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雪鶴之章
雪鶴之章
熒帶着神裏绫人和托馬先一步離開了山洞，給正在消化她的提議的五郎和神裏绫華留下了單獨的空間交談。
因為五郎的到來，她大概猜到了反叛軍和幕府軍的這一戰已經結束了，索性就直接回到了反叛軍在這裏的營地。
見到她回來了，哲平立刻迎了上去。
“可惡！你這家夥為什麽要騙我！”
從神裏绫華的口中明白熒并不是一個單純的商戶的時候，哲平就想去找她要個交代了，只是當時五郎都沒有說話，他只能先按捺這關注眼前的事。
正好現在趁着五郎不在，他立刻跑過來問罪。
熒尴尬地打着哈哈，“哎呀，這怎麽能說是騙呢，只是一個小小的修飾而已，我本來就是從外面來的旅行者而已，只是不賣東西罷了。”
“你要是想的話，我也可以現在就賣東西。”她從派蒙身上摸出一個慕風蘑菇，對着哲平推銷道，“蒙德屋檐下特産的慕風蘑菇，味道……應該不錯，你要來一個嗎？友情價3000摩拉哦~”
“哪有一個蘑菇賣3000摩拉的！你怎麽做生意的！”哲平下意識地拿起她的蘑菇，不可思議地反駁。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被帶偏了，連忙把話題擺正，追問道：“所以你到底為什麽騙我？”
派蒙撓撓頭，“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沒有騙你吧？我們是商人的猜測不是你先說出來的嗎？我們只是在你的以為上面添油加醋了那麽一點點。”
熒點點頭，表示贊成。
哲平反駁不能，只能憋屈地換了個話題，“話說剛剛戰場上你們跑到哪裏去了？我怎麽一直沒看見你們？”
“戰場上瞬息萬變，再加上剛剛那麽混亂，你找不到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熒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她的表情太過正常，哲平只好作罷。
不想他想下去，熒主動詢問道：“說起來，反叛軍的大家現在怎麽樣了？”
“還行，跟上次和幕府軍打了一架之後的狀況差不多。大概有十個人因為邪眼反噬死掉了，我們已經處理好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聽的人确實難過極了。
熒緊抿着唇，露出哀恸的神色。
派蒙也不再說話，難過地啜泣。
“喂喂，你們倒也沒必要露出這麽難過的表情吧？每一個領了邪眼的人，從拿到這寶貝的那一天起就做好準備了，為我們感到開心就夠了，畢竟我們可是為了自己的家鄉奮鬥而死的啊。”
哲平試圖安慰，卻只搞得派蒙的哭聲更大了點。
恰好這個時候，五郎回來了。
哲平慌忙求助，“五郎大人，你看看她們，戰場是死個人不是很正常嗎？沒必要這麽難過吧？”
五郎嚴肅地否認了他的話，“無論如何，都要對生命保持敬畏。”
哲平慚愧地低着頭。
“如果還有其他人近段時間感覺到不舒服的，一定要讓他們及早休息，不要無謂地堅持下去。”
“是，五郎大人！”
哲平表面上答應着，內心卻有些難辦。
畢竟大家都知道，邪眼的副作用無法逆轉，就算是休息了又能怎麽樣呢？用這點休息的時間去等死，他們還不如繼續堅守在崗位上，做出最後一份貢獻。
仿佛是在為了應證他內心的想法，一位原本正在照顧傷員的反叛軍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派蒙吓得叫了出來。
熒連忙跟在五郎身後前去查看情況。
那人的臉色迅速蒼白起來，雙眼也黯淡下去，腰間挂着的邪眼卻是明亮異常，仿佛将原本屬于他的生命力全都汲取了個幹淨。
而後在那人的徹底閉上眼的那一刻，邪眼突然砰的一聲炸裂，流落一地暗紫色的詭異液體。
“熒！那不是——”派蒙驚得捂住了嘴。
熒點點頭，随即拉上五郎去了一邊。
“怎麽了？”五郎一頭霧水。
熒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邪眼擁有者死亡的景象，她也不能肯定這到底是偶然還是什麽，因此只問道：“每個人死了之後，他們的邪眼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五郎奇怪地點頭，不明白她把自己拉到這裏為什麽會問這個。
“你應該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玻璃容器和容器裏的不知名生物。”熒向他解釋道，“那個容器裏裝着的紫色液體和邪眼裂開後流出的液體很像，我擔心他們就是同一樣東西。”
或許，愚人衆和深淵就是靠轉化大批量的邪眼從使用者身上汲取下來的生命力來補全造神所需要的生命力的。
怪不得這個世界的邪眼擁有者數量更多，但獲得的力量卻更小。
想通了這一關節，熒立刻有了危機感。
原本她是打算等到神裏绫華和五郎都安排妥當之後再出發搗毀邪眼工廠的，但現在看來造神的生命力獲取途徑遠超她的想象，恐怕沒有時間再耽擱下去了！
她将自己思考出來的結果告知了五郎。
“五郎，绫華那邊恐怕要你去解釋了。沒有時間再考慮會不會打草驚蛇了，我們必須立刻采取行動！我先走一步，珊瑚宮那邊就交給你了！”
語畢，熒就即刻起身離開。
神裏绫人和托馬也放棄了繼續隐藏身份，緊随其後，從五郎身邊擦過。
五郎呆站在原地，反應了一瞬，才後知後覺地想明白其中的關鍵。
他喊來哲平讓他去幕府軍傳遞口信，自己則是開始清點戰後的兵力，準備按熒之前的計劃攻入珊瑚宮，救出珊瑚宮心海。
*
另一邊，熒幾乎是用上了最快的速度才在夜色剛至的時候趕到了邪眼工廠。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存在，在她靠近的那一刻，容器中的生物就像上次一樣緊緊地貼在了玻璃壁上。
不妙的是，比上一次見到的時候，它似乎長得更大了一些。
不再像之前一樣如同一個上位發育完全的胚胎，眼前的家夥已經像是個真正的嬰兒一樣了。
它——或者說她，似乎是很喜歡熒一樣，咧着嘴笑着。
只是同上一次的笑容相比，這個笑容明顯正常了很多，卻更讓熒的後背發寒。
因為，她的五官輪廓幾乎和自己如出一轍——
