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戒瘾
沒想到試完禮服已經晚上九點了。
伊凡是個貨真價實的完美主義者，他們前前後後光是選衣服就花了一個多小時。
這次發布會是宋芸首次在觀衆面前亮相，伊凡特意準備了十套不同式樣不同風格的禮服。
挑完禮服還得定妝，定發型，整整一個晚上宋芸一會兒站一會兒坐，化妝的時候還必須睜着眼，不能睡過去。
都快虛脫了。
結束後宋芸和趙倩離開工作室，希遠配給她的司機師傅早在幾小時前就下班了，畢竟人家也有正常家庭生活，宋芸也不好意思打電話再叫他跑一趟。
只好打車。
但此時正是打車高峰期，這裏又是最繁華熱鬧市中心，趙倩憂心如焚地看着手機APP上顯示前面還有四十三位客人。
“怎麽辦呀？宋小姐，這麽晚了會不會讓傅總久等？”
宋芸沉吟一會兒，篤定道：“不會，以他平時的生活節奏，這個點他很可能還沒到家。對了，我手機呢？”
趙倩也才想起來，連忙把她的手機從包裏掏出來。
宋芸打開一看——未讀消息x1。
她也沒當回事，點開。
-傅承庭：【還沒到？】
發出時間是晚上六點二十五分，四個多小時以前。
宋芸：“……”
“宋小姐，您怎麽了？”趙倩還沒問完，自己的手機便如燙手山芋般鈴聲大作，她手忙腳亂地接起，“喂您好……啊，是錢秘書啊？”
趙倩點頭應着：“嗯嗯，宋小姐和我在一起呢，您讓傅總別擔心，我們今晚來伊凡總監辦公室試禮服了。”
宋芸臉色一變。
聽筒中錢秘書抓狂的聲音隔老遠都聽得見：“宋小姐去了伊總監那？那你怎麽不早說一聲？你知不知道傅總今天為了替宋小姐殺青接風洗塵，特意提早下班，等了很久等不到她，派人去找也找不到，急得差點報警了！”
宋芸：“……”
……
錢秘書得知她們的位置後立馬派車來接，等宋芸回到老宅，早已過了零點。
進門看見傅承庭坐在客廳，膝上擺着筆記本。
室內沒開燈，只有屏幕亮着點微光。
宋芸換了拖鞋，故意把動靜搞得特別大。
傅承庭盯着屏幕，沒有動。
顯然錢秘書在之前就把她的行蹤提前告訴了他，不然他不可能會這麽淡定。
宋芸微嘆氣，這回又該怎麽哄呢？
去客廳得先路過餐桌，由于是摸黑行走，其實視野并不清晰。
從《夏娃》打戲部分開拍以來，她的日程日趨繁忙，平時鮮少會回老宅。
一開始還會和傅承庭通電話，過了一會兒，就連電話也少了，只是微信上簡單聯系一下。
她似乎已經把老宅當成了另一個家，久未回來，宋芸驀地感到很懷念。
行至餐桌旁，她突然覺得很香。
食物的香氣。
她反應過來，快步走過去，把燈打開。
一切都亮堂了，但宋芸此刻根本無暇顧及傅承庭在幹什麽，她完完全全被餐桌上的食物吸引了。
全都是她愛吃的家常菜，有炖湯，還有一瓶未開封的紅酒。
傅承庭這是一直在等她嗎？
宋芸反應過來，喃喃道：“你不會今天沒吃晚飯吧？”
“你說呢？”傅承庭仍然盯着電腦屏幕，頭也沒擡。
“抱歉，”宋芸輕聲說，“我也沒想到伊凡會留我到這麽晚，但畢竟是為了發布會挑禮服，我也想給觀衆留個好印象，理解一下……”
傅承庭好似沒聽見她的解釋，神色如常地看過來，卻問了另一個問題：“電影拍完了，感受怎麽樣？”
宋芸就怕他這麽問。
傅承庭讓她過去，她就過去了，坐在他旁邊，忍不住挨他很近，就連自己都沒意識到。
宋芸習慣性地鑽進傅承庭懷裏，語帶憂慮：“我還是覺得你當初不該選我做女主，我沒有經驗，怕毀了整部電影……”
傅承庭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你就對自己這麽沒信心？”
“也不是……”宋芸幹幹一笑，想了想還是決定坦白交代，“好吧，是有點。我現在就是好害怕，萬一這部電影撲街了，那整個劇組的心血豈不是就白白浪費掉了……”
“你想太多了，要學着去相信自己，”傅承庭說，“就算票房不好又怎樣，賠點錢而已。”
宋芸驚訝地擡頭看他。
傅承庭以前跟她講過，他并不是那種愛電影大過一切的狂熱分子，不然早該去當導演了。
他看重利益，一般的做法是，如果一部電影不能給他賺錢，他就不會花費這麽多錢來投資這一個項目。
畢竟注定會賠本的生意，誰都不會做。
而剛才，傅承庭居然滿不在乎地對她說，虧了就虧了？
她忍不住問：“傅總，你對集團項目的要求一直都很高，這實在很不像你。”
“是麽？”
“對啊，”宋芸坦然點頭道，“我還有種你在給我開後門的感覺。”
傅承庭很快地答道：“當然，你不一樣。”
宋芸輕輕“咦”了一聲。
之前曾聽林茉提到過，潘簫聲和傅承庭當年簽約的時候，傅承庭曾經威脅過她，如果潘簫聲的表現不能讓她滿意，傅承庭随時能讓她滾蛋。
而現在——
“我又為什麽不一樣呢？”
她屏息靜待傅承庭的答複，可旁邊的男人卻沒有開口，反而有點像一下子怔住了。
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中。
宋芸無奈地想，可能他們傅總也不明白，為什麽會覺得她不一樣。
那想不通就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