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誰殺了他
誰殺了他
所以，不是我殺了他。
我閉上眼睛，努力從我混沌的回憶中回想當年的細節。
那是剛演出完的一個晚上，表演很成功，師父帶着幾個小弟子在外面吃慶功飯。
但我因為剛安裝上木偶心，師父讓我休息幾天。
師兄似乎是因為生病了，所以也沒去。
我和他在院子裏碰上。
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麽？
我茫然地睜開眼，只記得後來，師兄滿身是血地倒在院子裏，而我手中，正捧着他的心髒。
滿地是血，這是回來的師父師弟們看見的第一眼。
師父上前緊緊抱住了我，嘴裏還說着什麽，“這不怪你，這不怪你。”
再後來，師父把師兄的屍體和心髒帶進了房間。
三天後，院子裏就多了一個新木偶。
我猛地睜開眼，那新木偶和師兄在秦淇淇家中裏捏碎的木偶一模一樣！
師兄被師父做成了木偶，将靈魂鎖在了木偶裏。
後來，師兄不甘心一輩子只做木偶。某一天，他消失了，再不見蹤影。
如果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麽木偶奪魂術，那麽即使是擁有自己心髒的師兄，又怎麽可能保持意識和靈魂這麽多年？
師兄說謊了。
可師兄到底是怎麽死的？
我痛苦地蹲下身，想不起來。
忽然，有什麽東西拍了拍我的頭。
我擡頭，竟然是陸之道。
“你恢複了？”
我有些驚喜，連忙拍了拍他的腦袋。
陸之道僵硬地點頭，道：
“悲傷，所以恢複。”
陸之道是我親手做出來的木偶，只要感受到別人的情緒，就可以維持自己的意識。
有了陸之道，我終于感覺不再是孤身一人。
可随即，我就發現了問題。
因為我想不起來我是怎麽制作的陸之道。
“你不是，主人，我，師父。”
一句話掀起驚天駭浪，我驚地跌坐在地。
“你說，你是我師父？”
陸之道結結巴巴地開口：
“意識，殘留。”
我終于明白過來，陸之道是我師父做的一個木偶，體內寄存了我師父死後的一縷意識。
難怪，我心下了然，難怪我一個木偶還能操控木偶。
原來不是我的能力，是因為我師父在。
他是高級傀儡師，擁有的傀儡術可以操控一切傀儡。
“那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事嗎？”
陸之道搖頭，“不。”
他也記不清事，看來成為了木偶，記性就會變差。
那師兄又是怎麽記了那麽久的？還是說，他其實也記不得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下意識認為是我殺了他？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我看了看陸之道。
我愈發确定，師兄不是我殺的。
可當時在院子裏的，似乎只有我和師兄。
不，不止我和他，還有其他木偶。
師父演出時只會帶上那一場戲相關的木偶，其他的木偶都放在房間裏。
如果我可以擁有自己的意識，那麽其他木偶也有可能。
我記得，自從師父去世後，他的木偶就被鎖在了房間裏，再沒動過。
如果是其中一個有意識的木偶殺了師兄，那只要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我跑去師父房間，砸開了箱子的鎖，裏面果然放着很多木偶。
木偶擠在一堆，我将他們一一拿出來，根據記憶一一排除。
直到拿起最後一個木偶，我猶豫了。
如果排除了箱子裏所有的木偶，那麽就只剩下唯一一個答案。
我看向身旁的陸之道，只有他，沒在箱子裏，而且，還有自己的意識。
難道是陸之道殺了師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