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青山生存訓練營(上)

高長恭哼哧哼哧踏了一個多小時,為了他那小心眼的自尊,腿都蹬軟了,估摸着夠後半夜的消耗了,半死不活地從腳踏機上下來,拿起一條毛巾被擦汗。

醜門海抽出一個大紙箱,遞給他一瓶瓶裝水。

“青山師傅?……這又是什麽紀念品?”他看了眼牌子,喉嚨裏像是有把火在燒,皺皺眉頭還是打開喝了。

味道倒是不錯,比在包廂裏那些人拿給自己的“不靈”(….Bling)、“騷了”(…..Sole)還有“費力摳”(…..Filico…),這名字顯然比較容易接受。

“這水味道還行。”他又擰開一瓶:“雖然瓶裝水不新鮮。”

“新鮮着呢,一個神仙朋友幫我在天泉灌裝的。”醜門海反駁:“他說這是最近才灌的。”

“他們的時間觀念……和我們似乎不太一樣。”孫大壯弱弱地插話,他在考慮自己該管這些水叫“叔”還是叫“大爺”。

醜門海殷勤地分發着自己公司的産品,心中為已經走向多元化發展戰略的公司自豪着。

她說:“我倒是覺得現代人不喜歡新鮮東西,有種水牌子叫‘12月’,保質期是‘史前一萬年’……”

“……你是不是看反了?”蕭晨無語。

“瓶子是圓的,怎麽會有正反呢?”醜門海從袖子裏掏啊掏,拎出一瓶來:“你看,這麽大的字,看不錯的。”

“……誰會把保質期用最大號的字寫在上面?”蕭晨指着商标問。

“碑……算不算?”醜門海想了想,反問。

“好吧。”蕭晨無語地擰開喝了。

“越看越像健身房……好像剛做完器械鍛煉,喝瓶裝水解渴,再拿浴巾擦汗……”孫大壯嘀咕,也擰開一瓶高齡純淨水喝了起來。

喝完水就是開飯了。用醜門海的話來說,就是“不吃點東西睡覺對胃不好。”

看清她拿出的食物之後,高長恭決定虧待自己的胃。至少在口味上,他是正常的。

醜門海的空間不能保鮮,大家只能在如此天然的環境裏喝最不天然的瓶裝水,吃各種甜味的罐頭,比如糖水黃桃罐頭、糖水菠蘿罐頭、糖水荔枝罐頭……

當然也有不甜的,比如糖水山楂罐頭……

因為這個太酸了,酸味遠遠遮住了甜味……

由于在這麽明亮的燈光下吃着讓人倒牙的罐頭……不,由于在這麽危機的環境中精神高度警惕,幾個人根本沒有心思入睡,只得圍坐在一起商量後續的事情。

醜門海倚在瞳雪懷裏,發揚了不怕困難的精神,頑強地帶病堅持工作。她把連糖水都喝幹淨的第三個罐頭殼放下後,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從袖中抽出一張地形圖,用一支扣着筆帽的馬克筆在上面比劃。

“這就是馬楠島。”她說。

幾個人都湊過來看地圖。

“雖然我早已對一切熟記于心,但是,為了方便你們,我還是拿出了地圖。”

“我甚至知道,”她手裏的筆一劃:“這裏有菠蘿。”

“西北方向是甘蔗林。”說着又劃過另一片。

“而這裏,”手腕方向又一轉:“有一片芒果作物林。”

“天門在島的南端,北部有幾百公頃的樹林,咱們剛才往西北方向行進了一段路,現在大概在這個位置。”說着,醜門海拔下筆帽,準備标示。

瞳雪在她畫上圈之前把地圖搶過來,倒轉了個方向。

“在這。”他握住醜門海握筆的手,在一個完全相反的位置畫了個小圈。

“這個島是菱形的。”醜門海僵硬地笑笑。

“我知道,但是字都反了。”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安慰一下沮喪的病號醜門海,把鼻尖在她臉上蹭蹭:“不過你剛才指的那些作物地點都沒錯,你還是很厲害的。”

“……鳳千久如果真的了解她,就該派人去這幾處守着。”高長恭低聲和孫大壯咬耳朵。

“所以才說世事難料啊……”孫大壯小聲回答。

蕭晨不語,他認為,如果在那種區域蹲點,到時候一定也能逮住這兩位。

……

洞外月明星稀,氣溫也降至了最低點。

幾人身上的外套都被樹叢挂壞了,幹脆脫掉有礙觀瞻的外套,又多披了幾條毛巾被,挨挨靠靠地倚在一起。孫大壯幾次偷偷瞄蕭晨的下巴,想笑又強忍着,在心裏偷樂。

醜門海倚在瞳雪懷裏,左邊是高長恭,右邊是孫大壯,她眼睛都笑彎了:“和三個不同類型的好看男人擠在一個山洞裏真幸福,過幾天還能變成四個。”

瞳雪從背後擡起她的下巴:“其中的一個屬于坐在你對面的男人,另一個屬于天下所有美人,我就勉為其難屬于你吧。”

蕭晨:……

為什麽自己總是慘烈出場呢?

孫大壯幾次偷偷瞄蕭晨的下巴,想笑又強忍着,在心裏偷樂。

蕭晨白了他一眼,餘光看到了自己的下巴。于是他把臉也蓋上了。

“蕭晨傷得很重啊。”醜門海嘆氣。

……你傷我傷得最重,謝謝。蕭晨腹诽。

“蕭晨,”高長恭也看了他一眼,當然看不見臉就是了,收起玩鬧的心情,認真地詢問:“馬楠島現在的狀況你也了解,有時候事情并非只靠智取的。你真的要留在這裏?”

“是的,就算你們覺得我是累贅,我也要讓自己漸漸向你們靠攏。”蕭晨堅定地說,吹得臉上亞麻色的毛巾被一飄一飄的,活像詐屍。

“讓他留下吧。”孫大壯說:“我用靈識查探,機場已經封鎖了。”

“确切地說,現在整個島嶼都被封鎖了,包括海岸線。”

“別說坐飛機,就算想游回去都不太可能。”

“既然他們都沒反對,”高長恭指了指瞳雪和醜門海:“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你多加小心,實在不行我們會掩護你突破海岸防線,幫助你順利游回去。”

……誰會游回去啊。

“蕭晨留下。”瞳雪發話了。他需要一個人替他管理呆毛的兩人,好讓他騰出時間來照顧醜門海。

以後讓他來青山公司也不錯,這樣我們的員工就增加百分之五十了,他想。

“鳳千久的魂魄剛剛補全,也許要閉關一陣。我們下一步做什麽?”

高長恭用力扯着自己亂七八糟的披肩發,希望揠苗助長的方式能讓它長快一點。不過真那麽做的話,斑禿的可能性更高。

“我的建議是,”醜門海又看了看地圖,抿嘴思索了一會兒,敲定了下一步:“隐藏起來,與鳳千久派出的搜索部隊周旋,等他親自出關。”

“野外生存!聽起來很刺激!”高長恭歡呼。

“不僅很刺激,還很刺痛。”蕭晨隔着毛巾被,肉疼地揉臉。

“用這個。”瞳雪彈給他一盒藥膏。

蕭晨接過,道了聲謝。手中的盒子非常精致,好像某種紅珊瑚,上面還盤着一條小小的金龍。他旋開圓形的盒蓋,一股薄荷的香味撲面而來,十分清爽。

來不及想這味道為何有些似曾相識,手指已經下意識蘸了一點塗在臉上,傷口似乎不痛了。

那個……好像是每條龍都有的出生紀念品啊……醜門海尴尬地看着那盒藥膏,拼命回憶這是自己什麽時候弄到的。反正隔着被子蕭晨也看不到。

上次是龍涎,這次是龍的胎衣和胎液……看來蕭晨離着人類越來越遠了。

她輕輕咳了一聲:“大家對我的計劃有什麽看法嗎?”

“雖然不知道理由,不過這可比之前背那些亂七八糟的臺詞要有趣多了。”孫大壯也想象着野戰軍或者敢死隊一般的生活,露出期待的神色。

“蕭晨,你有什麽問題嗎?”她轉向蕭晨。

“關于我們之前做的——”蕭晨臉上的毛巾被飄了飄。

“如果你不想回答沒關系,我只是想說出自己的猜測。你大費周章進入天門,把鳳千久奪舍百陌軀體的魂魄逼出,是不是一開始針對的就是他?”

“是不是只有鳳千久魂魄完整,才能進行下一步計劃?”

“他是不是也像宋東祁一樣,雖然有力量卻被困在馬楠島?”

“所以他才分離出一部分魂魄,控制馬楠島的地下産業,以便自己尋找反制血獸的辦法?”

“現在我們隐蔽起來,是為了讓他以為我們已經離開,把血獸放出來找我們,然後釜底抽薪?”

“那百陌與鳳千久要去鈴铛又有何用?這只怕是個關鍵。”

蕭晨不問則已,一問起來接二連三,“十萬個為什麽”等少兒啓蒙教材都望塵莫及。

他不需要答案。因為越問下去,心裏越開闊。

蕭晨發現,自己的想法已經能夠穿起所見的點點滴滴,盡管還不完整,已令他感到豁然開朗。

雖然還不準确,不過大半都對了。被龍的胎液糊在臉上還能這麽敏銳……啧啧。醜門海暗暗點頭。

大家靜了。

總感覺有數道灼熱的目光盯着自己,蕭晨一把扯掉臉上的布。

孫大壯低頭系鞋帶,一邊系一邊誇贊:“蕭晨你真厲害!”

高長恭低頭玩着自己的新發型點頭附和:“這麽一想就清楚多了。”

瞳雪看着天花板緩緩說道:“有兩件事我可以給你解答。鳳千久二十年前把一部分魂魄分到百陌身上,一時為了控制局勢,二是給血獸多開辟一個入口。”

“還有涿鹿鈴的事,他們大概想三震複活萬鬼,作為自己的助力;可惜集不齊九萬年壽元,這次以鈴铛為餌,是要招募一批自己的伥鬼,利用他們的權勢尋找大量祭品。

“搖鈴铛只能奉獻九年,九百年,或是九萬年壽元,所以他們起碼要找萬人。”

“不過現在他不需要了,他急于抓到醜門海,問她如何能夠把真元轉化成壽命。”

“蕭晨,我不想透露太多,并不是信任大家,我擔心你們會産生不必要的恐懼畏縮。” 醜門海亦背對着蕭晨,平靜地補充:“鳳千久比我們原來想象的要厲害。通過接觸,我能感覺到他絕不是被血獸反制,至少是共生……”

“血獸的身份不是我們追溯的終點。鏟除血獸也不是我們的目标。”

“我要的不是打敗誰,而是真相。天門的、宋家的、血池地獄的。”

“我支持你去尋找真相,我們跟着你尋找八卦!”孫大壯閉着眼攥緊拳頭,某種熱情熊熊燃燒。

……可為什麽自己總感覺背脊涼飕飕的呢?蕭晨納悶。

注,金龍的胎液可以幫助脆弱的幼龍塑造身體。在與空氣接觸一段時間後會呈現墨綠色,并發出幽光,一刻鐘左右消失,這也是某些煉丹的仙人識別金龍胎液的最簡單方法。然而這種東西極為珍貴,又帶有特殊的象征,一般的龍族不會輕易出讓。

另,據醜門海本人回憶,她的這一盒是用兩箱已經停産的稀有仙藥九鹿奶粉換來的。因為某些龍族的腎髒過于柔軟,成了它們的軟肋,只有通過這種食品才能強化腎髒的堅硬度,甚至達到硌手的效果,增加龍族的戰鬥力。

至于交換是否公平合法,公正公開,就不是這裏能夠讨論的了。

……

一刻鐘以過,蕭晨臉上的淤血和腫脹已經消退了,孫大壯和高長恭持續高漲的熱情卻還在上升。

“別高興太早,野外生存不是兒戲,也不是在植物園裏春游。”見孫高二人臉上都露出“春游吧春游吧讓我們一起春游吧”的幸福表情,醜門海潑下一盆冷水。

“在野外,我們必須謹慎小心地春游,遇到不能吃的花草不要往嘴裏塞,采到色彩斑斓的蘑菇只能給我和瞳雪吃,看到危險的動物要記得跑,被蟲子咬了要記得咬回去。”她頓了頓又說。

“是!”孫大壯和高長恭舉雙手附和。

“下面我來發隊服。”她從袖子裏一拽,拖出好幾件森林迷彩。

“萬歲!”兩人撲上去看型號。

瞳雪撫額,就知道好不到哪去。

“至于蕭晨之前提到的,讓大自然待見咱們,我估計很難。” 她已說完最重要的事,又想起剛才的話題,兩手一攤,做了個無奈的動作。

“很難?”蕭晨不理解。

“大壯死後會變成旱魃,所行之處千裏大旱。”

“高長恭是由屍返靈,也是逆天的産物。”

“我吃羊肉串吃得太多,早就罪不可恕。”

幾人面面相觑。這些又能說明什麽問題呢?

“而且,”她補充道:“我們既然是要狗血到底,就不會有親媽,只會有後媽。”

高長恭和孫大壯點頭,鼓掌。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有很多親給評。。不知道怎麽謝才好。

馬楠島确有其地,

(Manaung)一譯“曼昂島”。又名“切杜巴島”(Cheduba)。在緬甸西部孟加拉灣中。島略呈三角形,西北—東南向約32公裏,西南—東北向約25公裏。島上有泥火山和油田。島民從事農耕和養畜業。東北岸的馬楠(又名切杜巴)是島上最大居民點。

天門的位置可以想象成在最南端,還要面向南邊,背後是山脈,把它和島的其他地帶隔開。機場等設施都在裏面,所以只有被邀請的客人才能進入。

所以跳崖是到達主要地段的最簡單的辦法。不過是單行線。

☆、青山生存訓練營(中)

青山生存訓練營(中)

高長恭和孫大壯幸福地把迷彩服壓在身上比來比去。醜門海在一旁看着。

瞳雪知道,她之所以不和那兩人一樣試來試去,是因為來之前就試好了。

與三人徹底的輕松歡快不同,蕭晨和瞳雪一直把注意力的重心放在分析地圖上。

雖然受到諸多幹擾,但還是把談話繼續下去。

“我們所處的森林非常密集,車輛根本進不來。如果只是和小股力量捉迷藏的話,并不成問題。”瞳雪把醜門海攬在懷裏,怕她又想出什麽名目和孫高二人鬧騰。

“這片森林的面積?”蕭晨比量了一下地圖,他們所處的位置是整個馬楠島最密集的一片森林。

“三千公頃。”瞳雪掃了一眼答。

“別鬧。”蕭晨拍了拍孫大壯,對方正把一件衣服放在他背上比量。

“除非天門也派人從懸崖攀下,否則要完全包抄進來起碼要一周的時間。”他俯身仔細審視着帶等高線的地圖,天門的位置坐北朝南,山脈面向大海,想繞到背後的深谷般的密林并不容易。

說起來,跳崖這種行為,算是單行線。

“他們不會那麽做,岩降無法攜帶重型器械,空投也是。對手是我們,天門起碼要出動重武裝。”醜門海插口。

“李魅的蠱術還不錯,也許會給武裝下某種感應。”她皺起眉頭:“我們不能傷害偵查人員,不能有任何正面接觸,只有徹底無跡可尋,才能逼鳳千久動用血獸。”

“如果鳳千久放棄尋找你——或者說,放棄尋求你編造的假辦法,還用萬人獻祭怎麽辦?”蕭晨擔心地問。

醜門海嘆氣:“想要規避規則,就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萬人獻祭有很多弊端,這也是他籌劃二十多年才動身偷鈴铛的原因,恐怕他連那四個屬下都沒有透露吧。”

蕭晨和孫大壯對視一眼,都點點頭。

她接着說:“你看他的反應就知道,我的做法讓他燃起了很大的希望。況且,我在宋家傷過它,又擺明了态度要與其作對,它必然不會就此甘休。就算要做什麽,也會先把我這個隐患鏟除。”

我倒沒覺出來他把你當隐患的樣子……想抓你倒是真的……蕭晨默想。

“為什麽認為血獸會報複你?”高長恭問。

“雄性……不都是很有報複心的嗎?”醜門海不解地反問。她記得陳靈就曾經指着自己說過,只要是個“有報複心”的人都不會和她膩在一起過一輩子的。

那男人還着實是聰明一世,混蛋一時啊。

抱負心……好吧。高長恭覺得自己找回了一點自尊,在某種意義上。

“到時候……血獸也許會覆蓋整個馬楠島。”她繼續說道:“那時血獸的真身也就大半暴露在外了,我們再說之後的事。”

瞳雪手指輕輕敲着膝蓋,若有所思:“鳳千久和宋東祁不一樣,可以适當移動空間入口,只怕這幾日不好對付。太過示弱只會适得其反。”

“我們先在這裏暫居一夜,養好精銳。既然形勢已經被動了,那就看他們如何反應,再想辦法。”

“啊!”孫大壯聽到這裏猛地站了起來,說了句不相幹的:“我發現,我們沒有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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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忽然靜了的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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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晨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裏已經是熱淚盈眶:謝謝你!大壯!這種難堪的問題果然适合從你口中說出來啊!

被他這麽一吼,大家都想起這個很現實的問題。

他們的山洞裏缺少一個在小說電影和電視劇裏很少被提及的地方,也是那些男女主人公們或者那些男男主人公們從彼此兩小無猜到各有家室愛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或者從勢不兩立到攜手攬腕退隐山林,甚至是從親如手足到一個被另一個背叛淩虐囚禁最後一廂情願悵然若失忘卻前塵……什麽都折騰一遍,然而可以35年也不去一次的地方。

明明是頻率最高的生理需求,卻被吃飯或者圈圈叉叉的出現頻率給蓋過去了……甚至連流淚、昏倒、車禍、失憶、分娩、乃至扇耳光的頻率也比它要高很多很多……

這種種違背人類已經生命體生理需求的神奇現象讓醜門海迷惑地認為,那些其實是披着言情劇或者耽美劇幌子的奇幻劇吧?

小風在外面吹啊吹,浪花在岸邊拍啊拍,衆人仍在洞穴裏面面相觑。

怎麽辦?用毛巾被搭一個?

滿屋子的毛巾被堵塞了所有人的靈感。想要找出什麽想法,可是腦子裏都是毛茸茸的。

毛巾被毛巾被毛巾被毛巾被……所有的腦電波都忽然被自動轉化成了這種語言,也許這是一種收到刺激的後遺症吧,剛才一直潛伏在腦中,現在冒出來了。

“啊,是我的失誤……我就說不能太相信那些窮搖的戲吧。”醜門海作為此時難得保持清醒的人,尴尬地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搜索自己的空間。

只見她袖子一抖,地面上出現了十幾個容器,粗略一看有木雕的、有玉雕的,還有貴重金屬的。

高長恭酷愛行軍作戰,也是個鍛劍的高手,他認識其中幾樣天材地寶,其中有萬年沉香、廣寒軟玉、九轉天晶,精金紫髓……太浪費了毛巾被!

“我這裏有很多奢華的容器,當初我住在一座非常破舊潦倒的房子裏,尋來這些是為了在下雨的時候裏接住頂棚漏下的雨水,現在大家随便拿去用吧!”她慷慨地說。

……你為什麽不賣掉一個買套結實點的房子呢,毛巾被。

看起來,這些便桶都是那麽的瑰麗精致、高貴典雅,可以稱得起是價值連城的工藝品,天才地寶,凝結了無數能工巧匠的心血毛巾被……

大家默默地自我欺騙:也許這些是比較大的碗,毛巾被。

……然而到底是便桶啊,毛巾被。

“……這樣,好像還不夠吧。”蕭晨嘗試着和醜門海解釋。

“不夠?一人兩個還有餘,不夠替換嗎?”

“不提男女有別的尴尬……洞穴裏的味道也不會……”

“我們可以拿到林子裏用。”

衆人腦中出現了對方捧着一個華麗的便桶到林中方便、之後再倒便桶和刷便桶的場景,頓時連話都不想說了毛巾被。

那還不如不拿便桶,直接在野地裏解決就算了毛巾被!所有人默契地想到同一句話。

各種陰郁的無語的黑線的臉讓瞳雪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嘆了口氣。

“還是我來解決吧。”他說。

“你負責分?”醜門海問:“這活有什麽油水嗎?”

“……”瞳雪用力捏了捏她的臉:“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

醜門海收掉了地上的幾個,可是高長恭抱着那個紫金打造的容器不撒手,也只好随他去了,反正一個便桶也沒什麽用。

他大概是想賣掉換手表吧?醜門海這樣想着。

她還是小看高長恭了。

高長恭決定從一個便桶開始自己的後宮大計!……毛巾被!

其實他心裏一直考慮着給那個叫李魅的打套首飾,自己對她挺有感覺的毛巾被。

反正熔煉掉之後什麽都能打造,誰還看得出原來是個便桶呢?毛巾被。

這個大家夥融掉以後能打很多首飾了,就算李魅拒絕了自己,剩下的原料也夠自己再追求十個八個了毛巾被。

他正美美地想着,那邊牆壁上已經憑空出現了一扇暗紅色的木門,木料精致堅硬,帶着天然的線條和紋理,鑲着歐式的黃銅把手,與鋪天蓋地的灰色毛巾被相輝映,怎麽看怎麽詭異。

經過了再次震撼,以毒攻毒,毛巾被三個字終于從大家的腦電波裏消除了。

嫌麻煩于是把我們滅口嗎?高長恭的眼皮一跳一跳的。

“這好像是你在美國的……”蕭晨感覺這門很眼熟。

醜門海點點頭:“這也是個空間的法術,很安全的。”

“這是一個與牆壁聯通的空間。确切地說,是先聯通,再移動,兩者配合使用。”瞳雪說。

“真的嗎?我還以為這兩者不能共存呢。”蕭晨嘆了口氣。

“雖然我很想說‘你說的對’,不過為了不惹事,我只能說……我聽不懂。” 孫大壯迫不及待打開門,門後是鋪着深色大理石地板和柔軟地毯的浴衛套間,還有一個兩米見方的浴缸,甚至還有一個小小桑拿浴房……

高長恭蹬了半天發電機,身上汗津津的,剛才只是擦了擦,并不解決問題。現在看到浴室,他感覺到身上粘糊糊的。

“這個好!再弄幾個卧室吧,我要棗紅色的刺繡床罩!”他得寸進尺地提議。鋪滿毛巾被的地面軟歸軟,睡大通鋪總會有些不方便。

太騷包了……還棗紅色刺繡……衆人默默鄙視。

“我要單間……要單間要單間要單間……”他再次滾來滾去。

“這是在鳳千久的監視下能支撐出來的最大空間了,再大些他就能确認我們的位置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道理你該明白。”醜門海好脾氣地勸道。

“我不幹……我要單間要單間要單間……”在地上繼續翻滾,把松松的毛巾被都壓實了,徹底成了防潮墊。

“閉嘴。”瞳雪冷冷看了他一眼,很有效地讓他閉嘴了。

“如果你不習慣擠在一起,我們都梳洗完之後你可以住在裏面。”醜門海依然好心地做出讓步。

不過高長恭沒領情就是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慶祝上榜,玩個朝三暮四朝四暮三的把戲……雙更。

所謂雙更就是把一天的字數拆成兩半……貼成兩篇。

其實還是加量了的……所以,勿抽打。。

☆、青山生存訓練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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