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8 章 部分逃脫
“朱大人,我們查知,是有人收到消息,傳出風聲,才讓那十幾個人提前逃脫。”那名拳師說着低下頭,“天慶觀的事,羅拳師已經告訴我們,是遲濱。我在路上遇到遲濱,雖已答應大人嚴格保密,可想到遲濱為何四娘報仇之心,最終沒有耐得住他的盤問,将名單的事告訴他,他說幫助抓人,結果那個名單上聯系點的人不僅沒有被抓,反而逃脫,就是他把消息傳出,致使北門以及西北處大多提前聞訊撤離。”
朱熹點點頭,“能想得到。”
“大人已知?那為何……”
“怪老夫沒有提前把話跟你們說清楚。情況緊急,老夫當時沒辦法跟你們詳細說明,怕擾亂你們的心神,影響抓賊計劃,只能暫且隐瞞何家拳館的事,讓你們能夠正常一些面對遲濱這種大奸大惡之徒。遲濱會尋到你們盤問情況是早已料到的,你們能夠瞞得了何家拳館其他人,定不容易瞞住在何四娘之後掌管拳館的遲濱。當然,即使遲濱從你們口中問不到什麽,也會盯着你們看到你們在做什麽,只要他知道自己上了當就會做出不利的反應,到時候羅拳師的出現自會驚了他。我們這一計劃原本就沒奢想能夠将隐匿在名單地址處的人全部捕獲,不論遲濱問不問的出來,總有機會散出風去,致使部分人逃脫。”
“朱大人此番的目的,就是揭破何家拳館的真面目。”羅長興道,“大人不跟我們說明也好,何家拳館就是禍害漳州百姓的主謀,實在令人意外!”
“不,他們不是主謀,只是主謀布局的一部分。”朱熹道,“老夫知道他們的人還有很多,一時根本抓不盡,所以才不在乎那十幾條漏網之魚,只有将陰謀全部粉碎才算成功,否則只是多抓幾個人,意義不大。”
“我在天慶觀的時候曾聽韓致遠提到臨安的案子,似乎跟何家拳館這些人有關?”羅長興問。
朱熹凝色點點頭,“致遠便是為此案而來。當日臨安就險些遭難,而今漳州卻沒有完全攔住。”
“似乎這些人跟二十多年前的什麽案子有關。”羅長興回想當時在天慶觀的情形,何家拳館的人最後陷入瘋狂般的厮殺,可是之前在跟韓致遠的對話中卻露出幾分說不上來的悲壯之色,有那麽一剎那,讓人感覺他們似乎是視死如歸的勇士一般豪壯。
“二十多年?”朱熹一怔。
“我聽他們說的。大人不知?”
“案情細致內容我并未跟朱大人說過。即使在臨安,這件事除了皇帝與嘉王之外,也鮮有人知,所以各位還是不要知道太細致的好。”韓致遠步入廳中,“當時是來不及避諱,否則有些話我并不想讓太多人聽到。”
“我明白,韓公子曾想勸服他們,所以說出了有些不方便說的話。這般也算是洩密吧?想必傳進皇帝的耳中,不太好交代。”羅長興笑道。
“只要各位不再追問,對舊事不敢興趣,便也沒什麽。”韓致遠朝羅長興回以淡笑。
“身在江湖,不理廟堂,只是希望以後能夠官正君清,少辦糊塗事,多一些像朱大人這樣的父母官。”
“羅拳師所願,為世民所願,亦為致遠所願。”韓致遠拱手。
……
廉輝給龍溪縣衙押送藥草返回,經過西橋亭,碰到了一身更夫裝扮的明昌。
廉輝找了個借口讓其他人先走,自己朝隐在黑暗角落中的明昌走去。
明昌手中揣着打更的竹梆子,見廉輝走來,直接向他的腦門子上敲。
廉輝側頭避開,“你這是做什麽!”
“搞那麽大的事,為什麽不通知我?”明昌質問。
“我說過,我有話跟慧新住持說,你說住持不肯見我。”
“按照規矩,你應該告訴我,我會轉告住持。”
“我想跟住持親自解釋,我說我會證明自己,經過你,我怕情況有偏。”
“你什麽意思?懷疑我?”
廉輝瞟了眼明昌,“我只是盡量謹慎一些,成敗在此一舉。現在我已經證明了自己,是否可以面見慧新住持?”
“等我消息。”明昌揣起竹梆子,“不過,話又說回來,朱熹韓致遠他們不是已經懷疑你?可看起來似乎還挺信任你,也敢用你做事。”
“因為他們知道,我要為開元寺洗清天慶觀下毒之罪,只要對開元寺有利,我就會做。”
“說的倒是好。韓致遠這回倒是幫了我們的大忙,替我們挽回了失勢的局面。”明昌雙手環臂,“這麽說,韓致遠死抓的是何家拳館的那幫人,我們跟他們又沒關系,反倒被害,還怕什麽?”
“你應該把所有經過仔細禀明住持。”
明昌松開手,“那是當然,我這就回去禀知師父,你等着吧!”
“怎麽等?”
“等着就是,有安排我會找你。”
“可是接下來韓致遠就要開始針對我,我在府衙已經待不下去。”
“那你就更應該留在他們身邊,試試他們的深淺。他們不是并沒有跟你挑破臉麽?畢竟現在看來,發生在開元寺的一切都是那何家拳館搞的鬼,我們也冤的很!”
“話不能這麽說!我們——”
“只要韓致遠拿不到我們做事的證據,他也不能想對我們怎樣便怎樣,現在把一切都盡可能的推給何家拳館!”
“我還是等住持的消息吧。”
廉輝不想看明昌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師父也肯定跟我的想法一樣。”明昌用竹梆子輕輕敲了敲廉輝的肩,“如果情況實在不妙,你再跑也不遲。”
“你這是完全不管我的死活!”
“你的命不是早就給了師父?你還在乎什麽?”
“我要盡快得到住持的回話。”
“好,等着吧!”
韓四将韓致遠與朱熹送回府衙之後,便又折回龍溪縣。
韓致遠交代他說盯上廉輝,結果竟然發現廉輝跟明昌接頭。
細作不是裴主簿?怎麽連廉輝都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