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4 章 賣女之父
“是啊，是啊！”
圍觀的村民倒是對劉南山的這番話很認同。
“陸寺丞殺人之事尚存諸多疑點，只是因為有所牽連而暫時調離，不能确定就是殺人犯。”杜穎道。
“少打馬虎眼，之前大理寺少卿可是親自來過問，姓陸的嫌疑最大，作為兇手八九不離十！”劉南山挺着鼓鼓的肚子，哼道。
“劉南山，你到底是要找女兒，還是來指證朝廷命官！”杜穎厲喝。
本來看在此人是受害者的份上，他說話還算客氣，可此人根本就是刁民一個，絕不能繼續給好臉色。
“女兒我要找，可朝廷命官成了殺人兇手，就不許我們老百姓說嗎？朝廷有下禁令？”劉南山也不吃杜穎這一套，依舊哼着鼻子道。
“好啊，說可以。”慕清顏笑笑，“如果最後徹查，證明陸寺丞是清白的，那麽這誣陷之罪你可是逃不掉，當一起承擔。杜同知，我大宋律法，誣陷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最低杖責五十，罰絹十匹，充役三年。”杜穎報出一個數。
“我可沒肯定陸寺丞真是殺人犯。”劉南山想想自己那在縣衙挨過打的兒子，就臀部發燙。
“可我怎麽聽着你剛才說的就那般肯定？”慕清顏撓撓耳朵。
“你聽錯了！我的意思是陸寺丞或許也沒殺人，搞不好哪兒誤會了。”劉南山否認。
“是是，我家老爺說的就是這意思。”跟随劉南山的家仆也忙為主子作證。
“哼！”杜穎嗤鼻冷哼，“你們先回去吧！艮山的案子本官會查個水落石出！”
“那我女兒呢？這都兩天沒消息。”劉南山追問。
慕清顏白了眼這個毫無悲色的家夥，“你最好祈求聖音娘娘保佑，不要讓鬼把你女兒給吃了！”
“什麽！”劉南山眼睛瞪圓了，“我女兒可不能死！我還要給她尋個好婆家嫁了，可不能像林家那個倒黴貨一樣，連蕭家那般大戶的門都沒進就丢了命！我女兒要嫁的可是權貴人家，她的命可金貴的很……”
“既然金貴的很，你還怕她死？”慕清顏不想聽劉南山像要賣女兒似得，說他女兒怎樣怎樣。
這哪裏像是一個身為父親該有的樣子？
不是擔心女兒的安危，而是擔心女兒出了事沒有辦法幫助他攀權附貴，說到底，擔心的還是他自己！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慕清顏，她頓了一下，又問，“你打算把劉翠兒嫁給哪門權貴？”
劉南山很是得意，負手挺肚，“之前已經有吏部侍郎拖媒造訪寒舍。”
“吏部侍郎孫大人？”杜穎沒想到，劉南山能攀上這層關系。
各部侍郎可是從四品官員，在朝中地位确實不低。
“那是！”劉南山越發得意，鼻孔直接沖上天。
“不知孫大人為誰托媒？據本官所知，孫大人老年得子，其子如今不過剛滿十歲。”
“當然是侍郎大人自己喽，你不知道侍郎大人的發妻已經不在人世了麽？”
“本官當然知道，孫夫人已經過世一年有餘……你是說你的女兒要嫁給孫大人為妻？孫大人如今已經年過五十，你的女兒才幾歲？”
“杜同知，年齡有問題嗎？小女早已過及笄之年，孫大人年歲雖然有些大，但身體很好，老夫少妻，更知道疼愛小女，這不好嗎？”
“孫大人的年紀比你劉南山都大了不少！”
杜穎也是有兒女的，聽了劉南山的話都為劉翠兒攤上這樣一個眼裏只有權貴的老爹感到悲哀。
“如果這麽看來，劉翠兒怕根本就不是什麽意外失蹤，她給貼身丫頭喝下了蒙汗藥的雞湯，就是為了逃離劉家，擺脫你這個當爹的控制！”慕清顏果斷指出。
将心比心，她為逃離姨舅母安排的婚事跑到臨安，那劉翠兒大概也是不滿其父的安排，才計劃逃走。這麽一比較，被親爹出賣的劉翠兒可是比她還要可憐的多。
“你胡說什麽？我怎麽控制翠兒？我把最好的都給了翠兒，那麽寵愛她，為了她的将來着想，她怎麽想要逃離？怎麽會逃離？你不要因為找不到翠兒，就替官府敷衍了事，信口雌黃！”剛剛得意洋洋的劉南山立馬又變了臉。
“那好，我就去劉家，你讓我把劉翠兒住的屋子仔細徹查，看我能不能找到她計劃逃跑的證據！”慕清顏底氣十足。
劉南山的眼珠子在慕清顏身上轉了轉，“你想搜查我劉家？你什麽身份？”
慕清顏坦然道，“我一介草民，沒資格也不敢搜查，只是為了尋找你的女兒，你也要為我開個方便，準我查看你女兒的閨房。這是為了破案，不是将你當做犯人查審，你不必擔心什麽。”
被戳中心事的劉南山勉強冷笑，“我有什麽可擔心的！我一心想要找到女兒，你要的方便我可以給。你這就跟我去查看翠兒的閨房，若是結果你一無所獲，可別怪惹我生氣。”
“好，走啊！”慕清顏說着便擡步向前。
“景彥！”杜穎叫住她。
“這裏暫時沒什麽進展，不如杜同知交代完之後也随着一起過去看看？”慕清顏回身問。
杜穎走上前，低聲道，“此刁民很是難纏，你有幾分把握？”
“我相信此番去劉家定有收獲。”慕清顏堅信。
跡象表明，劉翠兒非常有可能是自己設局逃走，貼身丫鬟喝的雞湯就是關鍵證據，劉南山的“心意”便是促使她逃離的動機。她如果是有計劃逃走，就肯定還有其他準備，比如收拾衣物，帶上細軟盤纏等，這些都很容易查知。
“好，劉翠兒一案就交由你去查辦，我将這裏命案現場安排妥當便也過去。”杜穎道。
随後，慕清顏便與劉南山來到他的家。
劉南山的家在劉家村乃至整個艮山一帶都算是最大的人戶，雖然位于仁和縣衙村落當中，但單獨看家宅，放在臨安城中也能稱得上是大戶人家。門庭建造很是講究，三開三進，前後各有一個天井，大大小小的廂房加起來有幾十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