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賈家之秘
“哈哈哈，今天我可太高興了，從來沒這麽高興過……”
賈縣城外，賈懷仁騎在馬上，手舞足蹈。丹青生騎馬跟在其側，一臉矜持。
把賈成德和賈成才困住之後，賈懷仁就成了賈家說一不二的話事人。就算指揮不了所有人，也沒人能再對他指手畫腳。
此番出城，賈懷仁是帶着車隊出來的，浩浩蕩蕩跟軍隊一樣，準備去拉糧食。同時讓人在縣城外搭建大量粥棚，并敲鑼打鼓的四下宣揚，準備回來就開始行赈災義舉。
本來賈懷仁沒打算帶丹青生，但一想到文燈陣是丹青生布的。萬一自己不在，其他人強迫丹青生解開陣法，那可就白折騰了。
于是，丹青生藏在車隊當中，加上王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怎麽費勁就出了縣城。
……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一片樹林前面，賈懷仁示意車隊停下。
瞅着眼前的樹林，丹青生微微皺了下眉。
乍一看，這片樹林好像沒什麽特殊。可不知道為什麽，丹青生偏偏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幅畫，少了幾分神韻。
“丹兄弟，可看出其中玄妙？”賈懷仁略有幾分得意：“不怕告訴你，這是我賈家重地，鮮為人知。就算是我，也只跟着大哥來過幾次，平時他們都不讓我過來。”
丹青生故作惶恐：“那在下到此，豈不是讓懷仁兄很為難？”
“有什麽為難的。”賈懷仁哼道：“這裏邪門的很，除了賈家人，誰進誰死。家裏那幫老東西就是想的多，這樣的地方，就算告訴別人，誰又能進的去啊。”
丹青生沉吟片刻，也不敢大意，回頭招呼了下小雨，示意莫要遠離自己。
賈懷仁拿出一把小刀，對着手指試探了好幾下，最後一閉眼，狠聲道：“為了芙蓉，我豁出去了。”
噌的一下，賈懷仁在手指上劃了一個小口，流出幾滴鮮血。
“嘶嘶……媽的……”賈懷仁表情扭曲，一陣呲牙咧嘴。
小雨在旁邊不屑的撇了撇嘴。
虧還是個男人，那麽大點小口，至于麽。
賈懷仁哆哆嗦嗦擡起手，屈指一彈，一滴血液掉落在前方地面。
血滴落地之後，異變突生。
嗡的一下，以那血液為中心，一圈光暈蕩漾開來。樹林也變的一陣虛幻，正中出現一條通道。
“都給我聽好了！”賈懷仁又回過頭，大聲吆喝：“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不許大聲喧嘩，更小心別掉隊，哪怕幾步遠都不可以！要是哪個不聽話，出了什麽問題，可別怪少爺我沒提醒……”
随着賈懷仁一聲招呼，車隊駛入樹林。
丹青生跟在賈懷仁身側，目光四下游弋。
這樹林也應該是文陣的一種，賈懷仁的血液只相當于通行證，并不具備破陣的能力。只是不知道這樣的大陣，究竟是何人所布。
正觀察的時候，丹青生突然有所感應，扭頭一看。發現車隊之中，有一雙眼睛正盯着自己看。那是一個滿臉膿疱的奇醜少年，穿着賈家仆從的衣服。見丹青生轉過頭，又忙別過頭去。
丹青生微微皺了下眉。
聚集在他身上的眼睛很多，各路人馬的探子屢見不鮮，早已習慣。只是丹青生隐隐覺得，這個奇醜少年似乎有所不同。
…………
車隊徐徐前行，前方漸漸出現了一座莊園。紅牆綠瓦，坐落于林間。
“這地方真不錯。”小雨由衷的發出一聲驚嘆，丹青生也恍惚了一下。
雖然景象大相徑庭，但這裏與以前的梅莊倒是頗有幾分神似。幽靜之所，隐居的世外桃源。
賈懷仁卻沒什麽感慨的心情，急躁的招呼道：“手腳都給我麻利點，趕緊進去搬糧食。沒見少爺我流血呢嗎……”
莊園似乎沒人守衛，連門都沒有上鎖，賈懷仁徑直推門而入。
進了大院，賈懷仁左右一指：“這兩邊庫房都是糧食，趕緊搬，手腳麻利點。裏面幾個院子也都是，把車裝滿……”
賈懷仁分配完任務，又轉向丹青生：“丹兄弟，咱們去中廳休息會。”
“看這裏景色不錯，在下可否四下轉轉？”丹青生笑道：“當然，要是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你別出莊園就行，要不然我可不知道去哪救你。”賈懷仁現在只顧捏着自己還在流血的手指，一個勁的吹氣。直到丹青生和小雨要轉身走，才想起什麽似的，連忙又把丹青生叫住。
“別處随便你轉，但後院不能去。”
丹青生頓住步伐，回頭笑問道：“後院有寶貝？”
“這裏只有糧食，沒什麽寶貝。總之，後院就是不能去。”賈懷仁出乎意料的堅決，讓丹青生頗為意外。
“既然如此，在下謹記。”丹青生嘴上答應，可心裏卻越發好奇。
……
和賈懷仁分開後，丹青生帶着小雨四下亂轉。車隊其他人禁止随意行動，倒也不用擔心被跟蹤。轉了幾圈後丹青生發現，正如賈懷仁所說，這莊園雖然大，但基本就是作為糧倉使用。所有的房間都是庫房，裏面的糧食堆積如山。
“真是可惡！”轉了幾個倉庫，小雨氣的直跺腳：“外面的人都要餓死了，他們竟然存這麽多糧食，有些都要發黴了。但凡拿出一半，估計也足能解決一府之地的饑荒。”
丹青生順手捏起一捧大米，嘆了口氣：“唯利是圖，他們不去害人就不錯了，又哪會理他人的死活。”
按照最早和蕭逸的商議，現在丹青生已經等同完成了任務。只是丹青生怎麽想，都覺得這些糧食，不可能是賈成賢真正的命門。
就算朝廷将這裏查封，最多治賈家一個投機倒把的罪名，撐死罰些銀錢米糧，根本不可能讓賈成賢傷筋動骨。
後院……
“走，去後面轉轉。”丹青生将米丢下，撣了撣手，邁步走向後院方向。
來這賈縣之後，詭異的事件一件接着一件。
賈家上下無高手坐鎮，這莊園也是空無一人。既然來到這，總要探個究竟。
一連穿過幾個跨院長廊，丹青生很快就靠近了後院。沒等走到跟前，就是一陣花香傳來。
定睛望去，順着偌大的院門看入，裏面是花紅柳綠，甚至還有汩汩溪水之聲。與死氣沉沉，只堆有糧食的外院，是截然不同。
這裏莫不是有人居住？
丹青生心頭疑惑，加快了步伐。
可就在要踏入院門的一剎那，丹青生突然寒毛乍起，抓住小雨的衣領，猛然向後彈出。落地之後，長劍出鞘，驚疑不定的瞅向那院落之中。額頭和後頸，更是溢出了大粒汗滴。
小雨見丹青生如此，也忙抽出短劍，凝神觀瞧。
可是看來看去，都沒看到人影。
“公子？”小雨心頭疑惑，征詢的叫了一聲。
丹青生姿勢未動，目光依然死死的盯着那院門。
剛才那一剎那，丹青生有一種置身虎口的感覺。就好像那院內蟄伏着什麽兇獸，自己只要邁入，就會被一口吃掉。
可是現在，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盯着那院門沉默良久，丹青生将長劍回鞘，果斷道：“小雨，我們離開這。”
之前丹青生諸多舉動，雖看似沖動莽撞，但也有他的那樣做的道理在裏面。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情，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丹青生從來不會貿然去做。
這內院當中，顯然有着非同尋常的秘密。但是從目前情況來判斷，丹青生并不覺得，為了那個秘密，值得自己付出生命的代價。
丹青生轉過身，剛想離開，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傳入丹青生的耳朵。
“遠來便是客，小友既然來了，不坐坐就走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