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夜半竊信

晃了晃神,慕清顏将擡起的手放下。

韓致遠是什麽樣的人,在臨安城做事的叔父肯定要比剛見了一面,僅說了區區幾句話的她更清楚。

若論承擔責任,韓致遠與自己可是相差天上地下。但是叔父并沒有将自己的托付留給他!

韓致遠将慕清顏的神情舉止盡收眼底,在她放下手的那一刻,垂下眼睑,“下車吧。”

慕清顏出乎意料的看着韓致遠,方發覺馬車不知何時已經停下。

韓致遠沒有多說,起身先一步撩開車簾,下了馬車。

“這是……”

慕清顏跟着下了馬車,環顧四周。

沒有五柳巷的繁華,也沒有清河坊的貴氣,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民巷,在這裏居住的人也應該都是些普通的平民百姓。

韓致遠早已走進旁側的院內。

“這是韓府,慕公子請。”車夫在旁解釋道。

慕清顏恍然,原來是韓致遠的家。

她還以為身份高貴的韓公子應該也是住在清河坊一帶達官顯貴的聚集之地,不想竟然是住在這麽不起眼的地方,若稱之為“府”,還有些不搭。

慕清顏跟随進了韓家,一個老家院迎上來,“慕公子,請跟老奴去洗漱更衣,之後府上為公子準備了膳食。”

慕清顏确實早就想将身上的髒衣衫換掉,當然也早已饑腸辘辘,除了夜間在奶奶廟啃了幾口供品,又一天過去,滴水未沾。

之前是因為攤上兇案,操心緊張的忘記了饑餓,此時稍作放松,便餓的實在難受。

“多謝家院公。”

既來之則安之,明明是自己此時十分需要做的事,慕清顏也就不作勢推脫,大大方方的跟着老家院走。

不論是梳洗更衣,還是吃東西,慕清顏都仔細貼身保護着那封信。

而自從進了韓家的門,慕清顏也就再沒見過韓致遠。

當然,她也不相信韓致遠只是簡單的收留她,他的心思在叔父留下的信上,一定遲早還會露面的。

夜裏,慕清顏獨自呆在老家院為她安排的客房。任憑燭光搖曳,照的整個屋子通亮,躺在床上的她不敢合眼。

但最終她還是熬不住,睡熟了……

“公子,您要的是這個?”

一個丫鬟從慕清顏睡着的屋子裏蹑手蹑腳的出來,将手中拿到的信交給等候在屋外的韓致遠。

韓致遠接過信,“嗯,你先下去,等候吩咐。”

“是。”丫鬟行禮告退。

“等等!”

韓致遠追上幾步,壓低聲音叫住那個丫鬟。

“公子還有什麽吩咐?”丫鬟問。

“這件事不準向任何人透露,包括……她的身份。”韓致遠提醒道。

“公子放心,奴婢明白。”

這丫鬟也是個明白人,本來公子讓她去慕清顏身上竊信她還心有徘徊,一個女兒家總不好對一個男子貼身下手,可當她發現慕清顏其實是個女子時便了然。

難怪公子命她動手,原來是他自己不便做事。

慕清顏很在乎那封信,即使睡着也将信貼身藏着。不過也是她太乏累,加上晚膳中加了點安神藥,此時睡的正沉。

其實慕清顏很小心的,在準備吃韓家的飯時還有所猶豫。但是韓致遠何其精明,知道她不敢随意進食,便提前吩咐仆人給慕清顏提供銀匙,目的不言而喻。

慕清顏知道飯菜沒毒,便放心的吃了,可她有所疏忽,沒想到助眠的安神藥不屬毒類,是用銀匙驗不出來的。

韓致遠拿着那封信回到自己的書房。

燭光萦繞的書房內,在本該是主人就坐的書桌後的椅子上正坐着另外一名男子。

見韓致遠進門,那名男子只是稍稍的擡起頭,“東西拿到了?”

韓致遠關好門,走到書桌前,将信打開,平放在桌上。

旁邊燭臺上,盡情燃燒的燭火橘光正鋪滿整張桌面。

“秋後見?”

二人同時看清信上的內容。

相比那名男子的意外,韓致遠倒是很淡定,他早已料到這信中不會有直接的答案。

又來回仔細查看了一番,确定信上再無其他蛛絲馬跡,韓致遠将信收起,走到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眉頭輕輕的擰結,想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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