。倒是有人說親眼看見吳順海與昌樂坊轎子鋪的人私下會面且收受錢財，看來你跟那轎子鋪不是一般的熟稔，既然不是因為張路在那個轎子鋪做事，那又是怎麽回事？繼續說來聽聽。”韓致遠目光淡悠悠瞟着吳家父子。
父子二人幾乎同時怔了一下。
這問題倒是把他們給繞住了。
吳順海跟着韓致遠的問話一一回答，吳父從旁見機附和，兩個人搭配的很有默契。
可韓致遠的問話迂回了一下，沒有直接問他們為什麽跟昌樂坊轎子鋪的人有來往，而是先提出張路在轎子鋪當差。
吳順海現在對轎子鋪很敏感，一聽便急忙依照準備好要封口的态度否認說自己不知道，可是話一轉，韓致遠随後又提出對吳順海與昌樂坊轎子鋪關系的疑問，讓吳順海猝不及防的回不過味兒來。
現在再說是沖着張路的關系，把話都推到張路身上是不可能了，如果說自己認得轎子鋪的其他人，那不更讓自己跟轎子鋪的事說不清？
沒了張路這個擋箭牌，吳家父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把話題拐到什麽地方。
“吳順海，打着衆安橋北瓦的林記綢緞莊名義的夾私貨船究竟是什麽來歷！”
韓致遠沒有給吳家父子太多的琢磨時間，緊接着又咻然起身，淩聲抛出一個問題。
吳順海本在想着該如何回答轎子鋪的問題，突然話題又猝不及防的轉到了夾私貨船，腦子的轉速沒有跟上韓致遠的問速，再加上韓致遠的聲音陡然淩厲，猶如當頭棒喝，心頭一緊，脫口道，“那是仙林寺的修行清平居士托付的。”
“清平居士？本名是什麽，何方人士？”
吳順海醒悟到自己一時間不走心，說漏了嘴，頓了一下，“我就是收了點過路費，其他真的一概不知！貨船夾私也不是一兩次，一路上放行的也不止我一個，我就是一時財迷心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其他人財迷心竅收受錢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關鍵的東西一無所知我信，可我絕不信你們吳家也是如此簡單之人！”韓致遠伸手指向吳順海。
那只手就像是一把劍，縱使受傷被纏裹，也不失它應有的鋒利。
吳父聲音一抖，“韓公子，這話可不能随便說啊，我們吳家……”
“你們吳家本身就是整個謠言案之中的一筆！”韓致遠厲聲打斷吳父的話，舉起另一只手中的那張身份文碟，“你們這一筆已經被抛棄，若非我及時守在了你們吳家，你們的小命早丢了！”
“什麽？”吳家父子面面相觑。
“不要以為我韓某危言聳聽吓唬你們。這張身份文碟原本在何人之手，打算作何用，你們自然清楚的很！為什麽之前沒人說看到你跟轎子鋪的人有來往，偏偏正好在今日将縣衙的人引到了昌樂坊轎子鋪？為什麽你的身份文碟就恰巧掉在了轎子鋪後門處，等着被姚縣丞發現？我可以告訴你，因為你這一筆已經暴露，他們要将你這個棄卒當做終結，把探案的人也就是我韓某引進死巷，好借以給他們行事争取機會與時間！”
“暴露？棄卒？”吳順海喃喃念叨這幾個字。
“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韓致遠取出慕清顏傳給他的那張草紙，“這是我了解到的為夾私貨船放行的名單，其中就有吳順海的名字，只要我得知這份名單，自然會查，尤其是你，恰巧住在李三娘家隔壁，又收留了張路的吳順海！于是，他們就開始與我搶着來見你。我自然是來抓審你，他們則是為了要你的命！只有你們死了，我拿到的這條線索包括已經掌握到的張路那條線才會從你們這裏斷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